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我又找了一阵,没有发现马永德,心里突然有些难受,堵得慌。一个从小就看着我长大的长辈如此狼狈的跳入河中,让我觉的有些不安和愧疚。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马永德害死了陈九老叔公,就算他有再好的理由也是罪有应得,但情感上自己却很难接受。
也许是因为自己太念旧了。总希望身边的人都安好。其实马永德干这个村长,也真的是个赔本赚吆喝的差事,洪村是大山深处的村子,要啥啥没有,连出村的水泥路都没铺好。一句话,工资一丁点,屁事倒不少。
……
接着,我回了店子,将店子外面那些点火的粉末用铲子清理掉,洒进了旁边的水沟里;然后清洗了一下身上污泥便躺在床上,一点点将洪村发生的事捋起来。
事实很明显了,马永德就是红卫五金刚之一。是除去洪庆生和陈久同的第三个人,他得知我在调查他,就把知情的陈九老叔公害死了。
这么做的目的应该是不想暴露身份。
关键的东西来了,陈久同、洪庆生、马永德。都是和洪村一系列事件高度相关的人,那五金刚里面还不知道名字的那两个又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他们曾经都进入过地宫,马永德看不出有什么明显的变化,但洪庆生变成人面犼了,陈久同丢了精魄,身体都烂了,另外两位呢,还安好么?
桃林那八具尸体马永德承认是他埋的,但却没说是不是他杀的。
我隐隐觉的应该不是,他没这么大的能耐,要是有,今晚也不会被自己逮住了。他明显和陈久同不是一个等级。
那问题来了,他和陈久同之间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如果是合作,他烧陈久同的房子干什么?如果是对抗,那些尸体他又是从哪里得来的呢,引发尸变明显用上了某些手段,这是瓜哥的原话,马永德懂那些奇门界的手法吗?
甚至扩展开来看,红卫五金刚之间又是什么关系?
先将不知道名字的最后两位撇开,就说洪庆生、陈久同、马永德三个人。
还是同样的问题。洪庆生和马永德陈久同之间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
他们是敌对,还是相互有合作?在一系列的事件中,又分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洪家出事,孩子被摔进了井里,海梅蓉自杀未遂、和陈久同马永德有关联吗,或者换一个问题,他们事先知道吗?
因为洪家出事是高明昌动的手,但他的背后站着的。极有可能就是红卫五金刚不知道名字的其中一个,也就是两个纸人鬼的黑袍领头人。
领头人动手之前,有没有知会陈久同和马永德?
如果有,那就是合伙坑洪家。如果没有,那就是红卫五金刚内讧!!
为什么?
洪家背后到底有着怎样的秘密?红卫五金刚又是奔什么而来?
最最关键的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自己完全就是一个局外人!
……
我发现这些问题不能去想,一想就能扯出一大堆的问题来,缠绕在一起解都解不开。
洪家出事,洪庆生肯定是不知道的,否则出事当天他不可能不在家,那可是怀胎七月的老婆还有孩子。
这点从后来他费尽心力,想要复活或者说营救海梅蓉便可见一二。
这件事马永德和陈久同知不知道。我暂时不清楚,但幽灵号码一定知道,因为它事先通知了我!
会不会,幽灵号码就是红卫五金刚当中的最后一位,也是从来没有线索的那一位?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什么都知道,现在到底是人是鬼?
为什么它当初要通知我,而不是通知洪庆生?
老婆孩子都是洪庆生的。又不是我的,要救也是洪庆生去救,与我何干,让我去充这个英雄?!它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想干什么?
难道……是想通过孩子将我扯进洪村的漩涡里面去,让我成为一个局内的人?
洪家的事件就是一个阴谋?
……
我想有些头疼,这些问题太复杂了。
甩了甩头,也不敢再去想了。真怕神经打结弄出精神病来。
正如苗苗说过的,有些事光想是想不通的,兵来将挡水来土屯,走一步看一步吧,洪村这个局势力分布隐隐然有很多方,都在有意无意的伸出他们爪牙,似乎哪一方都无法控制全局。
现在的局面应该是各方博弈的结果。别说是我,恐怕在局里面的所有人。都不见得能明白一切。
……
想起苗苗,我就给她发了一条短信把马永德的事简单的说了一下,她没回我。
之后我便歇下了。
第二天一早,我骑车奔去了马永德家。发现他家里没人,大门紧锁。
马永德有一子一女,但子女都不在洪村,儿子也是个大学生,比我要大不少岁,据说在外地工作,女儿嫁到了很远的地方。
他的子女已经很久没有回洪村了,我都快忘记他们长什么样了,逢年过节也没见他们回来过,就感觉洪村好像没这两个人了一样。
我试着敲了敲门,如同预想中那样,没人应我;这让我有些不安,心道马永德该不会跳进河里面真被淹死了吧?寒冬腊月别说他那个年纪,就是年轻人都受不了,何况他还浑身是伤。
生死都成了谜……
没办法,我又折回店子,这时候突然想起来马永德将一汽油桶的粉末掉在小树林了,我就又跑到小树林,将那个汽油桶盖好提了回来。
为了验证粉末到底是不是点火用的东西,我还弄出来大概二三两的样子试了一下。这一试验差点没把我吓死。
就二三两的粉末烧了足足半分钟,火苗窜起来半人多高,而且燃烧的温度非常高,将地上的水泥都烧的炸开了。碎屑四溅,差点没把我烫着。
我心惊肉跳,感觉这个汽油桶就是个火药桶,一旦点着。恐怕这一片都要烧成白地。
汽油桶里面的粉末还有将近一大半,当初烧陈久同家,还有在我店子周围洒的,还不到小半。于是我赶紧将这东西拿走了,用透明胶将口子密封好埋在了小树林,这东西太危险了,先埋起来以后再处理。
……
这件事过去之后,洪村平静了很久。
马永德确实没再回过家。时间一长,还闹出了不小的风波。
有人说马永德是去找他的儿子去了,他而在外面发了大财,有人说马永德找他女儿女婿去了,还有的更离谱,说马永德老伴死的早,跑出去相亲去了,准备过年前把弦给续了。
我听的直摇头,马永德真的是不见了,生死不知,就算活着的话也肯定是离开洪村了,前两个说法,也未必不可能。
最后一个就太扯淡了,很快便不攻自破了,因为马永德直到过年也没回来。
至于说的风波,就是村里的三大姓看村长的位置空出来了,都有些蠢蠢欲动,柴家更是迫不及待的说要选新的村长,尤其是柴田雄喊的最欢,趁大过年的跑到马陈两家上蹿下跳,这家送点礼品拜个年,那家请个饭发几个红包,忙的不亦乐乎。
没办法,柴家人口最少,柴家人要想当村长就必须马陈两家点头,否则票数根本不可能够。一直以来村长的位置,都是马陈两家把持着。
柴田雄分明是想贿赂村民给他选票。
总之,过年的这一个多月洪村都平平静静的,我也难得过了一段平静的日子,舒舒服服过了个年。
最重要的是,苗苗也在我家里过的年,可把我爸妈给乐坏了,看他们走路的样子好像连骨头都轻了好几分,比我还激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