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斯丞看看时?间,问道:“回学校么?”
孟绥而摇摇头,她斟酌着说:“我?什?么时?候可以搬回来?”
简斯丞知道她之前从学校宿舍搬出来的原因,“在宿舍跟同学处得不好?”
“挺好的。”她说完忍不住又补充一句:“就是有点吵。”
“快了,再等等。”
简斯丞带她回了住处,孟绥而外?出一趟总觉得浑身?黏腻,回到家?就进浴室洗了个澡,出来看见简斯丞在阳台打电话,倚着栏杆,面朝着屋子,嘴里咬一支烟,正看着她。
孟绥而发现茶几上一个烟灰缸,里面扔了好几个烟头。
以前也不见他抽烟抽得这么频繁。
在书架上拿了本书,仰在沙发上看,两只脚轻轻踩着茶几的边缘,脚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十只脚指头是淡淡的红,整个人染上了秋日?里清致的气息。
简斯丞进来的时?候,她正翻过一页,然后就感觉到脚踝被一只手握住了,带着干燥的温度,接着他的手一用力?,把她一只脚提了起来,孟绥而冷不丁往下一滑,整个身?子陷在沙发里。
她微微动了气,把手里的书合上了朝他扔过去。
简斯丞稳稳接住了,随手扔到茶几,再笑着俯身?去抱她,她顺着力?道就起,简斯丞掂量一下挂在腰上的人,觉得满怀都是细腻柔软。
卧室里的窗帘一直是拉上的,简斯丞睡觉不喜欢光线,孟绥而又不在这,窗帘拉上以后,这段时?间他就没再掀开过,一直这么拢着窗口。
关键的时?候他忽然开了床头灯,孟绥而一时?之间适应不了,蹙着眉往另一边偏了脸,嘴巴微微开着,吐着气息,眼角眉梢都是情韵。
简斯丞凑上去一口咬住她的耳垂。
今天发生许多事,孟绥而实在没有多少精神,很快就睡过去,一直到醒来时?,发现天已经黑了,从她这个角度可以看到客厅,客厅里只留一盏落地灯。
屋子里安安静静,简斯丞也不在床上。
孟绥而起身?时?感觉耳垂坠着什?么东西,下意?识伸手摸,摸到一个凉丝丝的耳坠子。
她开了灯,把耳坠子取下来,发现是一枚小巧的玉石印章,只是做成了耳坠子,底下的刻字用薄薄的镂空金片扣住了,她小心地拆下来,上面刻的是“丞”子,字体十分雅正。
另外?一边的耳朵轻飘飘,她摸了一下,就摸到一枚耳钉,取下来一看也只一枚小小的印章,刻的是一个“孟”字。
两枚印章大概都是芙蓉石,白腻之中飘着芙蓉色,方雅小巧,细润可爱。
孟绥而找遍了屋子,发现简斯丞好像出门了。
她看了一下手机,已经是晚上7点钟,自?从入秋以后,天色就早早垂暮,孟绥而接了一壶水,给阳台上的花花草草浇了水,起身?靠在栏杆上,低头就发现了简斯丞今天下午留在那里的一点烟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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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斯丞到了地方,选了个方便的位置停好车。
贺乾随即也到,下了车以后环顾四?周,到处都是老旧的楼房,路面坑坑洼洼,斑驳生锈的阳台铁丝网,连一旁的电线杆都透着一股子腐朽。
简斯丞左右看一看,确认了方向以后就朝着一边走。
贺乾迈开步子跟上。
两人一前一后钻入一条小巷子,青苔的潮湿气更浓重了,走了一段,简斯丞在一扇铁门前停住脚步。
门上的绿漆皮掉得差不多,露出锈迹斑斑的铁条,铁条之间窄小的缝隙乍一眼看过去黑洞洞的,门对面的墙上一盏灰白的灯,照得这扇门越发显得破落不堪。
夜里忽然一声犬吠,隔着厚厚的红砖头墙,不知道从哪过来的。
贺乾看着紧闭的大门,说道:“这个时?间,他不定在。”
简斯丞敲一敲门,铁门发出沉闷的声响,门内的屋子却久久没有一丝动静,两人在这扇门前逗留了一阵,简斯丞就不打算继续等了。
就在这时?,贺乾低声喊了一句:“阿丞!”
同一时?间他已经拔腿往巷子口跑,像是追着什?么人去,简斯丞立即跟了上去,跑出巷子以后他看见贺乾把已经把一个人压制在了墙上。
“你跑什?么?”贺乾问那人。
“你谁啊!!”那人脸冲着墙,墙皮早已脱落,他鼻子里挤满一股霉味。
简斯丞示意?贺乾把人松开,那人一得自?由?又想跑,猫着身?体脑袋往空隙里一钻,就被贺乾抓住胳膊甩回墙上。
那人如履薄冰,后背紧紧贴住墙面,惊惶地左右各看了一眼,惊讶之余,又怯声喊道:“丞哥,乾哥……”
简斯丞说:“好久不见,徐小耀。”
徐小耀干干笑道:“好、好久不见,你们……找我?有事啊?”
贺乾问道:“你刚才跑什?么?”
徐小耀仍是赔着笑,“我?刚才没看清楚人,还以为是什?么小混混来找麻烦的,我?就,我?就……”
“找麻烦?”贺乾又问:“你惹什?么事了?”
“没有!”徐小耀忽然掷地有声。
简斯丞没工夫在这跟人聊天话家?常,他点了一支烟,咬着就说:“咱们有5年?没见了吧?从韩森坐牢那天起。”
徐小耀脸色煞白,小心翼翼地点点头。
简斯丞取了烟,冷淡之余一点痞气,问:“韩森入狱以后,你在哪混?”
关于徐小耀这5年?来的动向,其实在老吴给的文件资料里写得清清楚楚。
韩森入狱以后,他手底下那帮混混走的走散的散,也有另拜山头的,徐小耀也趁着这个机会?脱离了那个团体,找了一份普普通通的工作,交了个女朋友,日?子还算安稳,近期和女朋友也有了结婚的打算。
徐小耀自?以为可以过上普通的生活,就此安然无恙。
没想到的是,韩森出狱以后,第一个就找了他叙旧……
贺乾双手揣着兜,冷丝丝的眉眼底下却露出个笑来,“别紧张,这么多年?不见,我?跟阿丞过来这边办点事,听说你住在附近,就顺路绕过来找你喝喝茶,好歹当年?,咱们还一起玩过车。”
徐小耀当然不敢轻易相信“顺路找他喝茶”这个说辞了,他苦哈哈地说:“这几年?我?没干什?么,就随便打了一份工……”
简斯丞看起来比贺乾要正经一些,他单手替徐小耀整理了一下皱巴巴的领口,温声说道:“没事,就是顺路过来看看你,你过得好就行,那我?们先?走了。”
那口吻好似他真?因为念着旧情,过来找人喝茶叙旧的。
贺乾看了简斯丞一眼,转身?一块儿走了。
两人绕出来,分别上了自?己的车,随后不久徐小耀也从拐角跑了出来,远远地喊:“丞哥!”
简斯丞和贺乾对视一眼,噙着不明显的笑意?。
徐小耀过来以后支支吾吾,半天才拿出手机说:“这么久没见,要不留个联系方式吧,以后……有时?间的话,我?请吃饭。”
简斯丞爽快,把手机拿过来,输入了自?己的手机号,拨通了再掐断,“那行,你有什?么需要随时?可以找我?。”
徐小耀应了一声,就拿着手机走了。
贺乾说:“你觉得他真?的相信,我?们是特意?来找他喝茶的?”
简斯丞觉得不尽然,“如果他真?想摆脱韩森的纠缠,继续过安稳日?子,那么在刚才那一瞬间,他除了找我?们,别无办法。”
贺乾忽然扭过头,意?味深长地看了他好一阵,“你的欲擒故纵玩得这么溜,当初追孟孟不会?也是用的这招吧?”
简斯丞给了他一笑,算是默认。
贺乾哼了一句:“对自?己喜欢的人也玩心眼,没人性。”
车还没开出去,简斯丞的手机就来电话了,接起来就说:“醒了?我?出来有点事,现在回去了,一会?儿给你带个饭,你饿了就先?煮点东西吃。”
贺乾听他声气低柔温和,猜想手机那头是孟绥而,贺乾觉得他这幅样子有点好笑,和平时?的状态完全是两回事。
过了一会?儿,贺乾等他结束通话了才悠悠地说道:“前两天盛子楮给我?打了个电话,说你这阵子很少回车队,问你最近在干什?么。”
简斯丞说:“他怎么不直接来问我??”
贺乾看他一眼,“问你你会?告诉他?”
“问你你就会?告诉了?”
“不会?,”贺乾笑,“但我?会?扯淡。”
简斯丞回到家?已经晚上8点多,他开门进了屋,看见孟绥而拿着平板在沙发上刷视频,简斯丞估计她一晚上饿着没吃东西。
他手里拎着一份在饭店打包的饭菜,搁在了茶几上,“不是什?么山珍海味,所以不用特地留着肚子等我?。”他调侃完瞟了一眼她的耳朵,问道:“东西呢?”
“收起来了。”孟绥而扔下平板,坐过去拆开饭盒,里面有菜有肉,她饥肠辘辘一晚上,现在看着菜底下的油水都觉香。
“喜欢么?”他立在一旁问。
“喜欢。”孟绥而咬着筷子抬起头,“为什?么有一边是你的名字?”
简斯丞唇边隐约一点笑:“把我?送给你。”
这人笑如春风,言语也如春风,撩动她总想爱他多一点。
简斯丞一身?的汗,直接就去洗澡了,洗完澡出来看见她还在刷视频,凑近一看发现视频里是个俊美帅气的唱跳男明星。
他擦着头发坐下,“这有什?么好看的?”
孟绥而应道:“挺帅的。”
这是严兮推送给她的视频,推了好几个,都是不同男明星的舞蹈表演,问她哪个帅,她觉得都差不多帅,所以严兮命令她反复观看,必须选出一个,所以她看了一晚上。
简斯丞闻言问道:“有多帅?”
孟绥而心不在焉,“就是挺帅的。”
没多久,严兮又给她推送了一系列的视频,睡觉的时?候,孟绥而坐在床头还在沉迷视频,音量调得很小,简斯丞躺在床上,只听得呜呜哇哇一阵吵闹。
他起了身?,把孟绥而手里的平板拿了过来,正准备关掉的时?候,一眼瞥见视频里一个高挑美男子,侧着身?在镜头前性感地顶了个胯……
孟绥而也看见了,一时?之间有些尴尬。
简斯丞抬了一下眉,看向她,她一溜烟就钻入了被子里,害起臊来的时?候身?手极其灵活,他把平板搁在床头柜上,转过来说:“不就是顶胯么?你没见我?做过?”
孟绥而从被子里钻出来,说:“人家?那叫舞蹈动作。”
简斯丞靠在床头,垂着眼问:“那我?做的是什?么?”
她说:“你那个叫一逞兽|欲。”话音一落立马又钻入被子里。
简斯丞伸手想把她拎出来,但她把自?己捂得密不透风,剥都剥不出来,他摸索半天才抓到了她的脚,说:“来,你再我?让逞一逞,我?看看区别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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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太平顺了,后面来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