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秋风听慕容丹砚说完之后,思忖了片刻,这才沉声说道:“姑娘说得不错。这个老家伙若是要将咱们赶尽杀绝,在松田岩岛便可以做到,不必耗费心血,一路追踪,一直尾随咱们到了寒山渔村。是以他对咱们网开一面,多半另有所图,要么他想从咱们身上打探什么消息,要么是想从咱们手中拿到什么东西,事情没有办妥之前,他自然不会要了咱们的性命。”
慕容丹砚听厉秋风说完之后,脸色大变,颤声说道:“莫非这个老家伙知道柳前辈的身份来历,一心想要夺走阴阳诀大法秘笈,以为咱们是柳前辈的朋友,想要利用咱们找到柳前辈,抢走他手中的阴阳诀大法秘笈,这才对咱们紧追不舍?”
慕容丹砚说到这里,略停了片刻,又摇了摇头,口中说道:“不可能,不可能。咱们在松田岩岛与这个老家伙遭遇,其时他一心要对付梅九郎,压根不晓得咱们的来历。后来松田家的武士在古碑山出现,也并非有意与咱们为难。这个老家伙再厉害,也不可能知道咱们此次来到扶桑国与柳前辈有关。何况此人虽然阴险狡诈,不过没有学过武艺,就算他想修习武功,眼下也来不及啦。是以他一路追踪咱们,应当不是为了阴阳诀大法。但是他口口声声说什么要与咱们共商大事,他说的大事又是什么事?”
慕容丹砚话音方落,只听得那个灰衣老者大声说道:“几位商量好了没有?若是能给老夫一个面子,不妨现身与老夫见上一面。”
厉秋风听灰衣老者说完之后,沉吟了片刻,这才对慕容丹砚和叶逢春说道:“咱们在这里猜来猜去,终归不是什么好法子,我看这个老家伙暂时不会对咱们下手,不如我去与他见上一面,看看这个老家伙一路跟随咱们,到底有什么图谋。”
厉秋风话音方落,慕容丹砚抢着说道:“不可如此犯险!厉大哥虽然武功高强,不怕松田家的武士,但是这个老家伙阴险狡诈,害人的手段绝对不只有刀剑。若是他将你骗了过去,突然翻脸,下令埋伏在四周的弓箭手乱箭齐发,你武功再高,只怕也要被这个老家伙所害。若是他想与你说话,不妨让他走到近前,如此一来,弓箭手投鼠忌器,不敢轻易开弓放箭,方能保得厉大哥性命无虞。”
慕容丹砚说完之后,叶逢春也是连连点头,口中说道:“在下在扶桑国住了多年,几乎每日都与扶桑人打交道,知道扶桑人卑鄙无耻,言而无信,是世间最不要脸的下流胚子。这个老家伙要与厉大爷说话,十有八九是想将厉大爷骗到近前,再下令手下围攻。以厉大爷的盖世武功,自然不怕这些小丑使坏,只是慕容姑娘说得不错,老家伙此行带的弓箭手着实不少,若是他将厉大爷骗了过去,再下令弓箭手乱箭齐发,厉大爷双拳难敌四手,只怕风险极大。是以依在下看来,厉大爷还是不要轻易犯险为好。”
厉秋风听叶逢春说完之后,摇了摇头,口中说道:“不管这个老家伙有什么阴谋,眼下松田家人多势众,又早有图谋,可以说是大占上风。咱们被他们逼到寒山渔村一隅,虽然借着这座水塘之利,使得敌人无法从四面围攻过来,可是拖延下去,就算敌人并不上前攻击,饿也将咱们饿死了,是以不能与松田家在这里耗下去,否则咱们只能是死路一条。”
厉秋风话音方落,慕容丹砚抢着说道:“这不是有一条大黑鱼的尸体吗?若是咱们腹中饥饿,只需从尸体上割下几块肉来充饥。我看那个老家伙带着手下匆匆赶来,未必带着粮草,若是与咱们耗在这里,只怕他们先会忍耐不住饥饿。不过咱们方才杀掉了几人,这些家伙饿急了,说不定会吃了同伙尸体……”..
慕容丹砚说到这里,突然想起灰衣人和几头巨猿住在寒山渔村之时,曾经杀死了许多闯进村中的扶桑官兵、绿林响马和扶桑百姓,据厉秋风推测,这些死者的尸体大半都被灰衣人丢进了水塘。大黑鱼和其它黑鱼正是因为在水塘里吃了无数尸体,这才嗜好人肉,看到厉秋风和她站在岸上,才会没命般追杀两人。念及此处,慕容丹砚只觉得腹中一阵翻腾,再也忍耐不住,转身便向水塘跑去。只是她知道水塘中有许多怪鱼,而且很可能还有其它怪物,是以不敢离着水塘太近,待到跑至水塘岸边两丈之处,便即蹲下身子呕吐起来。
叶逢春没有见过灰衣人,自然不晓得水塘中的怪鱼曾经吃过许多尸体,看到慕容丹砚蹲在地上呕吐,不知道她是因为想起大黑鱼吃尸体才会变成如此模样,心中一动,转头压低了声音对厉秋风说道:“厉大爷,看穆姑娘这副模样,十有八九是有喜啦!在下先行向厉大爷道贺!小公子出生之日,在下必定备上一份厚礼。厉大爷和穆姑娘是阳大人身边的红人,此番办妥差事回转中土之后,必定高官得做,骏马得骑,小公子有两位关照,前途不限量啊!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叶逢春一边说话,一边向着厉秋风挤眉弄眼,神情甚是猥琐。厉秋风见他如此模样,心中又好气又好笑,还有几分尴尬,生怕叶逢春再说出什么乱七八糟的话来,让慕容丹砚听到,非得惹出一场风波来不可。是以叶逢春话音方落,厉秋风急忙压低了声音说道:“叶先生不可如此说笑。穆姑娘恶心呕吐,是因为她想起了这条大黑鱼吃了无数尸体,才会变得如此庞大,绝非因为其他事情才会变成如此模样。”
叶逢春听厉秋风如此一说,登时大惊失色,身子猛然向后一缩,离开了大黑鱼数尺,这才颤声说道:“这、这条怪鱼吃、吃人……怎么会……我……它……吃人……吃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