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中原见袁十七已经带着御前侍卫围攻丰宿岳等人,知道尚和阳立时就要下令御前侍卫大举围攻,当即转头对曲仁田说道:“曲先生护着正一禅师先走,铁某留下来杀掉姓尚的狗贼!”
尚和阳冷笑了一声,口中说道:“你想杀我,只怕未必能够。”
尚和阳说完之后,右手长剑横在胸前,对手下一众御前侍卫厉声喝道:“不许走脱一个叛贼!各位兄弟须得全力攻杀敌人,违令者杀无赧!”
尚和阳话音方落,只听铁中原一声狂笑,右手长剑一挥,直向尚和阳扑去。尚和阳虽然并不惧怕铁中原,却也没有想到他说动手便动手,不敢正撄其锋,急忙向后退开两步。两名御前侍卫从左右两侧抢上前来,挡在尚和阳身前,各自挥舞刀剑想要将铁中原挡住,只见白光一闪,血光迸射,两名御前侍卫已被铁中原一剑削成四截。
以武功而论,铁中原虽然远胜两名御前侍卫,可是要一剑将两人杀死,势比登天还难。只是他攻向尚和阳,颇有偷袭之意,两名御前侍卫仓促出手,又不知道铁中原的武功家数,这才被他所乘,瞬间惨死在他的剑下。一众御前侍卫见铁中原如此凶狠,大惊失色,一时之间无人敢上前阻拦。
铁中原斩杀了两名御前侍卫,脚下丝毫不停,瞬间冲到了尚和阳面前,手中长剑剑光霍霍,直向尚和阳胸口刺到。尚和阳见铁中原势如疯虎般攻了过来,不敢有丝毫马虎托大,使出了武当派柔云剑法,全力与铁中原缠斗。两人的武功远在围在四周的御前侍卫之上,是以聂青云等人虽然想要上前助尚和阳一臂之力,只是两人剑如游龙,剑气纵横,聂青云等人压根插不进手,只得围在四周,眼睁睁地看着两人拼死相斗。
尚和阳与铁中原激战在了一处,暗想这个王八蛋武功虽然了得,不过与老子相比颇有不如,而且老子还带了一二百名御前侍卫,他若留下来与老子斗剑,只能是死路一条。难道他一心想要为铁铉报仇,失了神智,这才不惜以卵击石,要与老子死战不成?只是这个小子与正一合谋,将老子诱至此地,又怎么会突然神智大乱,做此徒劳无功之事?
尚和阳越想越是惊疑不定,隐隐察觉铁中原另有所图,只是铁中原势若疯虎般向他攻了过来,使得他压根无暇仔细思忖。只见两人翻翻滚滚缠斗不休,长剑波及两丈前后,逼得围在四周的聂青云等人不住后退。
此时皇陵之前已经乱成一团。袁十七带着数十名御前侍卫与丰宿岳、赵无忌等人激战,而聂青云和秦铁衣等人围在尚和阳和铁中原四周,只想着助尚和阳斩杀铁中原。如此一来,众人都没有留意站在巨碑旁边的正一和曲仁田。曲仁田趁机扯着正一钻入左首松林之中,一直奔出了百余步远,这才停了下来,压低了声音对正一说道:“皇陵左近已经埋了许多火药,上面还铺了铁丸碎石,只须点燃火绳,皇陵便会爆炸,这些奸贼一个也逃不掉。”
曲仁田说到这里,转头向皇陵望了一眼,隐约可以听到铁中原正在大呼酣战,这才接着说道:“曲某已经和铁先生商议过了。他一心要为铁公报仇,早已存了必死之心。此前他与曲某在黑松林中埋设火药铁丸之时,曾经对曲某说过,以他的武功,要杀掉尚和阳势比登天还难,只能想法子将尚和阳引到皇陵,再与尚和阳缠斗,使得这个奸贼无法逃离皇陵。此时曲某点燃火绳,必定能将尚和阳炸死。火绳就在此处,只须咱们将火绳点燃,尚和阳和丰宿岳这两伙奸贼一个都逃不掉。”
正一听曲仁田说完之后,摇了摇头,双手合什,口中说道:“铁先生自知武功不敌尚和阳,本就存了必死之心,他这份舍生取义之心,贫僧佩服之至。这十余年间,贫僧每日参禅礼佛,虽然不敢说已经勘破了生死,可是每当想起那些因为此事丢了性命的义士,心中都是万般不忍心。眼下建文皇帝已经离开大明,此事也该有一个了结。曲先生和铁先生定下此计,要将知道建文皇帝仍在人世的这些人全都炸死,贫僧自然也不能独活,也算是抵偿了那些枉死之人的性命。”
正一说到这里,略停了停,这才接着说道:“曲先生逃出生天之后,须得远赴海外,隐姓埋名,免得被宵小之徒所害,枉自送了性命。”
正一说完之后,转身沿着来路走了回去。曲仁田想要伸手阻拦,可是看到正一一脸坚毅的神情,右手竟然没有伸出去,只听得正一口中念诵经文,一步一步地向皇陵走了回去。曲仁田没有法子,只得俯身从左首一株大松树下扯出了数根火绳。只是当他晃亮了火折子之后,眼看着正一已经走出数十步之外,离着皇陵已取缔远,他的右手不住颤抖,竟然无法将火绳点燃。
便在此时,忽听铁中原一声惨叫,曲仁田心中大惊,知道铁中原已经被尚和阳重创,若是再不将火绳点燃,被尚和阳腾出手来,铁中原只能枉自送了一条性命。念及此处,曲仁田将牙一咬,定了定神,用手中的火折子将火绳尽数引燃……
叶逢春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这才接着说道:“建文帝逃出大明之后,到底前往何处,再也没有人知道。尚和阳等人再也没有回到京城,永乐皇帝无奈之下,只得重建锦衣卫,派人到处追查建文帝的下落。后来听说有人在南洋见过建文帝,永乐皇帝派三宝太监率领船队前往西洋,仍然徒劳无功。只是在文莱的某一处地方,聚居着一个姓朱的大家族,家族祠堂中供奉着一个和尚的石像,奇怪的是这个和尚少了两个耳朵。至于为什么会少了两个耳朵,由于年代久远,已经没有人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