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8
教室外两个人堵着她，不让她进去，陈姗姗突然从后面踹她一脚，两人顺势闪开，重重摔在地上。
她爬起来，陈姗姗装作没事回座位，在她快坐下时，段冉忍无可忍：“你到底想干嘛？”
陈姗姗就这么坐下：“你自己不看路，怪我喽？”
她拍去身上的灰，趴在桌子上，脸朝向窗外。
躲不掉的人和事，无论身在何处，悲剧都会再次上演。
语文课上陈姗姗举手，实名举报，说学习委员不作为，不上交作业。
事实就是如此，因为种种原因她没时间上交，但是拜托过林卓，这一点大家都知道。
语文老师在上课时间批评了段冉。
“如果你担任不了学习委员一职，就给更好的同学，不要彼此浪费时间。”
“去门口站着好好反思。”
段冉想解释，可是语文老师不给她机会，她站在门外，陈姗姗计谋得逞，用课本挡着笑。
走廊外的雨越来越大，雨丝斜刮进来，如浪潮般打湿她的衣服，看着不远处的走廊，她想起了那次翩翩起舞。
门被打开，后排的男生探出半个头：“段冉，老师叫你进去。”
“好。”段冉从后门进去，刚踩进去没几步。
语文老师一支粉笔砸下来，将教案重重拍在讲台上：“段冉，你到底想干嘛？给我从前门走。”
段冉退出教室，从前门进，整个班级都在看她出糗，但凡有人站出来帮她解释，也不至于这样，可惜没有但凡。
语文老师指着她的座位：“你别坐了，以后我的课你都站着。”
她看着课本，眼泪哗哗掉落，这次她再也憋不住了，所有的泪水都在这一刻集中。
下课后，林卓拿着纸巾过来找她。
她还没接到纸巾，陈姗姗就先开口：“林卓，我劝你少管闲事。”
林卓想骂回去，可被段冉制止了，段冉看着他说：“这和你没关系，别牵扯到你了。”
陈姗姗笑着说：“没想到咱们段冉同学很仗义啊。”
她没说话，在复习着之前讲过的知识，准备期中考。
突然一只手伸过，拿起她的书往垃圾桶里扔，垃圾桶刚清理过，里面都是水。
她的课本浸泡在里面，她一本一本拿出，上面的字迹已经花了，看不清了。
段冉将书摊开，放在桌面上，和没事人一样继续坐回去。
她的爱搭不理彻底激怒了陈姗姗，陈姗姗直接将她按在墙上，拿起黑板擦往她脸上狠狠拍。
粉笔灰顺着呼吸道进入，她呛了很久，陈姗姗觉得不解气，拿起拖把按在她头上。
路过的人站在一旁鼓掌嘲笑，有人参与其中，将她的书包从窗户扔下去。
她眼睁睁看着，陈姗姗捏住她的脖子，凑近她耳边说：“你要是敢告诉老师，你的视频就保不住了。”
突如其来的威胁让她喘不过气，推开她去捡书包，行走在大雨中，拾起书包。
*
她背起书包，拿上伞，放学时雨已经停了。
县上开了几家新店，大肆宣传后，学生放学的第一件事，就是奔波那里消费。
肚子很难受，她走进一家店铺，不想逗留太久，随便挑了些吃的。
边走边吃，巷子深处传来了打闹声，她加快脚步，只想尽快回家。
县上新设了很多站点，陆陆续续地出现了很多崭新的公交，她随意上了一辆，至于终点站在哪，她不在意。
她坐在靠窗的位置，窗外的景色向后倒退，像是线条慢慢消失。
车上的人断断续续离开，终点站停在了一个不知名的地方，她下车，看着周遭破败的环境。
“冲啊，打倒前面的大怪兽，我是迪迦，我是欧布。”
俩人直接将段冉推倒，她的头撞到了垃圾箱上。
“怪兽被我们打倒了，我们胜利了。”
段冉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心有不甘但又没法子，总不能和小孩子打起来吧？
“真是有病。”她破口大骂。
她很气愤，突然一根棒棒糖伸到了她眼前，她抬头看了一眼，是个小女孩，小女孩的脸上都是鼻涕，看着着实让人嫌弃。
小女孩像只大白兔似的蹦过来：“姐姐，你好漂亮啊，棒棒糖给你吃。”
段冉摇了摇头：“谢谢，你自己留着吃吧。”
“古娜拉黑暗之神，呜呼啦呼，黑魔变身。”小女孩念着咒语，“受死吧。”
段冉此刻有些懵，无力感一下子涌上心头，就连小孩也要欺负她。
她努力克制住自己，反复默念，她是小孩，小孩子是很可爱的，不能对小孩子动粗。
段冉看了一眼眼前的她，反问自己：“这他妈哪里可爱？”
“我已经死了。”段冉和她瞎扯，“女王放过我吧，我家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下有一岁的小孩，更何况我刚刚被迪迦和欧布联合打击，就剩灵魂了。”
“好的，那你要做我的实习小魔仙。”小女孩笑着说。
她无奈地问：“请问女王大人，该如何加入您的团队成为您的实习小魔仙呢？”
小女孩指了指手里的棒棒糖：“吃了这根棒棒糖，你就会拥有黑魔法。”
段冉直接拿过她手里的棒棒糖，撕开外包装，塞进了嘴里。
“我已经成为你的实习小魔仙了，可以放过我了吗？”段冉欲哭无泪，边含着棒棒糖边说，声音听起来有些奇怪。
“冲冲冲。”小女孩边拽着她的衣服边往前走。
眼看天就要黑了，她停下问：“去哪儿？”
“去迪迦和欧布的老巢，就那两个玩意儿敢欺负我的实习小魔仙。”小女孩气愤地说。
她拍了拍脑袋，无语，就这么跟在她身后，今天是走什么霉运了，倒霉死了，倒霉死了。
不过有一点他是没想到的，虽然这小孩看起来很惹人烦，疯疯癫癫的，但是竟然还挺仗义。
走了很远，段冉懒得继续走了：“女王大人，你知道他们在哪儿吗？”
“不知道啊。”小女孩随口一答。
“那请问你现在去哪呢？”段冉心中的火苗又升起了，“你是不是迷路了？”
“我感觉他们就在附近。”小女孩说完指着一旁的破旧操场，“你看是那两个吗？”
段冉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看，还真是。
“女王大人，确确实实是那两个精神病欺负我。”段冉小声地说。
“你在此处待着，我去去就来。”小女孩看了她一眼，然后横冲直撞往操场走去。
段冉松了口气，终于把她甩开了，看着手机烦躁地走在路上。
不久后一阵阵哭声传来，是刚刚的小女孩，她总不能见死不救吧，无奈回到操场。
只见小女孩坐在地上闹腾，两个男孩则是一套接着一套连招对黑魔仙进行攻击，持续性的输出。
“玩上瘾了？自己几斤几两不知道吗？”段冉大吼。
来到小女孩身边将她扶了起来，拍了拍她身上的灰。
“如果觉得自己有病，可以去精神病院，在这里叭叭个锤子。”段冉散发出心中全部的怒火。
骂出来好受多了，可又归于烦躁。
两个小男孩一个也不服输：“是她来欺负我们的。”
段冉发现自己是有些不分青红皂白了，“你们半斤八两，没一个好东西，长大了肯定是最惹人烦的那一类。”
可能是她骂的有些狠了，两个小男孩也跟着哭了起来，小女孩横冲直撞进来找他们算账，哭了也是有理的，是她自己先找麻烦的，欸，不对，怎么开始为她开脱了呢，明明受伤的是段冉自己啊。
段冉坐在地上：“都别哭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两个小男孩结伴离开，只剩下小女孩还蹲在自己脚边。
段冉看了她一眼，“你还不回去吗？”
小女孩嘟着嘴说：“我和哥哥在这里玩，找不着他了。”
“我嘞个乖乖，黑魔仙找不着哥哥啦？”段冉看着眼前的她，万分无奈。
小女孩对着空气一顿比划：“哥哥，砰，消失了。”
段冉哀叹：“在哪消失的？”
小女孩满脸委屈地说：“就在这附近。”
段冉看着她，似笑非笑：“大小姐，你还记得啊，我还以为你忘了呢，准备带你去警察叔叔那里。”
小女孩发出一阵尖叫：“不要，我不要去，我不要找警察叔叔。”
段冉翻了个白眼：“大姐，走吧，还找不找你哥哥了？”
小女孩坐在原地指了指自己的脚，又指着段冉的背：“脚酸，走不动路了，姐姐背我。”
段冉有些烦躁，蹲了下来：“给你30秒，快上来，逾秒不背。”
小女孩迅速起身跳上了段冉的背，她感觉五脏六腑都快被震出来了。
小女孩紧紧搂住段冉的脖子，她们就这样走在路上，段冉回过头看了一眼趴在背上的她，这才像个正常的女孩子，刚刚那黑魔仙是什么玩意儿？
“姐姐，我哥哥很帅的，眼睛很大，很多人追他，喜欢吃大闸蟹，喜欢喝奶茶，喜欢买衣服，喜欢看书……”她还想继续说，但被段冉打断了。
如果此刻再不打断他，或许接下来就是，她哥喜欢什么样的女人，不敢想象。
总不能瞎找吧，段冉努力微笑：“那他今天穿的是什么衣服啊？”
小女孩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哆啦A梦的睡衣。”
段冉快要晕厥过去了，她说的话没一句是正常的，找遍了整个房区，然而并没有找到那个她口中所谓的穿着哆啦A梦睡衣的帅气男生。
她感觉此刻像个傻逼一样，围着房区找哆啦A梦，结果还啥也没找着。
段冉有些生气：“你是不是在糊弄我？”
小女孩说：“没有糊弄啊，他就在这附近的。”
天色已经黑了，明明是来散心的，可……
小女孩指着正前方：“他在那。”
“你是不是早就看见了？”段冉费力走着“你是不是觉着这样很好玩？”
小女孩点头。
段冉此刻像是被雷电劈了，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奇葩的人：“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
小女孩理直气壮地说：“你没问我，我为什么告诉你。”
此刻段冉只想将眼前这个“麻烦”给解决掉，她放下她，牵着手走过去。
她拍了拍眼前穿哆啦A梦睡衣的男生，指了指小女孩，他回头的瞬间段冉没回过神。
只见小女孩跑至他身后，就再也没说话了。
“谢谢你啊。”风拂过他的发梢，“不然不到晚上，他可能都不打算回来了。”
两人装作不认识。
精致的面部轮廓，两道眉毛浓厚，刘海有些慵懒，眼睛里像是藏满光，看一眼就如春风拂面，让人说不出的舒服。目测身高190，白皙的肌肤很光滑，嘴巴微微泛红，是那种桃红色的。
段冉指着他身后的小女孩：“睡衣挺好看，她说你喜欢看书是真的吗？”
江澈拉住小女孩：“假的，她就是这样，有些神经兮兮，等会把她送回去，我就回家。”
“你妹妹挺可爱的。”
“我姑姑让我照看她，平时不怎么见面的。”
“那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你怎么在这？”
她说：“散心。”
她坐在公交站牌边上，看着漫山遍野的微光，下过雨的夜晚总是那么沁人心脾。
她生的纤巧削细，皮肤皙白透亮，淡淡的柳叶眉，披散着头发，眼睛像海水一样。有一种由内而外散发的书香气，看着就乖巧。
泥土的味道在空气中散开，这个点已经没有公交车了，直到前方灯光乍现。
一阵光从身后直射而出，他带着头盔，骑着一辆摩托车缓缓驶过来。江澈将手里的头盔递给了她，看她戴的太慢，索性亲自上手。
她看着头盔里的江澈，眼神里溺出星光，帅瞎了她那钛合金狗眼。
转动车把行驶上路时，他通过后视镜瞄了她一眼，他轻轻笑了声。
头发被风吹的狂魔乱舞，来回拍打着脸，她将头发往耳后别，突然开口：“你不回去上学吗？”
他刹住车，缓了口气：“你求我，求我，我就回去。”
“……”
“你求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