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瓛将身体靠在椅子背上,显得很是放松,只听他开口说道:「张辂,九门覆灭,虽然跑了几个人,但你做得已经很不错了。」
张辂瞳孔微缩,心想蒋瓛果然什么都知道,只是他不明白,既然知道,为何还要对九门放任不管,虽然心中有这样的疑问,但张辂却没有问出口,他知道蒋瓛一定不会告诉他的。
张辂道:「督主这是在夸我?」
蒋瓛点了点头,又道:「当然,能得本指挥使一句夸奖已经是很了不起的事,你小子真的很不错了,只是不知道你从这次事件中学到了什么?」
张辂想了想,答道:「不要随意相信别人。」
蒋瓛笑了笑,道:「这点确实很重要,你能有如此感悟很好,该表扬的就表扬,但有些不足的地方本督主也还是要说说,想必你之前已经知道了九门和暗主的危险性,你击败暗主,也全凭的是一身血勇,难道你就没想想,用其他办法?比如借势?」
张辂却是翻了翻白眼,开口说道:「都说了不要相信别人了,督主还让我借势?好人坏人我都看不清楚,我找谁借?」
这话绝对是实话,哪怕蒋瓛是好是坏,张辂现在也还是分不清,所以他把这句话说出来,也能借着这话来探探蒋瓛。
蒋瓛开口说道:「你就没想着直接从九门之中借势?你就不想想能不能分化敌人?要是没有靳长川的反叛,光是靳长川和关山两个人就够你和那个叫吴鹏的和尚喝一壶的。」
张辂皱了皱眉,道:「督主知道的倒是挺清楚的,连这些细节都了解到了,莫非靳长川的反叛是督主安排的?」
蒋瓛点了点头,「还算你小子聪明。」
张辂道:「从当时的情况看,好像是暗主害了靳长川一家的性命,不知督主能不能为我解惑,您到底是怎么给靳长川策反的?」
张辂说着,语气比之前恭敬了许多,因为他是真的好奇靳长川的事。
只听蒋瓛说道:「靳长川的家人确实是被暗主害死的,只是他本人不知罢了,那天他在茶楼跟你见面之后,本督主就让人在他家里放了一封信,将一切都说明了,家仇这么大的事,靳长川自然会去探寻真伪。」
张辂赶紧朝着蒋瓛拱了拱手,道:「这么说来,我还要多谢督主帮了我了,督主也真是好手段,什么事都能查到。」
蒋瓛点了点头,道:「当然,这金陵城、应天府乃至整个大明,没有什么事是本督主不知道的。」
张辂却是脱口而出:「包括又白又嫩?」
蒋瓛皱了皱眉,问道:「你说什么?」
张辂自知说漏了嘴,赶紧用双手捂了捂嘴,摇头说道:「我什么都没说,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出去了。」
张辂说着,脚步也是不停地挪动,转身就要往外跑。
可蒋瓛还是出声阻止了他,「你先等等。」
张辂只能转过身来,挤出一脸的笑容问道:「督主您还有事?」
只听蒋瓛开口说道:「当然,你灭了九门,对朝廷来说也算大功一件,你的功劳本指挥使已经呈报给了陛下,相信很快你的封赏就能下来了,以后你就不是小旗了。」
张辂瞪大眼睛,「我升官了?」
蒋瓛点了点头,道:「不错,以后你就是锦衣卫总旗官了。」
张辂赶忙问道:「总旗官?那是几品官?」
锦衣卫小旗乃是从七品,虽然锦衣卫人人惧怕,宰相都要给三分面子,但张辂实在觉得这个小旗官职太小,有些拿不出手,看看电视里那些什么一品大员,一说出来那多威风,所以对于升官,张辂还是十分期待的。
只听蒋瓛答道:「正七品。」
听到「正七品」三个字,原本一脸期盼的张辂马上变成了泄了气的皮球,「剿灭九门,我小命都差点丢了,也只是从从七品升到了正七品?这不是寒蝉人吗?」
蒋瓛一脸笑意,问道:「那你觉得,以你的功劳,几品合适?」
往高了说似乎显得有些不太好,张辂想了想,答道:「怎么也要五品吧?」
蒋瓛笑意更甚,「五品?锦衣卫中五品已是十四卫所的千户,满打满算才不过十四人,高海永在锦衣卫可谓是战功赫赫,不知破获过多少大案,你小子觉着自己能跟高千户比?」
张辂仔细想了想,无论是功劳还是工龄,自己根本没法跟高千户比,他只能诚实地摇了摇。
蒋瓛则说道:「也算你小子有些自知之明。对了本指挥使还有一件东西送给你。」
蒋瓛说着,扭动了主位之上的一个摁钮,书房一侧墙体打开,露出了一间不大的密室。
张辂向着里面巴望一下,看到一个牌位,上面写着「毛骧之灵位」,只可惜张辂脑子里没装历史,不知道毛骧是谁。
这间密室也算是蒋瓛的秘密,知道的人没几个,里面毛骧的灵位也是他偷偷供奉的,蒋瓛如今敢把这个密室展现给张辂,是因为他知道张辂是聪明人,不该说的事情一定不会到处去说。
牌位
这刀与张辂之前所使的绣春刀样式相同,但重量却重了不少。
张辂也不多说,直接将刀抽了出来,只见刀身被擦拭得锃亮,用手指轻轻一弹,刀身也是发出阵阵犹如龙吟一般的声响。
张辂忍不住赞叹一句:「好刀!」
蒋瓛看了看张辂,又看了看毛骧的灵位,这才开口说道:「本督主知道你的那把绣春刀断了,以后你就拿这把吧,这把刀要比其他绣春刀都好,因为它是锦衣卫中第一把绣春刀。」
张辂挽了几个刀花,明显对这把刀非常满意,他将刀收回鞘中,这才开口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蒋瓛欣慰地点了点头,「好了,你下去吧。」
张辂拿着刀便往外走,到了门口,他又回头说道:「对了督主,靳长川怎么也算救过我,他说过想让我把他的尸身带回溧阳的,我那天实在把这事给忘了,不知……」
蒋瓛摆了摆手,道:「你放心吧,本督主已然命人把他葬于溧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