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收件人这边被动了手脚,那就只能针对寄件者这边来思考。
“你确定投进邮筒了吗?会不会是整批投函,少了一封也没发现?”
“你是说半路掉在走廊上?不可能!我都检查过了才投进邮筒,就算有一大堆信要寄,只有那封最重要。”
“那么……”我仰望天花板,逐渐浮现另一种想法:对了,又不是非得拿到那封信才能进戏院,自己买票就行了。
“你寄票给他这件事曾经告诉过其它人吗?”
“我寄完回来时,曾经跟大贯小姐提过。”
“你把地点和日期也告诉她了?”
“我有提到是歌舞伎座的票,好像也告诉她在星期五开演。”
“就是这个。”
“什么?”
“所以,一定是她告诉泽井小姐的。而泽井小姐为了制造机会,与三木先生有进一步的交往,再不然就是为了让情敌死心,自掏腰包买票,坐在那个位子上。”
姐姐笑了:“你疯了。”然后,她开始把睡衣的裤管仔细卷到膝上。
“为什么?”
“你该不会热昏头了吧。如果自己买票当然进得去,问题是她不可能知道座位在哪里吧。”
“啊,对喔。”
“况且,我寄的票又在哪里?如果三木先生来赴约,岂不是撞个正着。”
“嗯。”
姐姐像玩水的小孩般伸出双腿,在桌上支肘托腮。才洗过脸,额头又开始冒汗了:“还有其它推论吗?”
“泽井小姐也不可能一直站在三木先生的信箱前面傻等吧!”
“不可能。”
“或许是凑巧遇上了?”
“你的意思是?”
“她太迷恋三木先生,于是主动到他的公寓。就在进入大门时,正好遇到邮差送信。也许她向对方说声辛苦了,佯装成公寓里的住户,于是邮差就把信交给她了。”
“这个嘛,问题在于三木先生住的不是独栋洋房。如果是独门独院,泽井只要翻越大门,在里面就可以接信,也没那么不自然。不过,在公寓的成排信箱前面,这招就行不通了。如果在附近徘徊,首先会引起怀疑。除非时机刚刚好,而且还有精湛的演技。”
姐姐皱眉继续说:“……就算真是那样,收件人的名字是男性,恐怕也无法说服邮差吧。”
我听着听着,也逐渐觉得不可能。我叹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问:“那么……,如果最后弄清楚真相,你会跟三木先生复合吗?”
刚才之所以列举各种可能,一方面也是在拖延时间,我不想立刻问这个问题。不过,姐姐毫不迟疑地回答:“不可能。”
我无话可说。姐姐又说:“我们已经错过了,彻底的,就像这样……”
她的左右手分别比出反方向的动作,“你懂吗!?已经没救了,就是这样。”之后便沉默了。
我拍打膝上的蚊子,心里暗忖,才八月初,虫鸣声为何这么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