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冷静,理智就回了笼,路远斟酌着自己对路遥的二两感情,说实话算不上喜欢,至少没有到非卿不可的程度,如果非要说是什么,路远把她归咎于习惯。
习惯到哪怕总有温香软玉投怀送抱,他还总想跟她睡。
路远觉得这样很危险。
他得把感情的界限划分清楚,就得先从戒掉路遥这个习惯开始。
在床上戒掉点什么,容易得很。
路远重利,一旦下定决心,没什么做不到的。
晚上路遥下班回来,以免路远再去花二遍工夫折腾唐清淼,不如紧着她一个人算了。
问了他晚上吃什么,他不答。
路遥就自己看着准备了。
招呼他一起吃饭,他不理。
路遥就自己先吃。
直到晚上睡觉的时候,路远才给了路遥第一句话,「你去睡沙发。」
路遥:「……」
路遥懵圈,这样何苦来的,她不如睡在宿舍来的舒服。
为了身心健康,周末一过,路遥就搬回了宿舍。
姚新弛再次打发路远给她清仓的时候,被他直接拒绝了,「你自己送。」
她这才知道,路遥也就待了两天不到人就走了。
「我送?你可别忘了……」姚新弛的话被截了一半去。
「你要是想给人看,随便你。要是真说起来,我也没什么好吃亏的,都是别人的损失。」路远毫不在意。
姚新弛挑眉。
威胁的把柄没了威慑力,就跟废品一样。
搞不好路少爷改了路子,不再搞不自知的爱而不得那一套了。
要是他真能干干净净地跟过往拜拜,那也行,怕就怕他拜也拜不明白,最后落得个人心皆无人要的凄惨下场,把这些年里耍给别人的横劲都自己吃了回来。
姚新弛如是想。
……
「路遥你怎么回来了?」
谢雪看着出现在宿舍门口的路遥很是惊奇。
虽然嘴上是这么问着,可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她正愁路遥不在,少了不少和路远「偶遇」的由头。
「来回跑太麻烦了。」路遥说。
可谢雪看路遥一副不太开心的模样,估摸着是兄妹俩闹了什么矛盾,路遥一赌气就跑了回来。
路遥能和路远随意使性子,耍小脾气,路远确实宠她。
谢雪越来越觉得自己无意间钓了个大鱼,她不做点儿什么就是浪费了这次机会。
自从戏剧周那天开始,谢雪受到了极大的鼓舞,隔三「偶遇」路远。
十回得有八回唐清欢在,谢雪也不甘示弱,常常针锋相对。
可唐清欢似乎不太拿她当回事儿,次次见她都娇娇的和她打招呼,让谢雪有力使不出来,只觉得她果然有点手段。
年底各方晚宴居多,唐氏自家的慈善晚宴更是声名在外,政商名流皆在内,近几年更是成了各路明星艺人的红毯聚集地,大牌云集。
唐清淼在外出差,唐家也有意开始让唐清欢接触一些公司内部的工作,熟悉操作,结实人脉,最快上手的路径便是从参与各类晚宴开始。
所以日子越往后数,校园里几乎没了唐清欢的影子,她开始活跃在各类名流晚宴之中。
而谢雪便几乎每天都能出现在路远身边一会儿,并且两个人相处的时间越来越长。
短短几天,谢雪几乎取代了唐清欢的位置。
流言蜚语渐起,连王玿苓都来问路遥,「他俩是在一起了?」
「或许吧。」路遥眼底下盯着作业资料,答得随意。
王玿苓怀疑路遥这种入魔式的学习,可能都没听清她问的是谁,又追了一句,「你也不管管路远?」
路遥沉默了一晌,默默地阖上了手里的资料,长叹了一口气,「路远心野,哪里是我管得了的。」
更何况就算是管,哪里又轮得上她。
王玿苓端详着路遥的神情,那副愁苦的模样不像是在说些推辞的假话。
可她又觉得如果是路遥,未必真的管不了路远。
这两个人之间关系错综复杂,让人难懂的很。
路远固然是看上了她家的那块地,早不出手,晚不出手,收地的法子多的是,偏偏要把她家折腾个半死,最后连本来不感兴趣的唐家都来横插一脚。
巧的是时间点刚好是在路遥受了她家的委屈之后。
再说更早之前,路遥找到她的住处邀请路远去她的婚礼的时候,进屋之后的路远虽然依旧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可情绪上明显烦躁了很多。
要知道王玿苓那天是准备办了路远的,她一向对自己的魅力自信,看上的男人没有拿不下的。
可那天晚上路远明显不在状态,大失男子雄风。
隔天一早王玿苓只见烟灰缸里落满了烟蒂,只当他是为了前一晚的失误懊恼。
王玿苓自诩最佳前任的称号傍身,从不嚼前任的舌根,更何况她也不缺男人,这点子事儿就被她扔在了脑后。
可是现在看来未必就是当时所想。
若这样还显得牵强,一件是偶然,两件是巧合,可事不过三。
戏剧周那天的事情,路遥跟王玿苓说了实话,虽然没说更久远的原因,但是结出来的果已经足以说明问题。
路遥翘了一个戏,跑去另一个戏,本身就理亏,不好与人说。自己同学那边还是用临场闹肚子好不容易搪塞过去的。藲夿尛裞網
可是却听说前几天戏剧社里有人莫名其妙地某天顶了一身又青又紫的伤去给同社团的同学排戏,当时还说是戏剧社出了个画特效妆的天才,可一连几天特效妆都没卸过,这才知道不是那么回事儿。
那天和唐清欢的淡定不同,导演同学第一次做坏事,实在是良心难安,幸好没真出什么大事。
他本心不坏,可舞台剧社团里就剩下他一个人面临的就业难题,该正经上课的时候他热爱着戏剧,为了社团,他正课的成绩始终不太好看。
可他自命不凡,秋招给各个大厂投去了简历,却让现实给他浇透了一盆透心凉的冷水。
焦虑,不安,周遭的比较,无论哪一个都在折磨着他的情绪。
就在他即将突破崩溃的阈值时,唐清欢给他抛出了橄榄枝,只要帮她个小忙,她就会给他安排好进唐氏入职的机会。
那可是唐氏啊。
然而他完全没想过,这件事是以伤害别人为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