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桃花村的老樟树下的一间生活方便店里面。有三个男人坐着抽闷烟,那拐着腿的是老板,而在他对面坐就是高大的长脸汉子。这爷们外形吓人。而在沙发上眼睛却是对着电视,可这心思却是一点也不在电视机上。
狗儿三把烟头给摁了:“这要是在以前,咱们四个过在一起凑成一桌子,那打麻桨那是多惬意的事。现在这春仔出事,我们一下子少了两个人。以后怎么办,难道天天来对地主?”
狗儿三往外面吐了一口浓痰,让在外边的拐子妈一阵埋汰,一阵恶心,老人家知道这几个是桃花村铁哥们,也就不说出来,那是给自家儿子面子。但又怕他还有下次,还是警告似的说了一句:“你要吐要看着点,别吐到我身上来了。”
狗儿三遭到埋汰,倒也不生气,他本就是话不多的人,冲老人家摆了一下手:“我对不起了,你别见怪。”
“要是颜春在的话,金凤也是常会跟我们打在一块,这说出来真是揪心。”结巴高说话有些舌头打卷,好好的一句话硬是被他说成四五段。但这结巴高却是什么话都敢说,不像拐子那么多心眼,也不想狗儿三那样厚道。
“那是以前,自从颜春出事之后,金凤没有来过。我听金凤自已说,她在家里做女时,也就不会打麻桨,还是嫁给颜春拍生了女儿才学会的。”拐子妈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真还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么好的媳妇也就带坏了。”
老人家这话说完,店里的三个人就没有了声息。
拐子别过头:“妈,你胡弄说什么?我们几个说话,你接什么口?那是我们年轻人的事,你聊的着吗?”
“我怎么接不着,妈也是从你们那个年纪过来的,我还有什么没有经历的。也就你们遇到这事。妈经过的事多着呢?”被儿子赶人,老人家也不好在呆下去,只得到厨房里面忙活去。
看到妈走了,拐子松了一口气。
“哥们,我都几天没有看到金凤了,你说现在咱们怎么办?留下这娘仨,咱们不能看着不管。”狗儿三跟颜春感情最好。
“那你们说要怎么帮?你拐子最有主意,只要我能做的,我一定尽力去做,就是做不到,我也请人去做。”结巴高说话不利索,但这事他出生就这样的,没有办法改正,医生说他舌头比别人要短少许。
“能咋办?干看着呗?”拐子一句话直接把俩人的话扔江里喂王八。
“你拐子什么意思?不好好说个话,平时四个人在一起,大这都听你的,就你主意多,点子多。你这时候摞担子,是爷们吗?这要是让地下颜人泉下知,肯定会怪交到你。这得说句人话。”结巴高点了一只烟,又抽上了。
“我怎么说的不是人话,我跟你们说,这真还没有办法插上手,我们也帮不了,只有等机会。你们想想,你们怎么帮?天天去帮金凤干活?那也得金凤愿意。人家是聪明人,怎么都会有所顾忌,人言可畏,这娘俩还要不要不?要是谁帮她,别人会说两个人怎么怎么的,你让金凤以后带着孩子怎么过?你们有没有想到这些?”拐子坐到电视机前。从柜子上的烟盒里抽出一只也烧上了。
“对呀,就这样,但我们总看着也不是个事,总要给这娘仨做点什么?这才对的起颜春那份兄弟情,还真别说,颜春对我们怎么样?大家心里都明白。”狗儿三这回脑子好使了:“我看不如这样,我出钱请人帮他们干,如梨田这事,再说了。”
“你就不要废话了。”拐子打断了狗儿三的话:“就说犁田,我上半年也就帮他们去弄,我不想收钱,可金凤不干,她挑明了,我要是不收她钱,摆明了就是看不起他们娘仨,这人她是要活的有尊严有志气,要得到尊重。我说那次我不要,她就摞下一句话,要是这次不收钱,下次就不请我了。”叹了一口气:“你们是不知道,这是男人的活,她一个女人家要去犁田,那牛久了,可不听使唤,硬是横着走。就那次,我不插手,这田不知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弄好。”
“难道我们就看着这娘仨这么受罪不管了?”狗儿三的主意被拐子否定,也就没辙了。
“我也没有说不管,我这不正想主意吗?”拐子深吸了一口,然后又喷出去,从口里立即射出一蓝色的烟雾。
“就你这主意都想了快一年了,还是没有招,我看我们不如直接把钱给孩子。给金凤他肯定不接的。”结巴高是急性子。
“这本来就没有我们的事,我们顾念着春仔的那断情谊,可这桃花村人的眼光不是这么看人的。人家现在是一妇独处,要是别人把闲话冒出来,你叫这娘几个还怎么办?那不给人添乱吗?”
“再说了,颜春不还有三个姐姐一个哥哥吗?那颜秋他能看着不管,颜春可是正经八百的亲哥,孩子们得叫伯伯。”
老人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你们尽整这没有用的,听说那小孩子去五周读书被打了,都脸上有三四处肿了呢?”
“你听谁说的?”结巴高急问:“谁胆子肥了,敢对这孩子。”
“我也是听上面组的人说的,他们都说那金凤都三四天不见人影了,也就扔下俩孩子,晚上金凤妈来陪陪孩子,你们说这是什么个情况。”
拐子不出声,结巴高不知说什么好。而狗儿三根本就是诚实厚道的人。
“做妈的都这么狠心,你们说,你们去帮人家,又算是什么事?”停了一会,老人家的声音又响起:“我也就猜,这金凤还那么年轻肯定是守不住了,要到外面去找人去了,这家可能也主是毁了。”
“我们干脆去接孩子,看看谁敢欺负这孩子。”结巴高想到小锋一口一个叫他伯伯时的情景,心里就堵的慌。“我要是知道是谁动了这孩子,我立马抽他。”
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