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不小心看到的？
戚闻溪难以置信鲸潋这一套说辞。
确实,她今晚回到家之后，将鲸潋那套运动服熨烫之后，是回房间换了一身衣裳才和鲸潋出门的，但是她记得门是关合上的。
“所以,你偷看我？”戚闻溪得出了这个结论,立马问着被捂嘴脸都憋红了的鲸潋。
鲸潋立马摇着头。
戚戚实在是冤枉她了，对方那时候换衣服门是半闭合的,她路过那会儿只是无意中地一瞥,正好看到——
戚闻溪白皙的上身显露出来的那抹春一色。
真的只是看了一眼而已，对方很快就套上了衣服，根本来不及看第二眼的。
再说了，戚闻溪也看过她的身子,她什么都没穿的样子戚闻溪是都看过了,干嘛那么小气,搞得好像自己吃亏似的。
戚闻溪见鲸潋奋力摇头的模样不像是骗她的,只好皱着眉放开了手。
“我真的，只是无意中,看一眼的。”鲸潋大口呼吸了几次,金色的眼仿佛堆满了幽怨,控诉着戚闻溪捂嘴的恶行，“谁让你门没关好……”
戚闻溪听着、看着，最终只好不再去苛责这位口无遮拦的小祖宗。
毕竟是自己门没关好,鲸潋如果只是无意中看了一眼也不碍事,彼此都是女人，也没什么,只不过就是有点……害羞罢了。
“那…我就信你一次。”戚闻溪瘪瘪嘴,只好拍了下鲸潋的后背,示意不追究鲸潋是不是故意看的行为了。
鲸潋毕竟和正常人有异，言语行为上或多或少缺失该有的阈值，不知道即使是同性也应该保持相对的界限也正常，以后慢慢教吧。
戚闻溪只能这样宽慰自己。
只不过鲸潋听着戚闻溪勉勉强强说相信她的话，轻哼一声，自己年长就不计较戚闻溪这个坏女人对自己凶巴巴了。
但，鲸潋脑海里突然闪过戚闻溪换衣服的那则旖一旎画面，心里一颤。
戚戚穿的那件白色詾罩真的很能激起她类似于狩猎时候产生的裕望。
悸动、心颤，想要占有。
甚至她有种想要扯下那抹白色，好好欣赏那具最真实美好的身軆。
她的皮肤，一定很光一滑，如果不小心用力，肯定就会殷红了。
“鲸潋，发什么呆呢？”走在前面的戚闻溪，回过头，发现鲸潋正手扶着推车，望着某一隅出了神，金色的眼睛甚至透着微寒的光。
被叫着名字的人，立马反应过来，她抬起头看向一脸关切望着自己的戚闻溪。
鲸潋果断摇摇头，表示自己只是一时恍惚而已。
她将触及到戚闻溪露在外肌肤的视线收敛，克制住自己想要抚、摸的冲动。
鲸潋觉得自己有点奇怪，为什么突然有点饥饿难耐。
难道是因为戚戚换衣服刺一激到了她吗……
她抿着薄唇，强迫自己不去想被勾起来的换衣画面。
鲸潋打心底发誓，以后再也不能偷看戚闻溪换衣服了，不然她很有可能饿疯了把对方生吞入腹。
真的很有可能。
***
她们就边走边看东西，有需要的就会买上。
期间还不乏戚闻溪被鲸潋的话语逗挵的成分。
戚闻溪就纳闷了，小祖宗就刚那会儿安静地就跟一只害羞的小雏鸡一样，捂着嘴默默跟在身旁，静若处子。
只不过，还没坚持五分钟。
鲸潋就开始絮絮叨叨着天马行空的语录了。
她都快怀疑鲸潋有双重人格。
“我突然很怀念你刚见面那时候。”戚闻溪来到了餐具货架上，挑选着餐盘，边说着。
鲸潋站在对方身旁，接过戚闻溪递过来的餐盘小心翼翼放在推车里，回问着为什么。
嗯，她现在已经恢复好心境，没有饥一渴感了。
只要不想到戚闻溪换衣服的画面，她就没有太多生，理反应。
所以，现在她要多说话转移注意力，不能想。
“因为那时候，你结巴磕绊，还不怎么说话呢，每次就默默望着我，不吭声。”不惹人来气，不会让她脸红。
但后面两句戚闻溪就在心里默默地说。
鲸潋歪了下头，默默捏着小餐盘，她怕稍一用力就捏碎，像之前在厨房那样，所以她都用小手指轻轻把握住。
她的嘴角溢出一丝轻笑，没想到自己刚开始没恢复好的嗓子倒成了戚闻溪心底的白月光了呀，“戚戚喜欢，那样的？”
“不，不是，就是你别乱讲话就行。”戚闻溪解释不通，只能翻翻白眼表达自己的幽怨。
鲸潋其实知道，不就是戚戚脸皮太薄了嘛。
还是得多说说，习惯才可以。
而且——
鲸潋像是想到了什么，陡然换了一副让人舍不得苛责的楚楚面孔，她要让戚闻溪认识到这重要的一点。
“可是，戚戚……”
“嗯？”
“我也是，只对你一个人说的。”
“啊？”
“我只想跟戚戚你，说话。”
戚闻溪听着鲸潋这样“含情脉脉”的告知，要不是知道小家伙说话方式就是这样奇奇怪怪的，戚闻溪都能怀疑鲸潋是把她当做情人看待了……
戚闻溪赶紧晃了晃脑袋，她在想什么呢！
“呃……好好好，那你可别用这样的亲昵口吻对其他人说，不然”
“不然什么？”鲸潋问。
不然别人会误会你喜欢她的。
戚闻溪抿了下嘴，表示不想说。
“你去看看那边你还需要买什么，没有我就去结账了。”戚闻溪打着马虎眼，她可不想和鲸潋讨论这种无意义的话题。
鲸潋望着戚闻溪难得这种催促的神情，心里已然猜测对方肯定又胡乱想着什么了。
戚戚会胡乱想什么呢？
鲸潋很想知道，最终她只能听从戚闻溪的要求，再到处看看。
难得和戚闻溪出来逛逛，说实话鲸潋还不太想早点回去。
她瞥了一眼周围的货物框架，突然发现一个令她很新奇的玩意。
那是一只塑造成黑蓝色小海鲸造型的杯子，是喝水的杯子。
虽不及她身姿十分之一的英俊挺拔，但这副精细刻画的造型倒是让她瞧着有点欢喜。
鲸潋默默地凝视着这枚精致小巧的珐琅瓷杯子，看得出神。
而且她发现，在这只小海鲸杯子的后面还隐藏着同系列的另一款杯子。
她慢慢拨开，竟发现，上面雕刻的是一位手里捧星星的小女孩，女孩晃着小蹆坐在小海鲸上，手捧闪闪发光的小星辰。
这个小女孩……好像戚闻溪。
她的戚戚。
在鲸潋的眼里，她觉得戚闻溪就是一个脸皮薄时而害羞时而皱眉的小姑娘。
她也希望戚闻溪可以像这般无拘无束晃着蹆。
不要被任何事情所束缚。
“你看什么呢？”
戚闻溪见这位走几步就能跟没了的小祖宗又趴在一处货架上观望时，她只好又折回来拍了拍鲸潋的后背，问道。
鲸潋回过头，看向戚闻溪，又看了看货架上那两枚贴在一起的杯子。
没吭声。
“你喜欢这个？”戚闻溪看出来小鲸潋那目不转睛的意思，笑着问出口。
鲸潋听后只是默默咬着下唇，然后伸出手十分小心地从货柜里拿出那枚印刻着小女孩捧星星的杯子，她握着杯柄，低垂着眼看了又看，仿佛手里的这个杯子是一个十分珍贵的宝贝。
戚闻溪也同样好奇鲸潋为什么会对这杯子爱不释手，也不催着，就这样等着对方说话。
果然，鲸潋仔仔细细看了好久后，才递给戚闻溪。
她指了指上面雕刻的精美图案，跟戚闻溪问道：“这个小女孩，像戚戚。”
说完，鲸潋羞涩地笑了一下，抿着嘴看向戚闻溪。
戚闻溪拿着仔细看了看，或许是成年人的思维真的会比较相像问题，她并不觉得这个可爱的捧星星坐在海鲸身上的小女孩像自己，而且对方还穿着闪亮亮的红裙子，她已经很久没有穿红裙了。
好像还是小时候的，穿小洋装，那时候父母、爷爷都还在。
戚闻溪想到曾经，她在快要难受的前一秒掐灭了自己这脆弱的心境，她笑着摇摇头，表示：“这哪里像我呀？”
她话刚说完，手背就被附上一层冰冷紧紧包裹着，是鲸潋突然地握住了她的手指。
“啊？”
鲸潋并没有解释自己的行为，而是默默将戚闻溪的手指按在了那个杯子上的女孩的脸上。
“戚戚的脸，有时候也和这样，红，很可爱。”鲸潋慢慢说道，声音很柔軟，就像一根羽毛轻拂在戚闻溪的心上似的。
戚闻溪听着鲸潋这小嗓子的解释，忍俊不禁。
这祖宗就是说她脸红呗，这是在间接调侃自己喽。
“你在调侃我啊。”戚闻溪略是指责了一下下。
“不是，我是觉得像你，可爱。”鲸潋很是认真地又重复了一遍。
鲸潋竟然觉得像她的原因是可爱……
戚闻溪自从年少开始，就从未被人说过‘可爱’，因为她没有可以可爱的资本，没有人疼爱，更没有人会想着关心她，更没有人爱她。
所以，更多的时候，别人对她的评价都是：戚教授严谨认真，不苟言笑。
“你竟然觉得我‘可爱’。”戚闻溪有点难以置信，她竟然被一个小自己一轮左右的小狗东西说可爱了，“我明明很大岁数了。”
鲸潋好笑地皱了皱眉，再大能有她这位老祖宗大吗~？
“戚戚在我眼里，是柔軟的小朋友，可爱的幼崽。”鲸潋说了好几个新鲜的形容词加名词，而且还用着抑扬顿挫的朗诵音。
声音不小，听着让人极其的害羞。
戚闻溪都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态接受鲸潋这种“赞誉”，瞧着小鲸潋那熠熠生辉的眼神，对方并不是说漂亮话，而是很真挚的。
天哪，鲸潋为什么会把她当做小孩子想着呢？果然是奇怪的认知。
“好吧，既然你都那么说了，我就买下它，如何？满意了吧。”戚闻溪不想深究了，只能同意鲸潋这种软性要求。
鲸潋点点头，又从货柜上拿了那枚小海鲸的杯子，再次递给了戚闻溪。
“这个像我，我也想要。”
戚闻溪望着这蓝黑色雕刻的小海鲸，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鲸潋这个小祖宗为了能买到心仪的东西都人鲸不分了。
竟然说海鲸像自己！？
真是……无法拒绝啊。
戚闻溪也不拆穿了，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用着多宠溺的口吻，说道：“好好好，像你像你，买上行不行。”
她将小祖宗递给自己的两枚精致雕刻的杯子包装好放在了购物车里，鲸潋想要的，她都买上。
黑蓝色的惬意游泳的小海鲸。
以及坐在小海鲸身上穿着红色小裙子捧星星的小女孩。
戚闻溪低下头，看着手推车里这两只杯子出了神。
她看着看着，总觉得有些哪里不对劲，于是她翻开杯底的包装盒定睛瞧了瞧。
上面赫然印刻着——‘珐琅瓷情侣杯’的字样。
所以，这两只杯子是情侣款？
“你在望什么呢，戚戚？”鲸潋又从旁边的货架上看了一圈，发现没有她们需要的东西，就乖乖折了回来，发现戚闻溪正举着那两只包装好的杯子看着底部。
戚闻溪一听，立马将杯子重新放了回去，扣在了推车
“没什么。”戚闻溪僵硬地回应。
鲸潋挑了挑眉，她的戚戚掩饰的假动作真的是太明显了，她想不在意都难。
“那杯子有问题吗？”
“没、没有问题。”戚闻溪趁着鲸潋要推车的空隙，主动将车推了过来，赶紧往前走，就是不让鲸潋再盘问出芝麻绿豆来。
鲸潋盯着戚闻溪火急火燎的模样，知道对方肯定是瞒着她什么事，不过，既然对方不想说，那她回家再问喽，这里会有其他人经过，不好强行逼问她的小监护人。
“嗷~那我不问了，我是不是很乖？”鲸潋走到前面，还是习惯地推着车，不想戚闻溪用力。
就在戚闻溪要开口说什么时候，突然前面有一个声音打断了她们的切切交谈。
“抱歉，可以打扰一下你吗？”
一道温和略带紧张的男声传至她们耳朵里，鲸潋和戚闻溪同时抬头望向突然而至的一位年轻男子。
对方估摸二十小几岁，像是和鲸潋差不多的年纪，阳光帅气，身后货柜一处甚至还有一个男生站在那里，似乎对着眼前这个男生加油打气来着。
男生明显是看向鲸潋的，很明显鲸潋没意识到对方是在问她，直到男生再次主动走上前，对着鲸潋说：“那个小姐姐……我，我可以加一下你联系方式吗？我是泽大的，感觉我们像是在哪见过。”
鲸潋一愣，挑了下眉望着面前这个人类男子，对方说跟她要联系方式？怎么，想跟她联络到深海两万米之下吗？
戚闻溪站在一旁，默默听着男生说的话，泽暨大学的学生，这明显就是看中鲸潋想来搭讪的，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主动的吗……
“见过吗？”鲸潋反问一句，她可以肯定他们没见过。
戚闻溪满脸黑线，鲸潋这傻孩子根本没听出人家男生的内在意思。
“啊，这个，不是，其实我、我刚刚注意你很久了，想跟你要一下联系方式，或许我们可以交个朋友。”男生明显是紧张，可以看出来他对面前这位浓密黑发金眸的鲸潋有意思。
鲸潋皱着眉听着眼前男子对自己说的这番话，想了几秒，突然叫了出声，“啊，哦，你是想那个！”
“什么？”
鲸潋这一惊一乍的反应，令身旁的戚闻溪和搭讪的男子都同时疑惑地望向她。
“你想跟我求-偶？”鲸潋眯着眼，不紧不慢说出口，她聪慧的大脑一下子想到了之前看到的电影场景，里面都是这样演的。
求、求-偶！？
这么直白的词竟然是从一位漂亮姐姐嘴里说出来的，太狂野了。
男生明显有点受不住，他赶紧摇头否认：“不是，不是求-偶，就是想先成为朋友，当然，我确实对你有喜欢的意思，只不过我对你肯定不是非-分之想就先……”
戚闻溪觉得自己站在这里就是当一盏硕大的电灯泡，虽然鲸潋说的词太直白，但也算是明白了这个意思，她觉得自己不适合站在这里听年轻人这样的告白场景，而且她莫名地心里抵触不想听别人向鲸潋表白。
所以，戚闻溪想着能默默回避比较好。
“我先去隔壁看看有没有需要的”
“别走。”
冷不丁地，鲸潋突然搂住戚闻溪的腰，强行将欲要离开的戚闻溪拉了回来，紧接着微笑着勾起唇角，像是对男生说，也像是对身旁呈鸵鸟状想逃离的戚教授说——
“我是和女朋友一起来购物的，所以，你得问她的意见，要不要给你联系方式。”
戚闻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