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秋风点了点头,口中说道:“姑娘说得极是。若是先前叶逢春没有说过这五个家伙害怕鬼神,我也不敢相信咱们能骗过他们。可是白莲山庄若真得闹鬼,这五个家伙成了惊弓之鸟,咱们用鬼神吓唬他们,倒也能够蒙混过关。方才我偷眼观瞧他们的模样,确实不像有意坑害咱们。”
慕容丹砚听厉秋风说完之后,虽然心中兀自惊疑不定,却也只得点了点头。便在此时,只听叶逢春向着众伙计大声说了几句扶桑话,方才为两人做通译的那名伙计不等慕容丹砚召唤,便即跑到两人面前,笑嘻嘻说道:“大掌柜要咱们收拾好行囊,继续前行。”
慕容丹砚见这名伙计如此识趣,着实夸奖了他几句,那名伙计连说不敢。眼看着众伙计跟随叶逢春和那五人向前走去,那名伙计向厉秋风和慕容丹砚告辞,混在人群之中,慢慢向前走去。厉秋风和慕容丹砚仍然走在最后,一边走一边小声谈论白莲山庄到底有何秘密。此前两人担心这座山庄是否存在,此时两人已经认定白莲山庄肯定存在,但是这座山庄颇为诡异,只怕不是善地。.
众人向前走出二里多地,隐约看到远处有一点白光,想来就是密道的出口。厉秋风压低了声音说道:“方才那五个家伙被咱们吓得拼命逃走,一直逃到了洞口,随后又折回去查看咱们的情形。这里离着方才咱们出发的地方约有二里,依据那五个家伙离开又返回所耗费的工夫来看,他们并未说谎。如此看来,叶逢春说这五个家伙无意坑害咱们,确实不是假话。以武功而论,叶逢春一无是处,但是此人毕竟在扶桑国苦心经营多年,为人极富智计,看人的眼光极准,远在你我之上。是以到了白莲山庄之后,还是由叶逢春出面与庄主等人打交道,咱们只须盯紧他便可,不可擅自行事,以免节外生枝,惹出麻烦。”
慕容丹砚知道厉秋风这番话是在提醒自己,不要与叶逢春为难,是以点了点头,口中说道:“厉大哥尽管放心便是,我不去招惹姓叶的好了。只是我始终想不明白,那五个家伙为何会如此热心地邀请咱们前往白莲山庄?白莲山庄建得如此隐秘,庄主又是深居简出,显然不喜欢外人前来打扰,那五个家伙没有得到庄主允许,一心想要将咱们请进山庄,岂不是太过奇怪?还有那个神秘莫测的通海和尚,姓叶的说他武功不弱,那五个家伙的头目也对这个和尚极为尊敬,想来必定是一个厉害人物。可是这个和尚与姓叶的见面之后,便即邀请姓叶的前往白莲山庄作客,对姓叶的极为看重。姓叶的有什么值得看重的地方?面目猥琐不说,又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商人,通海和尚若真是一位得道高僧,又岂能看重这样一个市侩?!”
厉秋风听慕容丹砚说完之后,沉吟了片刻,这才开口说道:“那五人邀请咱们进入白莲山庄,其实并不稀奇。他们奉庄主之命前去接应同伴,要将庄主的朋友接回白莲山庄,可是那位贵客已经死在百余里外的山谷谷口,尸体被大雪掩埋,压根寻找不到。而他们听了叶逢春的话,以为同伴尽数被野兽吃掉,如此一来,不只无法接应庄主的朋友,就连同伴也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这五个家伙居住在白莲山庄,自然知道左近有野兽出没,大雪过后山野萧条,豺狼虎豹没了食物,必定到处乱闯乱撞,五人若是要去寻找同伴,不只徒劳无功,只怕自己也得被野兽吃掉。可是若是对同伴不理不睬,回到山庄无法向庄主交待,非得受重罚不可。这五个家伙若想立时返回白莲山庄,而且回到山庄之后不受庄主责罚,须得有人为他们作证,咱们自然是最好的人选。”
慕容丹砚听厉秋风说到这里,这才恍然大悟,抢着说道:“怪不得那五个家伙与叶逢春曲意结纳,原来是有求于姓叶的。方才我看到那个头目在姓叶的面前低三下次,想来是因为他害怕姓叶的拍拍屁股就走,才会如此自降身段与他说话。”
慕容丹砚说到这里,略停了片刻,又皱起了眉头,接着说道:“这五个家伙对姓叶的曲意奉承并不稀奇,可是那个通海和尚为何也要对姓叶的另眼相看,一心请他到白莲山庄作客?难道那五个家伙是通海和尚的亲信手下,为了让五个家伙摆脱罪名,这个和尚才会邀请姓叶的进入山庄不成?”
厉秋风思忖了片刻,沉声说道:“咱们没有亲眼看到通海和尚是什么模样,眼下还无法判断他为何如此热心要让咱们进入白莲山庄。不过这个和尚竟然知道叶逢春的来历,可见他绝非寻常人物,请咱们进入白莲山庄,只怕另有所图。咱们须得小心在意,免得受人坑害。”
慕容丹砚听厉秋风说完之后,点了点头,思忖了片刻,又对厉秋风说道:“那五个家伙言之凿凿,说白莲山庄闹鬼,又说通海和尚法力无边,降伏群鬼,只有一个老鬼侥幸逃脱,在密道之中兴风作浪。厉大哥,你说这五个家伙所说之事是否是真的?这条密道之中是否有鬼怪作祟?”
慕容丹砚说到这里,只觉得后心发凉,心中忐忑,不由转头向身后望了一眼。只见密道之中黯淡昏黄,洞壁上悬挂的油灯火焰微弱,而又微微摇晃,使得密道犹如裹上了一层薄雾,一眼望去颇为恐怖。慕容丹砚直愣愣地向密道深处望去,越看越觉得密道深邃无比,而在无法看透的密道深处,似乎有无数妖魔鬼怪正在聚集,似乎就要冲杀过来。念及此处,慕容丹砚只觉得一股寒气自脚底升了起来,瞬间冲到了头顶,身子竟然微微晃了几晃。她暗想我如此胡思乱想,若是被厉大哥发觉,非得笑我胆小如鼠不可。念及此处,慕容丹砚急忙转过头来,右手不由自主握紧了剑柄,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勉强站稳了身子,不再像方才那般惊恐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