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都在闲聊,时笑安静吃菜,一边观察桌上的几个人。
相比起来,他们各自有自己的圈子,有各自的话题,她其实?就是个外人。
大家互相敬酒,说实?话,她根本就不是个擅长说客套话的人,更没有应酬的经验,要?是突兀的参与进?去,反而显得有些尴尬。
不过还?好桌上的另外一个女生,看着也挺斯文腼腆的,和她一样?只是安静的吃饭听别人闲谈,这样?就不会显得她不懂礼貌了。
再看看秦肆,桌上的人都有给他举杯,他一一应着,却并没有主动回敬过别人,他在这群人中间?地?位显而易见。
他跟人聊着最近股市,聊着这几年的投资热点,偶尔也会回头看她一眼,问她菜合不合口味。
但是整场宴席下?来,却并没有人问秦肆介绍一下?她这个出现在这里的陌生面孔究竟是谁。
时笑暗自揣摩原因,无外乎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见怪不怪,要?么就是心知肚明。
酒过三巡,基本吃到差不多了,时笑听他们说,晚上还?有活动。
谁知道,这活动居然?是玩牌。
秦肆估计猜到了她肯定?对这事?儿不感兴趣,就问她:“想学也简单,教?你两遍就能上手。实?在不想玩儿,我安排人带你去泡温泉?”
时笑想都没想,果断选择了后者。
因为没什么游客,所以?整个汤池被时笑一个人承包了。
被迫营业的服务员小姐姐倒是很有耐心的跟她介绍,这个是专门配置的药浴,对女孩子的身体很好。
汤池里得水温刚刚合适,朦胧的水雾和暖黄的灯光交错,让人有点昏昏欲睡。
小姐姐退去了屏风后面,要?她有需要?就随时叫她。
时笑趴在池边,想着就这么睡一觉也挺舒服的。
可看到放在一旁的手机,又想到好几天没跟姐姐联系了,于是给安星打了个电话,随便闲聊了几句,又问她最近身体状况如何。
安星说她现在很好,昨天刚发了工资,数目很可观,说一会儿给她发个红包,让她去买套新衣服。
时笑怎么舍得花她的钱,赶忙拒绝。
安星自从上半年病情有所好转以?后,就在市区重新找了份新工作,售楼部卖房子。
工作压力本身就很大,晚上还?做兼职帮人写?网络情感文案,她说想存钱给自己买套房。
其实?在和程赞闹掰之前,安星也没这么拼命。原本在一家设计工作做行政,每□□九晚五,除了每个月给她这个妹妹生活费,日子过得也还?算滋润。
现在,她发了狂一样?的只想赚钱,逼自己完全走出了舒适区,时笑知道,她这是受了这段感情的摧残,整个世界观都颠覆了。更是对女人不需要?这么努力,将?来找个好男人依靠那套说辞,嗤之以?鼻。
用安星自己的话说,她永远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对生活充满热情,所以?只有钱才能给她带来一些安全感。
或许也怪她自己运气?不好和之前太过盲目相信男人,以?为他对她多么照顾周到,就真的忠贞不渝。
可事?实?证明,她这辈子遇到过最坏的人就是程赞,那个她唯一深爱过的男人,也是除了父亲意外,对她最纵容最宠溺的男人。
可是那个男人,依然?在她深陷其中最信他的时候,给了她最致命的打击,以?至于到现在都没能让她完全缓过劲来。
时笑很心疼,特别是亲眼见证安星从那段地?狱般的日子熬过来的种种经历,她便在心里暗暗发誓,怎么也不能再步入姐姐的后尘。
她警告自己,有姐姐的前车之鉴,这辈子如果要?找一个人共度此生的话,那么一定?要?选择和自己各方面条件都差不多的人。
当初安星的悲剧,可以?说有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她与程赞两人悬殊太大,从小接受的教?育观念不同,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注定?分道扬镳。
只是,将?来会发生什么事?情,根本就不是自己能控制的。
就好比现在的她,稀里糊涂的就和秦肆的关系越来越扑朔迷离了。
虽然?她自认为很清醒,也时刻提醒自己对感情保持理智。却也总是在睡觉前,习惯性想起秦肆为她做过的所有事?情。
她多次嗅到了危险的气?息,甚至很担心有些东西自己无法?控制,将?来会一发不可收拾。
两人讲到最后,安星突然?问了她一个猝不及防的问题:“笑笑,你在学校是不是谈男朋友了?”
时笑像被人抓住了小辫子似的,顿了顿,有些奇怪也有些心虚:“你怎么会这么问?”
安星说:“上次回家就见你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肯定?是有什么事?吧?”
“没。”时笑断然?否认,想了想,又镇定?道:“可能是参加辩论赛压力有点大。”
安星也不知她说的是真是假,她想着就算是时笑真谈了男朋友可能也不会承认。
小女孩儿总是比较害羞的,她也是从那个少女时代走过来的。
所以?她也没过多逼问她,只是客观的给了她一点意见:“就算谈个恋爱也没什么问题,学校里的感情还?是比较纯粹的,但还?是要?慎重点,一定?得保护好自己。”
安星苦口婆心,时笑心里不是不明白。
她嗯了声,很听话的应道:“我知道,你放心吧。”
可是挂了电话以?后,她心情又开始五味杂陈了起来。
靠在汤池边,她望着蒸腾氤氲的水汽,脑子里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情,盯着半空中的某个点,好久眼睛都没眨一下?。
想到最后,她终于得出一个结论:人若想要?坚持做一件正确得事?情真的太难了,因为谁都无法?预料这中间?会出现什么意料之外的考验。
而她现在,好像就处在了这个困境之中,甚至没办法?跟人分享这个秘密。
她摊开手掌,掬起一捧水往身上浇了浇,然?后起身,拿起池边放着的干浴巾包裹住身体,往外走。
换了衣服,她沿着刚才的来路去找秦肆他们打牌的地?方。本想顺便逛逛山庄的夜景,奈何寒冬冷雨,温度低到没办法?在外面多待。
她裹着羽绒服一路小跑,到了包厢门口,小心翼翼地?推开门,屋子里的暖气?扑面而来,夹杂着烟草的味道,时笑轻咳了声。
屋内空间?极大,装潢富丽,灯光明亮,两张特制的四方桌。一群高大挺拔的男人或站或立,围在桌边。
时笑进?去时,靠窗户那边一桌玩纸牌的刚好一句结束,桌上一片笑闹声。
她一眼望去,背对着门的那个背景闲适地?靠在椅子里,肩膀宽阔,趁着对家洗牌的空当,他捞起手边的打火机把玩着,修长白净的手指,骨节分明,正是秦肆。
时笑谁也不认识,看见小赵站在秦肆身旁,走过去笑问了句:“谁赢了?”
小赵爽朗地?笑了笑,还?没说话,被一旁的杜彦抢先道:“这里有个能记牌的,谁跟他玩儿谁输。真是服了,一把都不让,胜负欲要?不要?这么强?”
时笑一听这话,就明白他是在说秦肆,看向他。
秦肆刚听到她声音,这会儿也正回头,看她一眼,又吩咐小赵:“拎把椅子过来。”
小赵立刻照办,椅子搬来后直接放到秦肆旁边,也很识趣的让时笑坐,自己走到了另外一边观战。
时笑也就安安静静的坐在他身旁,虽然?看不太懂,但是就这么陪着他,好像也不觉得无聊。
上一局因为杜彦的抱怨,第二局秦肆故意放了水。
结束后,杜彦这下?开心了,哈哈乐道:“想赢三哥一次可真是难!”
秦肆淡淡牵了牵嘴角,没说什么,开始洗牌,手法?十分流利。
就在这时,杜彦突然?转过头来看了眼一旁的时笑,眼睫一垂一抬,将?她审视了一道,时笑莫名心跳一窒。
“你——”他刚一开口,好像要?说点什么,结果这时兜里电话响了,于是到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回过头,一边拿牌一边接通了电话。
时笑听他跟人对话的内容,好像是公司里有什么重要?岗位的人辞职了。
他不耐烦道:“人走了不会找?什么事?都来问我,公司养着你们是干什么的?”
杜彦应对了几句,忙着要?玩儿牌,就给挂了。
桌上的气?氛一直都很热诺,这一局秦肆又赢了,桌上的人又是一番笑闹调侃。
这次轮到杜彦洗牌,秦肆点了支烟。
大概是屋子里的热气?开得太足,又加上房间?里透气?不太好有点缺氧,时笑捂嘴打了个哈欠。
秦肆回头问她:“困了?”
时笑眼睛里有淡淡的水雾,看着他说:“还?好。”
秦肆看她一秒,小姑娘脸上红扑扑的,没忍住又打了个哈欠,分明就是困了。
他想着她肯定?是故意硬撑着在陪他,便说:“一会儿让赵儿带你去休息,这几个家伙还?没尽兴,我没办法?走开,明天再好好陪你玩一天。”
时笑在他耳旁笑出一声,没料到他会想得这么体贴:“你放心和你朋友玩,我又不是小孩子还?时刻需要?人陪。”
秦肆了然?地?勾了下?唇,语气?调笑:“这么懂事??”
时笑:“..........”
“行。”秦肆显然?心情不错,跟她说:“那你就等我一块儿睡,待会儿赢的钱都是你的。”
时笑:“............”
他这是什么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笑笑此刻内心害怕极了。
哈哈哈哈哈哈。
本文7号上架,所以下一章更新在7号晚上11点呐,凌晨不更。8号又恢复正常的每天早上09:00点更新,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