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又是一阵心脏复苏按压,然后又是人工呼吸。
就这样的动作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终于,老大爷轻轻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呻吟,缓缓睁开了眼睛。
老大爷得救了。
长发男子方才如释重负,一下瘫坐在地上,累的大口喘着粗气。
四周响起一阵阵欢呼和掌声,刚才和长发男子一同跟进来的年轻人亲眼目睹了这一切,也不觉抬起双手,随着人们一起鼓起掌来。
“哎呀,真是谢谢你啦!医生,能不能留下你的姓名和联系方式呀?”满怀感激地说。
“这没什么,这是我应该做的。”长发男子谢绝道,然后转头对看似老人亲属的那位中年妇女说:
“列车到站后,最好尽快安排老人就近就医。”
说罢,快速离开了8号车厢。
长发男子再次回到两节车厢之间的隔间里,手刚刚摸向上衣口袋,身后却早有一个人递过来一支香烟。
长发男子扭头一看,原来是刚才那个借火的年轻人,就接过香烟来说了句:“谢谢。”
年轻人自己的手指间也夹着一支香烟,并做出借火的动作。
长发男子笑了笑,从上衣口袋里拿出打火机来,给年轻人点燃香烟,然后说:“你这小伙儿可真有意思。”
“怎么啦,老哥?”年轻人吸了一口香烟问。
“抽烟却不带着火。”长发男子意味深长地说。
“赶车赶得急,忘了,忘了。”年轻人讪讪笑道。
两人各自吸烟,都不再说话,隔间里一片沉默,只有火车车轮撞击铁轨发出的一阵阵有节奏的“咯噔咯噔”的声响。
一支烟将近燃尽,最后还是年轻人率先打破了沉默,他道:“刚才幸亏老哥了,不然老头就危险了。”
“那儿的话,救死扶伤,是医生应该做的事情。”长发男子呵呵一笑说。
“真看不出老哥原来是医生。”年轻人轻描淡写的说。
“怎么啦?”长发男子警觉地问。
“没什么,我还以为你是一名画家什么的呢。”年轻人瞅了一眼对方一头长发说。
“这是怎么说的?是因为这个?”长发男子似有所悟,指了指自己的长头发问。
“啊,算是吧。”年轻人回答,将香烟头丢进垃圾桶里。
“那你认为医生应该是什么样?要留着短发?是不是还要留着胡须呢?”长发男子忽然一连串的发问长安花发,眼神咄咄逼人。
年轻人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伸手拍了拍长发男子的肩头,关切地说:“我看老哥本来就脸色不好,刚才是不是有点累啊?”
“是有点。”长发男子收回视线,长长舒了一口气说。
“那这样,我是卧铺,老哥到我那边休息一下吧。6号车厢7铺。”年轻人面色诚恳地说。
“这怎么好意思。”长发男子推辞说。
“老哥你就不要客气了,大家互相帮助吗。再说我现在也不想休息,不如咱们就换换座位吧。”年轻人坚持说。
“那好吧,那就谢谢你啦。我的座位是7号车厢35号。”长发男子见状就不再推辞道。
年轻人应声道:“好的,好的。”
长发男子刚待转身,忽而又指了指车厢前部再次确认说:“是6号车厢?”
年轻人连连点点头催促说:“是呀,是呀,快去吧。”
7号车厢里,年轻人坐在35号座位上,身边一位老婆婆正襟危坐,闭目养神,她身前的方桌上面堆放着厚厚一摞杂志报纸。
年轻人随手拿起其中一张报纸翻看着,一张通缉令赫然映入眼帘:
被通缉的逃犯叫做潘连同,原新海市精神病院医生,上面还印有那逃犯的照片。
望着照片,年轻人陷入了沉思。
现在,潘连同躺在6号车厢7号卧铺上,偷偷地观察了一下四周的情况,自己上铺的那人一直躺着,看不清楚是怎样的,而临近自己的一上一下两张卧铺上的乘客是两个一个年长,一个年轻一些的男子,听他们的谈话,倒像是某个公司结伴出差的两个人。
潘连同和衣歪倒在卧铺上,虽然闭着眼睛,脑子却没有闲着,他在紧张而不安地思索着。
“那年轻人明明是在6号车厢上,却没有到就近的6号和7号车厢之间的隔间,或者是6号和5号之间的隔间来,偏偏要穿过一个隔间来到7号和8号之间的隔间,这是为什么呢?”
“对了,他随身没有带火机,大概是因为过来借火的缘故吧?”
潘连同这样胡思乱想着,为此寻找着合理的答案,然而,此时此刻,连日不断的奔波劳顿,使得他觉着浑身上下疲乏至极,脑子如同灌了铅一样沉重不堪,不一刻就昏昏睡去。
“旅客朋友,您乘坐的tx336班次列车终点站西河站到了,请您整理好您的行李,准备下车。请您待车门打开后,有序下车,注意安全,感谢您对我们工作的支持与协助。希望您下次旅行再乘坐我们这趟列车,愿我们再相逢!祝您旅途愉快!”
一阵阵响亮的广播声将潘连同从沉睡中惊醒。
潘连同爬起身,四下打量了一下,周围的旅客正在纷纷或从卧铺起身,或拿着行李离开车厢。
借自己卧铺休息的年轻人并没有回来,看来也许是下车了吧。
潘连同断没有想到自己这一觉居然睡了这么长时间,也许是太累了吧。
潘连同摸了摸上衣口袋,香烟盒还好好的在里面。
潘连同仍旧竖起高高的风衣领子,跟随着旅客向车厢门口走去。
下了火车,出了站台,来到了站前广场上。
按照到站的时间推算,现在大约是次日凌晨五点钟左右,在冬季,天色依旧很黑,风比较起南方来要寒冷得多。
潘连同裹紧风衣,感觉很是尿急,就四处张望,寻找着公共厕所。
好不容易在广场东头看见了厕所,就赶紧跑过去。
来到厕所门口,忽然闪出两条黑影拦住了他,仔细一看,却是刚才对面卧铺上的那一老一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