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好的。一定,一定。夏珏,夏老弟,这事可真得好好谢谢你啊!你现在在哪儿啊?咱们见个面。”
“不必了,我已经离开西河了。”
秋高气爽,夏珏驾车行驶在宽阔的公路上,心情也豁然开朗。
车子驶入海城县境,夏珏调转方向,直奔父母家里。
听见敲门声,母亲打开门,见是夏珏回来了,又是高兴的不得了,忙给到公园里下棋的夏珏父亲打电话说:
“老夏呀,咱家夏珏回来了,快点去菜市场买条草鱼,还有排骨啊,早点回来啊。”
清炖草鱼和火烧排骨是夏珏小时候最喜欢的两道菜。
中午时分,一桌子丰盛的菜肴准备就绪,一家三口真是难得又聚在一起,一时间欢声笑语,其乐融融的温馨画面再度重现。
得知夏珏仍要回到新海那座南方的城市的时候,父亲问:“干嘛要去那么远的地方呢?人生地不熟的。我看现在我们的海城不也挺好吗?要知道我们海城如今各方面发展得也是很快,可不是原先那个小县城了。再者说,爸爸虽然已经退了下来,可是毕竟这是咱的家吗,亲戚朋友老关系那还是有的,你若是想干点什么事,大家伙还能帮衬帮衬的。”
母亲也说:“夏珏,说起来,你年纪也不是很小了,在外面总这么飘着,你爸你妈怎么好放心呢。”说着,眼圈红起来。
夏珏见了,心里也不是滋味,却也不知道说什么是好,只得还是那些话:
“爸,妈,你们呢不用担心,小时候你们就说我年纪小小的最懂事了,还说好男儿志在四方,还有什么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对吧?现在我都这么大了,就更不要担心啦。”
母亲听了就对着父亲责难道:“你听听,你听听,都是你教的好。”
父亲笑着只摆手:“好,好,好。算我的错。可是夏珏,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偏要去新海呢?”
夏珏低下头说:“呃,那儿有我一些朋友。”
父亲似不经心地问:“是不是有你一个同事,叫做任小玉的也在那里呀。”
夏珏听了,低头只顾吃饭。
“任小玉?听起来是个女孩子的名字啊,是不是啊?”
母亲却接话道。
夏珏吃过午饭后,未做停留,告别了父母亲继续赶路。
黑郁金香酒吧里依旧如往日一样灯火阑珊,一身黑色西装的夏珏走进酒吧里,依旧坐在他喜欢的那个灯光黯淡的角落里。
服务员热情地过来打招呼:“先生,要点什么。”
“咖啡。”夏珏随意地说了一句,他的心思不在这上面,而是把视线投向歌台。
歌台上一位年轻漂亮的女孩子正在唱着一首轻柔婉转的情歌,夏珏不知道那是一首什么歌,那女孩子他也不认识。
“任小玉呢?”夏珏心里再次泛起一丝丝疑惑和不安,从离开海城的路上,夏珏就开始给任小玉打电话,可是始终无人接听。
“是夏珏吧?”有人和自己打招呼,是个女人的声音。
一个风姿绰约的中年女子来到桌前。
“你好,信华姐。”夏珏认出来人是酒吧老板信华。
“你好,夏珏,你是来找小玉的吗?”信华笑着说。
“是啊,信华姐,她人呢?”夏珏说。
“我也是好几天没见到她了呢,电话也没人接。”信华面露焦急之色。
夏珏听信华如是说,没有再多做耽搁,匆匆离开酒吧,直奔任小玉的姥姥家。
热带城市,即使是在深秋,道路两边的花木依旧郁郁葱葱。
夏珏驾车来到那座小洋楼前,只见院门紧闭,整栋楼黑着灯,静悄悄的。
夏珏下了车,来到院门边上,伸手按响了门铃。
按了半天,楼里没有一丝动静,夏珏正欲放弃的时候,却见二楼的一扇窗户的灯亮了,不多时一楼楼厅的灯光也亮起来,紧接着一位五十多岁的中年女子走出楼来。
借着微弱的灯光,夏珏认出来那人是周阿姨。
“谁啊?”或许是夏珏站着的地方光线阴暗,周阿姨似乎是没有看清楚外面站着的人,在离着院门一两米远的位置停下,弱弱地问道。
“周阿姨,是我,夏珏。”
“夏珏啊。”周阿姨听出是夏珏的声音来,忙小跑几步,赶过来把门打开。
“快进来,快进来。”周阿姨连着小声说。
她待夏珏一进来,就赶紧将门一把关上,还警惕地向四下里瞧了瞧,这才又连着说了几声:
“来,来,来。”引着夏珏进到楼内。
“夏珏啊,这些日子怎么没看见你呀?”一进到楼厅,还没等夏珏开口说话,周阿姨却先问道,看样子有些焦急。
“周阿姨,我回西河了一趟,怎么啦?”夏珏感觉气氛有点不对劲儿,就问道。
“小玉”周阿姨说了两个字,却又停住不说。
夏珏急问:“小玉,小玉怎么啦?”
“小玉,小玉进精神病院啦。”周阿姨压低了声音说。
“啊!进,进精神病院啦!这是怎么回事?”夏珏万没想到周阿姨口中说出这样一句话,不由得大惊失色。
“是啊。来,你坐下,听阿姨给你说。”周阿姨拉夏珏沙发上坐下,将事情的前后经过细细道来。
原来前几日,家里忽然来了几个穿白大褂的汉子,通知任小玉的姥姥说,任小玉在外疑似精神病发作,并有危害他人的危险行为举动,现已被强制送入精神病院做诊治鉴定,要求亲属配合。
非但如此,这几个人还蛮横无理,将楼上楼下翻了个底朝天,老婆婆经此折腾,受了惊吓,旧疾复发,卧床不起。
夏珏听了,就放轻了脚步随着周阿姨上楼,想着悄悄探视一眼姥姥。
老婆婆大约是听到了楼下的动静,人早醒着呢,在黑漆漆的屋内喊话:
“周姨,是谁来了?”
“是夏珏来了。”
“夏珏呀,快进来,快进来。周姨,把灯打开。”
灯光下,小玉的姥姥躺在床上,面容憔悴,见到夏珏,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