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看姜霁流双腿搭在茶几上,一边吃水果一边玩游戏。
悠闲的不得了。
感觉到有人来了,他还不满的嘟囔一句:“按摩先等等,等我玩完……咦?傻妞!”
姜霁流看清来人,立马放下手中的游戏手柄,站起来。
温冉的视线落在姜霁流的腿上,脚尖微点,应该是没好,但和升卿打石膏的状态来比,估计是没伤到骨头。
温冉放下心来,直奔主题:“周祁枭和你说什么了?”
姜霁流一听见周祁枭这三个字,脸色瞬时变得古怪起来,紧张的问道:“他死了还是活着呢?”
凭温冉对姜霁流多年的了解,他肯定是知道什么!
温冉继续追问,“他到底和你说什么了!做什么了!”
姜霁流却不松口,反问回来:“死了?”
璐璐也好奇周祁枭那一刀是怎么回事,见他半天说不到点儿上,实在是没耐心了。
呛了他一句,“好好活着呢!你再啰嗦,把小美人气哭了,小心他跳起来给你一套组合拳!”
姜霁流闻言扫视了一圈,见周祁枭的下属们一个个面色平和,不像是死了老大的样,顿时一拍大腿,激动的说起来:“我和你说啊!温绵绵,周祁枭比我哥还变态!”
想到当时的情形,姜霁流咂了咂嘴,神色极其的复杂。
“他!他昨天来了,二话不说,嗖的一下掏出把刀,吓得我腿都不疼了,就看他手起刀落,在自己大腿上划了那么大一个口子!”
说到这,他面色突然又凝重起来,“你猜他说什么?他说,我是你的家人,也就是他的家人,他伤了我就得还回来,不能让绵绵的家人受委屈……
其实我的腿没什么大事,当时疼是挺疼的,不过连骨头都没伤到。而且他还说,咱妈的药也会继续研发。所以……他也不是不能原谅的,反正我没怪他!”
他忍着肉麻,劝了一句:“绵绵,你也别因为这事儿和他生气了。”
说完姜霁流突然又想到什么,“哦!对了!我原本是要立马告诉你的,但他说他活不久了,让我为他隐瞒,以免你因为他伤心。我想着这是他的遗愿,刚刚才没立马告诉你……那他活的好好的,我肯定得和你说了!”
温冉在听到那句“不能让绵绵的家人受委屈”时就红了眼睛。
她吸了吸鼻子,用手腕向后抹了一下眼泪。
“哎哎哎!你别哭啊!他不是没事吗?两个人相处哪还能没有磕磕碰碰的呢!”姜霁流嘟囔起来,“就是他这个磕碰有点大,差点把自己的命碰没了……”
这时璐璐走了过来,揽着温冉的肩膀,凑到她耳朵边小声说道:“其实头儿早就让我把申请退档改成休学了,也不知道这狗男人什么脑回路,憋着不说。”
温冉眼底情绪剧烈的一颤,快速转头看向近在咫尺的璐璐。
璐璐冲她笑了笑,又拍了一下她的肩膀,然后撑起身体。
“所以别伤心,一切都来得及。”
温冉撇撇嘴,因为过于隐忍,身体细微的颤抖起来。
然后,眼泪就跟决堤了似的。
姜霁流踉跄走过来,看着妹妹哭成这样,手足无措的想要安抚。
“你别哭啊!”
可温冉却越哭越大声,越哭越伤心。
璐璐觉得自己该说的该做的都完成了,功成身退,拽着升卿跟着赤那出去了。
一出门看见靠在墙上的人,她愣了一下,而旁边赤那已经捂住了升卿的嘴。
周祁枭面色苍白,有些费力的喘息着,见她们还没走,转眸瞥向她。
明明整个人虚弱的好像随时都会倒下去,目光却仍旧犀利充满压迫感,哪儿有半点在温冉面前的脆弱乖巧。
璐璐摇了摇头,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扶着升卿,跟着赤那去处理伊芙那堆烂摊子了。
毕竟顶头上司恋爱脑,她们不努力工作,估计就得喝西北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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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温冉哭的头晕眼花才停下来。
姜霁流急的一直转圈圈,最后转的自己都晕了,听见温冉停了哭嚎,急忙扶着茶几将人拉过来。
“哎呦,您是我祖宗行吧?这要是让咱妈看见,不得打断我另一条腿啊!”
姜霁流说着装着瘸腿蹦了蹦。
温冉被他逗得破涕而笑,也觉得自己哭的太夸张了。
可最近太过压抑,背在身上的大石头突然碎了,她实在是情难自控,大哭发泄了出来。
虽然哭的脑袋疼,但心里却顺畅了。
姜霁流坐在茶几上,侧头看着渐渐平静下来的温冉。
欲言又止了半天,才憋出来,“那你还回去吗?”
“嗯。”
“啊~我知道你肯定舍不得,但是……”
“我回去。”
“啊?!”姜霁流震惊的侧过身子,对上温冉坚定的眼神,才意识到自己没有听错。
原本以为温冉会犹豫,会不舍,他还在想要怎么劝她。
可没想到她居然这么果断的就回答了?
“啊!对,对!”姜霁流点点头,舔了舔嘴唇,刚坐直身体,又快速侧身看向温冉,“绵绵啊,我不是向着周祁枭说话,但我觉得虽然这次他做的偏激了些。
但整体看下来,对你是实心实意的,还知错能改,你就真的说不要就不要了?那样貌!那身材!那男友力!啧啧,肯定是X大活……”
温冉立马抬起手捂住姜霁流的嘴,“谁说我不要他了?”
姜霁流见小姑娘五官皱在一起,又恢复了几分精气神儿,他笑着拍了拍她捂着他嘴的手,示意她放开。
正巧这时他手机响了。
他拿过来扫了一眼,这一看,一声:“卧槽!”
然后急忙将手机递给温冉。
“这哥们,啧啧!”
温冉疑惑的拿过来。
是赤那发给姜霁流,让他给她看的。
她点开彩信,照片里,周祁枭跪在她爸爸的墓碑前,正在磕头。
儿在你父亲的墓碑前磕了三个头就匆匆离开了,怕出事,所以拍了照片来问我。我觉得这事应该告诉你。】
温冉的心猛地收缩一下。
脑袋里想起自己和周祁枭说过的话。
当时她说:等以后确定她爸不是他的仇人,他要为掀开爸爸棺材盖的事道歉。
她当时还赌气的想,将来要让他跪下来给爸爸道歉。
可没想到,她还没开口,他就已经做了。
南州和灰熊国就算是坐飞机,也得九、十个小时,来回将近一天,他只为去磕个头道个歉。
如果不是六舅无意拍下来,如果不是赤那告诉她。
她可能一辈子都不知道,有个男人曾跪在她爸爸的坟前,磕头道歉。
原先那个毫无礼貌,肆意妄为的男人,为她懵懵懂懂、跌跌撞撞的学会了如何去尊重她的家人。
温冉刚刚忍下的眼泪,又浮了上来。
就是这狗男人,长了嘴就只会亲,不会说话吗?!
姜霁流知道原委,轻叹口气,张嘴又闭上几次,还是没忍住帮周祁枭说了句话:“我觉得,他如果不是不方便去华国,估计早跪在咱妈面前求原谅了,他这个狼灭干得出来!”
他顿了下,郑重问道:“温绵绵,这回你还要现在回去吗?你们之间误会解除了,学校现在不着急,家里人也都没受委屈,你不再给他一点时间?”
温冉憋了口气,两颊鼓起,强行把眼泪逼退回去,再哭,脑袋都成浆糊了。
感觉泪意消散了些,她才张开嘴把浊气吐出去。
依旧坚决的说道:“要回去,误会虽然解除了,他也默默弥补,做了很多事,我是很感动。
但他自以为是的为我好,不珍惜自己的性命,这种过于极端的事我难以接受,我觉得为了能走得更长久,我们应该分开冷静一下。”
“那他要是还不放你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