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一过,农村面临的就是春耕播种。此时天气还是较冷。家家都是男人下地去翻地,往年也是颜春把地翻好才去打工,而播种的日子也日渐临近,农村人都知道,清明节也是下秧种的最后期限,过了这个期限,稻谷有可能就不熟。
颜春在世时,家里这三亩多的地都落在颜春的头上,都是颜春去翻。而颜春却是突然故去,这么多的地,一个女人怎么扛的动。而颜秋自己也种了七亩多地,够受了。还抽空给弟妹顺带着翻了邻近的一亩。狗儿三跟颜春可是能同穿一条裤子的死党,但碍于别人的闲话,却是闷声不响的帮金凤也翻了一亩。拐子人自己都不方便下弟,那腿可是出生带拐的。那自然是不能帮了。
结巴高跟颜春倒是关系也不错,但很不妙的是金凤去年跟结巴高老婆大吵了一架,就差大打出手。两人一直不说话了,到现在关系都僵了起来。金凤也知道这结巴老婆可是这一块出了名的不讲理。也不想让结巴高为难。硬是拒绝了结巴高要帮忙的好意。自己人比结巴高老婆高大能干,断不可能就这事还让她数落。
没有人干,自己干。再有两天清明一过,这禾苗就没有了收成。
金凤一大早,就地小玉说:“你把牛给牵出去,我自己去翻地。就把牛放到自己家的田里吃草,那里田埂上都有很丰茂的水草。记得穿上水鞋,也就一亩不到的样子,要是快也就一下子就完了。我把梨放在田里,你早一点去,我自己吃完饭就来,换你回来吃饭。”
“妈,我们这地也让机械翻吧。爸在的时候,这地可是机械翻的。也就一下子就翻完了。”小玉倒底还是懂得一些事。
“机械翻地,我也知道,以前是你爸在家去赚钱,而现在谁去赚钱,要钱的。你们姐弟的学费都还要缴,这钱我自己吃点苦是可以省下来的,知道不?”被女儿说到伤心处,金凤眼中一下子又现出一团水雾。
小玉是个懂事的孩子,一听妈这么说,倒也不出声了。妈说的有理呀。
而小锋就不一样,他才十岁不到,也就九岁半的样子,他自己整天无忧无虑的。知懂得吃玩乐,跟别人说起,就是自己的爸爸在外面赚了好多钱。一听妈这么说:“爸爸在的时候,不是赚了好多钱吗?”
“你就天天以为你爸赚了好多钱。”金凤一听儿子这么说,没有好气的说:“你爸爸在外面也就是做一个普工,普工能有多少钱一个月,也就是最低的工资,也就加班三千多块而已,而现在的消费那么高,三千块儿能有多少钱闲。你们都那么大了,以前工资也低,到现在你爸去世,这卡里也就还有两万块钱不到,你们还要读书,这钱能轻易花吗?都必须要用在你们读书上去。你爸天天跟我说让你们好好读书,现在明白不?”
“你爸爸一直也就是没有读过什么书,很希望你们两个能读好争一口气,你们的成绩还可以,还得加油,妈无论如何也不能耽误你们的读书,这钱能省就要省,再怎么省。”
小锋听妈这么一说,再也不出声了。他是不懂事,但他也知道爸不在,也就是因为自己的无知。他想到也有些后悔,自己当时要是不往马路中间跑,或者爸就不会有事。
而自从出了车祸后,小玉对小锋还真没有一点好脸色,都有几次要打他出气。也是金凤把她给拦了下来,听到小锋这么说,小玉脸色又开始变的苍白,眼神也变的有些不近人情。那是暴风雨来临的前缀。
“你不要这么对他,他还小,他是弟弟,你是姐姐,你懂事了,你自己要学会照顾他知道不?”金凤好声好气的说。
“要不让伯伯帮我家翻吧?”小锋提意,
“你伯伯家自己还有好多事没有做,也有地没有翻,再过几天就是节气到了,到时候种下也没有收成。你伯伯帮我们翻了一亩,就感激不尽。”
“妈,你会不会翻?”小锋问了一句。
“我不会翻,我跟你拐子伯伯说了,他今天店里关门不营业,就坐在田埂上教我。”拐子真还会只是腿脚确实不方便。前几年倒没有这么严重,也翻过田,现在有了机械,他也许久没有下过。金凤知道,凭自己这么些年的积蓄,今年倒是不怕,明年倒也可以挺过。她知道卡里也就最多有五万块,而现在的消费五万块也管不了五年,最多也就五年到六年。跟俩孩子这么说,无疑是给他们提个醒。小玉懂事了,便不会时不时找妈要钱。而小锋就不会这么想了。
母女俩出了家门。
金凤对小玉说:“你要懂事,他还小,你要照顾好弟弟,将来你们大了,也就只有这个弟弟可以帮到你。就是妈也到时老了不在了,也帮不了你。”
金凤苦口婆心的一遍又一遍的对小玉说着同样的话。那话都不知说过多少回了。
“妈,一想到爸的事,我就特想打他。”小玉说着说着,又眼泪开始要掉了。
“都那么大了,要是有一天,妈要去赚钱,你在家,就自己要照顾好弟弟。有些事可以去找伯伯爷爷,你爷爷身体也越来不好,你们要是去你伯家,那要看伯伯的心情吃饭,现在都十三四岁了,自己煮也可以,就是没有米了,也知道自己弄点谷子或者自己或者请伯伯帮你去碾米,知道不?”
小玉也是聪明的人,脑子反应快:“你现在跟我说这些干嘛?”
“我也没有什么意思,你就是要自己懂事,这家里的事都要会做。”
“我是会做,什么都会做,煮饭做菜,还就碾米,我可以请伯伯带我去就行。”小玉也不想听妈这么唠叨。把自己会的一股脑儿的说了出来。
“你妈我六七岁就跟着你外婆去插秧,你以为你能是不?”金凤见小玉开始顶嘴巴,也就用这话给把她给堵了回去。
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