第四千零三十一章

寿王说到这里,故意略停了片刻,这才接着说道:“本王视叶大掌柜和厉公子是自己人,许多事情也不必瞒着两位。叛军在此地苦心经营了十余年,积蓄了许多军械粮草和金银财宝,寨子中还有许多美貌女子。咱们攻破叛军的寨子之后,将叛军尽数杀死,以斩杀的叛军首级向朝廷请功。至于寨子中的军械粮草、金银财宝,自然由池田家、黄金寨和叶大掌柜、厉公子平分,本王绝对不会染指一两银子。而那些美貌女子,任由各位取用,到时各位是要将这些女子留在身边充当侍妾女仆,还是卖了换钱,悉听尊便。总之此事对叶大掌柜和厉公子来说乃是一件天大的好事,还望两位不要错过。”

叶逢春听寿王侃侃而谈,心中颇为不屑,暗想这个老王八蛋在老子面前大吹法螺,打算把老子当傻瓜来戏弄了,做他娘的清秋大梦罢。这个老贼要与茅家为难,便是看中了茅家的家财和白莲山庄,一心想要灭了茅家一族,将茅家的金银财宝据为已有,再将白莲山庄当作寿王府招兵买马的要塞。是以攻灭茅家之后,这个老王八蛋自然要将茅家的家财据为已有,哪里会分给咱们享用?他妈的,先前老子还对白莲山庄垂涎三尺,若是有这等好事,老子岂能让你这个老贼分一杯羹?!只是白莲山庄已经毁了,庄子里的金银财宝十有八九已经化为乌有。老贼耗费了许多钱财买通池田家和黄金寨出兵攻打白莲山庄,只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可笑这个老王八蛋不知道山中出了什么事情,还在这里做美梦,哈哈,活该他空费心思倒大霉。

叶逢春心中虽作此想,脸上却装出一副惊恐的模样,颤声说道:“这、这件事恐怕还要从长计议。在下只是一介商人,压根、压根不想做官,而且这些年也、也积攒了一些身家,足够全家老小吃喝。剿杀叛军是朝廷的事情,在下可不敢插手。若是能够将叛军杀光还好,一旦有漏网之鱼,找到松鹤楼来寻仇,在下、在下岂不是有性命之危?”

叶逢春一边说话,一边连连摇头。寿王见叶逢春如此模样,倒是颇为放心,暗想姓叶的活脱脱是一个市井小人,虽然十分精明,不过于军国大事却是一窍不通。这个王八蛋不是不想发这一笔横财,只是害怕得罪了叛军,被叛军寻仇,或许有性命之忧。他却不知道老子要对付的是茅书生这伙奸贼,压根不是寻常叛军。老子只不过是要利用他和姓厉的小子,打听山中的情形,一旦老子攻破了白莲山庄,杀掉茅书生一伙,不只一分一毫都不想分给这个王八蛋,还要将这个王八蛋和姓厉的小子尽数杀掉,以除后患!

寿王心中打定了主意,是以听叶逢春说完之后,他笑着说道:“叶大掌柜不必担心。只要你将山中的情形详细说了出来,本王自然不会让你和厉公子冲锋陷阵,只须留在大营歇息便可,压根不会与叛军朝面。如此一来,就算有几个亡命之徒逃走,却也不晓得松鹤楼帮助本王剿灭了叛军,自然不会到松鹤楼寻仇。叶大掌柜是生意人,自然知道这是一件没本钱的好买卖,可以说是稳赚不赔,叶大掌柜若是错过了这笔生意,岂不是太过遗憾了?”

寿王说到这里,右手指了指着桌子上的方盘,接着说道:“还请叶大掌柜将山中的情形画了出来,本王与哲别将军和池田一昭大人看了地图之后,再仔细商议如何剿灭叛军。”

叶逢春此前已经与厉秋风商议过如何应付寿王,此时寿王要他画出山中的地图,心中并不慌张。只是为了不让寿王起疑,他故意装出惊讶的模样,颤声说道:“在下乃是一个粗汉,素来不习丹青,只怕画出来的东西如同鬼画符一般,误了王爷的大事。”

寿王听叶逢春说完之后,哈哈大笑,口中说道:“无妨,无妨。本王只是想请叶大掌柜画出山中可以通行的道路,又不是要叶大掌柜绘制花鸟鱼虫,山水风景,不会让叶大掌柜为难。”

寿王说到这里,看了厉秋风一眼,这才接着说道:“不过叶大掌柜连日奔波,又染了重病,或许对途中的情形偶有遗忘。稳妥起见,本王想请厉公子也绘制一张地图,两相比较,才会没有遗漏。不晓得厉公子是否会答应本王这个不情之请?”

慕容丹砚听寿王如此说话,暗想这个老贼果然狡诈。他担心叶逢春画图之时做手脚,蒙骗于他,这才让厉大哥也绘制一张地图。如此一来,若是叶逢春另有所图,画出的地图与厉大哥绘制的地图不同,老贼立时便会察觉。这个坏蛋如此行事,便是为了打探咱们的虚实,想要知道咱们在山中到底去过哪里,是否到过白莲山庄。此外还要逼迫叶逢春和厉大哥绘制地图时不敢作假。老贼如此狡诈,比之柳生宗岩也不遑多让。只是厉大哥可比这个老贼聪明多了,动身之前已经与我和叶逢春商议过如何应付这个老贼。当时厉大哥便猜到了老贼会让咱们画出山中的地图,已经想出了应付老贼的法子。老贼自以为得计,却不知道压根奈何不了咱们。

慕容丹砚思忖之际,厉秋风点了点头,口中说道:“原本应当如此,厉某自当为王爷效劳。”

寿王听厉秋风说完之后,不由捻须微笑,口中说道:“厉公子快人快语,本王甚是高兴。待到攻破叛军山寨之后,寨子中的金银财宝,女子玉帛,尽由厉公子取用便是。”

寿王说完之后,右手轻轻一挥,早有两名黑衣人走上前来,从桌上的方盘中取来纸笔,分别送到厉秋风和叶逢春面前。厉秋风和叶逢春各自取了纸笔,在两名黑衣人的引领之下分别走到右首两张桌子近前,将纸铺在桌上,又将笔沾饱了墨汁,便即在纸上画起图来。只是两人画图之时,并非笔走龙蛇,一蹴而就,而是故意皱紧了眉头,装出苦苦思索的模样,良久才在纸上画上几笔,是以画了半晌,纸上仍然大半都是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