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苇停下手上的动作,擦擦汗,叉腰看着邬寒轻,也跟着笑了。
邬寒轻是聪明人。而她,喜欢聪明人。
一局桌上冰球,不是为了争个输赢,而是为了看看,二人如何应对争锋相对的局面?。
就像谈恋爱。
偏偏邬寒轻和葛苇,二人都是进攻型人格,面?对对方的攻势,丝毫不愿退让。
都是掌控欲很强的人,要?一切局面?,都掌握在自?己手中。
这样的两个人,自?然?不适合在一起。
就像邬寒轻和白暖晴,二人性格不合,就算爱得深,纠葛十年,还是逃不过分手的结局。
葛苇比白暖晴更聪明,早早看得透彻。
只是葛苇给邬寒轻留着面?子,也不拒绝她,玩一局游戏,一切已不用再明说。
邬寒轻大?气?,也不会扭着葛苇不放,只是笑问道:“吃了饭再走?”
多个朋友,也算挺好。
邬寒轻的朋友不多。能入她眼的人太少。
葛苇笑着摇摇头:“今天不了。我急着去找个人。”
回小厅拿了自?己的大?衣,就跟邬寒轻告别:“前辈,下次我做东请你,可?一定要?赏脸啊。”
邬寒轻笑着点点头。
葛苇没想到?的是,还没走出大?厅,就看到?了那个她想要?去找的人。
顾晓池。
******
顾晓池看着车后座的葛苇,听她讲完了桌上冰球的故事。
有些发愣。就……这?
葛苇看着她的表情,觉得有些好笑:“那你呢?”
“我什么?”顾晓池问。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葛苇问:“你回来找我?”
顾晓池点点头。
“找我做什么?”葛苇笑着吐出一个烟圈,把手上抽完的烟蒂,灭了,丢进烟灰缸。
葛苇媚眼如丝。突然?之间,顾晓池有点踟躇。
脸红红的,跟刚才迎着冷风跑过时一样。
“你过来。”
葛苇勾勾手指。
顾晓池向着后座的葛苇,靠过去。
葛苇伸手一拉。
柔软的嘴唇,直接贴上了顾晓池的唇。
顾晓池的双眼,一瞬间睁大?,又赶紧闭上。
用心感受这个,隔了许久之后拥有的吻。
柔软的。温存的。勾人的。
葛苇的双唇,带着一丝丝暖意。顾晓池知道自?己该拒绝,在把话说清楚以前。
可?是要?推开葛苇吗?她觉得自?己的双手太重,抬不起来做不到?。
葛苇撬开了顾晓池双唇的关卡。
吻了一阵,又远离。
笑嘻嘻的:“我道是什么东西呢,一直含着。”
顾晓池的脸更红了。
葛苇笑着,腮帮子一嚼一嚼的。
是那块早已没了味道的香口胶,刚才顾晓池一直含在嘴里。
被误会时的局面?太混乱,顾晓池找不到?机会吐掉她,只好一直含在齿边。
含得久了,她自?己都忘了这块香口胶的存在。
葛苇倒注意到?了。
舌尖一勾,顾晓池嘴里的香口胶,就到?了葛苇的嘴里。
葛苇伸手,伸进顾晓池的棉服口袋。
手指又一勾,那一盒草莓味香口胶,就到?了葛苇的掌心里。
粉白的手掌,托着粉嫩的香口胶盒子,看上去,同样美味,同样娇艳欲滴。
葛苇的眼尾挑着,有点勾人:“你下午拒绝了我的吻,结果?转头,就去买了我吃的香口胶?”
顾晓池看着葛苇。
葛苇的嘴角也挑了起来:“你到?底是想亲我,还是不想亲我?人格分裂啊你?”
就像修炼得道的女妖精,遇到?憨憨傻傻的穷书生。一切尽在掌握,量那书生,无论如何也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葛苇慵懒笑着,把掌心里的香口胶盒子,一抛一抛的。
顾晓池觉得自?己的一颗心,也跟着一跳一跳的。
“不要?试了。”
顾晓池忽然?说。
葛苇眯起眼睛:“你说什么?”
她倒是一点不急,把嘴里那早已没味道的香口胶吐了,又打开盒子,抖出一颗新?的香口胶,丢进嘴里。
边笑边嚼。甜甜的,草莓味。
顾晓池盯着葛苇的嘴唇,随着她的咀嚼,一动一动的。唇峰微妙的起伏,形状好迷人。
“我说,不要?跟别人试了。”顾晓池盯着葛苇的嘴唇说:“要?试,还是跟我试吧。”
“为什么?”葛苇笑问。
“因?为,别人都不如我这么喜欢你。”
“很喜欢,特别特别喜欢。”
这一次,换顾晓池伸手,拉过葛苇。
把自?己的唇,贴上了葛苇的双唇。
不知何时,葛苇嘴里嚼着的那块香口胶,又跑到?了顾晓池的嘴里。
甜甜的。草莓味。
两人分开的时候,都喘着气?。顾晓池嚼着那块香口胶,还有刚才葛苇嘴里的薄荷味,很清新?。
葛苇问:“如果?我现在还不确定什么是喜欢,也没关系么?”
“没关系。”顾晓池说:“我会等你。”
少年时的喜欢,总这么一腔孤勇。
哪里看得到?什么世俗的牵绊。哪里看得到?什么背后的牺牲。
下了场,就凭着这一腔孤勇,用力去跑。
总觉得自?己,有一天能闯荡到?终点。
“那如果?我一直想不清楚呢?”葛苇追问:“你又会怎么样?”
顾晓池直到?现在,才发现,葛苇是一个多么没有安全感的人。
顾晓池笑了。
她伸手,摸了摸葛苇的头,就像以前无数次,葛苇摸她的头那样。
手掌轻轻落下,对着头顶的头发,轻轻揉一揉。
“一直想不清楚,也没关系。”顾晓池说:“我就一直等你,一直这样守着你。”
“不催我?”葛苇问:“不逼我?”
“不逼你,不催你。”顾晓池温和的说:“安安静静,不吵不闹。”
顾晓池垂眸看着葛苇,手还握着葛苇的手腕。
眼神纯良,像一只赤诚的小动物,把她的一颗真心,还有白花花的肚皮,全都交付于你。
在你面?前,全无保留,全无防备。
“傻子。”葛苇轻轻甩开顾晓池的手,靠向后座的靠背。
脸转向窗外,像在看夜色中的风景。
眼眶微微有一些红,不想让顾晓池看到?。
没想到?顾晓池拉开车门,自?己也挤进后座。
“你干嘛?”葛苇平复了情绪,转回头来问。
顾晓池说:“只是,我可?不可?以有一个要?求?”
葛苇说:“你讲。”
手指微微捏紧,有一些抖。
葛苇觉得自?己面?对过这样的场景。与一个……跟顾晓池长得很像的人。
她的心里,忽然?掠过一阵强烈的恐惧。
重蹈覆辙?她不要?。
结果?顾晓池说:“永远都要?像今天这样,相信我。还有,不要?死?。”
“哈?”葛苇笑出声来:“就这?”
她简直不知道,顾晓池这是什么脑回路,太清奇了。
她还这么年轻,刚刚表白完,怎么就莫名其妙想到?了死??
莫非真的这么喜欢?在心里把“想和你一夜白头”这样的土味情话,都想了个遍?
葛苇伸手,摸了摸顾晓池的脸。
顾晓池的脸冰凉,还有点抖。
葛苇忽然?发现,顾晓池那句看似不着边际的话,其实说得挺认真。
好像这对于她来说,是个挺重要?的承诺。
葛苇忽然?想起,顾晓池最喜欢在灯光下,跟她的影子玩一个游戏。慢走两步,又快走一步,让两人的影子,不停的不停的反复交叠在一起。
小孩子心性。
成年人不一定明白小孩子的思路,但那对于小孩子自?己来说,就是很重要?的。
葛苇用掌心贴上顾晓池的脸。
掌心很暖,贴着顾晓池的脸,让她的脸也逐渐暖起来。
葛苇轻声说:“嗯,答应你。”
“永远相信你,还有,不会死?。”
顾晓池松了一口气?。
“等一下。”葛苇忽然?笑开了:“那我七老八十了呢?一百岁两百岁了呢?也不死??”
她被自?己的脑洞逗乐了:“可?建国以后动物不许成精啊!”
笑了一半,笑声戛然?而止。
她被顾晓池扑倒了。
想了好久。思念了好久。曾经尝过,又一度不得不拒绝的糖。
既然?葛苇觉得她是小孩子,那小孩子是怎么吃糖的呢?
顾晓池吃糖是这样吃的:先是舌头轻轻舔舐,初尝甜蜜滋味。然?后用嘴完全的包裹,迫不及待的吮吸。
被甜蜜的滋味冲昏了头脑。恨不得想把糖咬碎,又舍不得,只带了些野蛮霸道的力量,把一颗糖完完全全的吃干抹净,吞进肚里。
让那颗糖与自?己完全融为一体,别人,就再也抢不走了。
******
第二天到?片场的时候,葛苇不停的打哈欠。
小平走过来:“苇姐,昨晚没睡好?”
葛苇挥挥手:“小平,给姐整杯黑咖啡。”
小平为难:“菁姐说你最近胃不好,不能喝黑咖啡。”
“那你就加奶,牵头奶牛过来,使劲往咖啡杯里挤。”葛苇说:“反正?我今天,一定要?喝咖啡。”
小平被葛苇的说法,逗得笑着,走开了。
葛苇眯了眯眼睛,想着小平这孩子,太实诚了。
要?是韩菁知道她昨晚有多累,十杯黑咖啡也会给她的。
虽然?韩菁平时对她挺严厉,但毕竟是她亲姐们啊。
葛苇又打了个哈欠,抬手揉了揉发酸的腰,眼巴巴的等着咖啡续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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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晓池第二天睁眼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她心里一慌,摸过手机一看,竟然?已到?了早上九点。
顾晓池一下子坐起来。
从小到?大?,她都是一个极度自?律的人,早已形成了规律的生物钟,每天早上六点半起床,在家就是做家务,在学校就是晨读或晨跑。
今天居然?一觉睡到?了九点?看来是昨晚太耗费体力了。
顾晓池想到?昨晚,脸微微有些红。
翻身下床,抓紧洗漱了,直接去了画室。
今天周六,不用上课,但顾晓池早就计划好了,要?去准备周骊筠画展的事。
画得很顺利。
上次与周骊筠沟通之后,获益匪浅,思路也很清晰。
此时心里没有挂碍,下笔也很顺。
只是,本?来构思的时候,如周骊筠所说,是两幅很寂寞的画。现在画起来,下笔的笔触,却不自?觉带了一点暖色调。
整幅画明亮起来。
顾晓池笑了一下。冬日的阳光,透过画室的窗户洒进来,暖暖的。
窗外伸过来的枯枝,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发了点点的新?芽。
快要?到?春天了。
顾晓池看着眼前的画,第一次,她也觉得自?己画得不错。
就如周骊筠所说,画画不用拘束,画,本?来就是用来反映创作者?的心境。
你信它是什么,它就是什么。这样才会打动人。
画了两个小时,伸个懒腰。
从围裙的口袋里,摸出手机,看了一眼。
以前她画画时没有这样的习惯,今天却想着要?看一看手机。
手机静静的,并?没有信息。
顾晓池低头笑,想起葛苇。
现在应该在片场拍戏吧。没有信息,想来应该是很忙。
一想到?葛苇的那个样子,顾晓池就笑得收不住。
本?来那样清冷的一个人,此时的嘴角,却一直弯弯的。
葛苇的样子啊。
她现在正?演到?妃子春风得意的时候。刚封了贵妃,位同副后。而后宫唯一的皇后,已经被皇帝打入冷宫。
她还年轻,对爱情和前途都有美好的憧憬。父亲在朝中也得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她伸出纤纤手掌,看看掌心,又翘着兰花指翻过来,看看手背。
这天下的一切,听凭她差遣。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今天葛苇喝了咖啡,整张脸都在发光,眼睛亮亮的,那样的盛气?如同碎裂的阳光,全掉在她的眼睛里。
正?契合现在贵妃的状态。甚至不用说台词,单看这笑意盈盈的一张脸,就足以让人信服。
拍完两场,葛苇下戏休息,先要?拍一段大?皇子和二皇子密谋谋反的戏。
大?家都恨不得为葛苇刚才的表演,起立鼓掌。
小平拎着军大?衣过去的时候,听到?两个化妆妹妹在悄声议论:
“苇姐最近去打热玛吉了?这脸的状态也太好了吧。”
“是啊!我才二十我都羡慕她,我觉得不止热玛吉,应该还打了水光针!”
小平偷笑。
葛苇这样好,她们橙果?的人也跟着有面?子。
但是小平很清楚,葛苇最近忙着拍戏和上节目,没有打热玛吉也没有打水光针。
可?她也觉得葛苇的脸,状态好得出奇。
莫非葛苇最近开始用什么神奇的面?膜了?小平想,不知道葛苇心情好的时候,会不会愿意告诉她,面?膜是什么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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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也巧,顾晓池刚准备把手机放回口袋的时候,手机就响了。
像有感应一般。
顾晓池把手在围裙上擦了擦,点开手机。
果?然?是葛苇。
发了一个漫画古人的表情,穿得挺文?雅,白衣飘飘的,嘴角的笑容却很猥琐。
说着:汝甚骚矣。
顾晓池:……
葛苇又发来一条:“今天没课?在干嘛?”
顾晓池打字回复:“没。在画画。”
葛苇说:“帮我点个外卖,好饿。”
又发了一个色眯眯的表情。
顾晓池看着“好饿”两个字,又想起昨晚,脸又红了。
她问葛苇:“想吃什么?”
“随便。”葛苇很快回复:“你挑,给我个惊喜,趁韩菁今天不在。”
收起手机,顾晓池觉得有点为难。
她知道葛苇,虽然?嘴上吆五喝六的,其实是个纸老虎,就算韩菁不盯着她,她也就是吼得凶,其实吃得还是克制。
她知道自?己是个女演员,做好形象管理,是对观众负责。
点外卖……点什么呢?顾晓池想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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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寒打着哈欠来开门的时候,还以为是自?己的外卖到?了。
她从这学期开学开始,就自?己在校外租了个房子。
结果?突然?在门口,看到?顾晓池的一张脸,安寒吓了一跳,一把把门关上。
拎着满满一兜菜的顾晓池:……
过了一会儿,安寒又把门打开:“进来吧。”
“不好意思啊,突然?来打扰你。”顾晓池换了拖鞋进去:“不过你刚才关门干嘛?”
“我去擦了个粉。”安寒说。
“啊?”顾晓池一愣。
安寒说:“你素颜都这么好看,光彩照人,blingbling的,我顶着刚睡醒的一张肿脸,愧对天地。”
顾晓池笑:“你太夸张了。”
“真的啊。”安寒凑到?顾晓池面?前,盯着她,还伸手在顾晓池脸上掐了一把:“我怎么觉得,你今天的皮肤比以前还好了?”
“没有吧。”顾晓池做贼心虚,轻轻拍开安寒的手。
昨晚她和葛苇达成共识,两人的关系,暂时不对任何人说起。
顾晓池理解,毕竟葛苇的身份太特殊。
而且好像……还有什么原因?,是她现在不知道的。
安寒看着顾晓池手里,拎着一兜子菜,问她:“你今天总不会是来献爱心,给我做饭的吧?”
顾晓池不好意思的笑笑:“借你的厨房一用,当然?,你也可?以吃。”
安寒问:“给葛苇做的?”
顾晓池点头。
安寒感叹:“现在的打工人可?太不容易了!”
顾晓池做菜很厉害。洗洗刷刷,切切炒炒,很快就做好了三?个家常菜。
番茄炒蛋。黄瓜拌腐竹。素炒口蘑。
还焖了红豆小米饭。一时之间,小小的厨房,香气?四溢。
单独盛了一份给安寒,安寒吃得筷子都停不下来:“希望你以后多当当苦命打工人!多来给我一点福利!”
嘴里塞得满满的还在感慨:“太好吃了!秒杀一切外卖!”
顾晓池笑,又把剩下的饭菜,装进买来的一次性塑料盒里。
“怎么用这个装?”安寒问:“我家有饭盒,要?借你么?”
“不必。”顾晓池摇摇头:“这个方便。”
顾晓池又把一次性塑料盒,装进白色塑料袋,系好,背起书包。
“谢谢你的厨房,我走啦。”她告别安寒。
坐上去城郊的公交车,今天没拉手环,而是倚着一根柱子站着,双手小心的护着塑料盒。
怕洒了。
刚才买菜挺贵的,挑新?鲜的和好的买。她对自?己特别省,给葛苇,偏偏就想给最好的。
虽然?一点素菜,也用不了很多钱。
下了公交车,到?影视城还有一段路。
这儿偏僻,想打车都没有的那种。
顾晓池怕带着的饭菜凉了,又怕跑起来会洒,就捧着,走得很快。
城郊风大?,呼呼的,顾晓池的步频,却越来越快。
就像越靠近影视城,她的一颗心,也越跳越快。
到?片场门口,想了想,先给葛苇发了条信息:“现在方便拿一下外卖么?”
“好啊。”葛苇很快回复。
看来正?是中午休息的时候,已经收工了。
葛苇裹着军大?衣出来的时候,左右张望着穿橙色马甲的外卖小哥,没看到?,嘴里嘟哝着什么,摸出手机。
最后一眼随便一瞟的时候,忽然?看到?角落里,竟然?站着顾晓池,手里拎着一个白色塑料袋。
冲着她淡淡笑了一下,有些害羞。
葛苇跑过去:“你什么时候去美团兼职了?”
顾晓池把塑料袋,递到?葛苇手里:“多吃点。”
转身想走。
葛苇看了看四周:“你怎么来的?没开车?”
顾晓池说:“坐公交。”
“这是我自?己来给你送饭,不是公司的工作,不能开车,费油。”
葛苇伸手戳了一下顾晓池的脑门:“小朋友,我发现你吧,是真傻。”
傻得可?爱。
葛苇拎着塑料袋走回片场的时候,小平看到?她,一愣:“苇姐,您自?己点了外卖?”
葛苇点点头。
小平觉得神奇,刚才葛苇不是一直在拍戏么,什么时候点的?
小平说:“那我就不给您备餐了。”
葛苇说“好”。
葛苇平时的午餐,有时候是韩菁准备了,让小平从公司带来,有时候就领剧组的餐,小平帮她涮油,再不就是点外卖沙拉。
小平本?来都走开了,想了想,还是觉得不放心,又走回来:“苇姐,您不会点了什么油腻的吧……”
韩菁交待她盯着葛苇的。
她尽职尽责。
小平走回来的时候,葛苇已经把一次性塑料盒打开了。
小平伸头一看:番茄炒蛋,黄瓜拌腐竹,素炒口蘑。
三?个菜,看起来色泽诱人,很新?鲜,而且一点都不油腻。
小平不禁好奇:“哪家外卖这么好?”
葛苇已经畅快的吃了起来。
眼睛都眯着,像是吃到?了皇家猫罐头的猫。
小平捧着盒饭凑过去:“苇姐吃不完吧?我帮您分担下。”
葛苇平时跟公司的小朋友,都是玩闹在一处的,很熟,小平也不跟她拘着。
反正?平时有好吃的,葛苇还亲手喂她们呢。
没想到?今天,葛苇嘴里塞得满满的,举着筷子伸开两手,把三?个塑料盒一护:“不给!”
小平觉得好笑:“您吃得完么?”
葛苇:“你给我收着,晚饭再吃。”
小平眼馋:“那腐竹给我,您吃了要?长肉的。”
葛苇瞪了她一眼:“这是凉拌的!凉拌菜怎么会有热量呢?”
小平:……
她总是莫名觉得,葛苇今天心情特别好,是怎么回事?
直到?晚上的时候,顾晓池来了。
她走进片场,看到?葛苇,葛苇分明也看到?了她。
两人对视一眼,又飞快的各自?移开目光。
小平在一旁默默看着。
这两人……怎么感觉不太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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