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不重要

可在黑名单里躺了三秒,他又把人放了出来,把唐清淼署名下的联系方式改成了自己的,然后又把刚才放出来的联系方式重新放回了黑名单。

一系列操作做完,路大少爷脸不红心不跳,随随便便地又将手机扔回了桌面上。

鼻尖抵着路遥,埋在她颈窝里又拱又舔。

路少爷人前的矜贵没了,像一只在床上邀宠的小狗。

睡梦里的路遥胡乱地躲了又躲,怎么大冬天里的蚊虫还能这么活跃地扰人。

身下的温软躲开,路远沉默了一瞬。

忽地一笑,糟乱地抓了把头发,脸色不太好看。

路少爷的矜贵是有一瞬间的迷路,不过很快矜贵自己就找了回来。

他冷冷地看着她,倏地将怀里的路姓抱枕扔了出去。

路远心情有些复杂,路遥迟早都是要唐清淼走的,这是早就明白的事情,他也不知道他今晚在跟她掰扯些什么,净做了些无用功。

路遥的心是块石头,路遥的脑袋是个榆木疙瘩。

她学不会撒娇哄人的手段,唐清欢和他一块儿她不反抗,谢雪不怀好意地找他贴贴她也不管。

对。

她就是这样,不管他和谁如何怎样她都不管。

她就等着唐清淼有朝一日回来带她走。

反正早晚都要走,路远冷冷一笑,看着睡着重新滚回来的路遥,把她裹着被子又重新滚了出去。

他起身下床,重新换好衣服,乘着夜里的风,又去了灯红酒绿的销金窟里寻欢作乐。

第二天一早,路遥醒来的时候发觉自己让被子裹成了毛毛虫,睡得很不舒服,不知道是摔得疼还是乏得酸。

隐隐想起昨天夜里扰她睡眠的蚊虫,下床的第一件事就是找窗户,可找了一圈都没发现漏网之鱼,反而发现路远人没了。

路遥见惯不怪,他不可能勤奋得比她更早出门,就只能是后半夜里出的门。

夜里出门能干什么,不用想都知道无非是那些事。

路遥惊叹,她还真是对他的精力一无所知。

但她也没时间多想,今天要准备出门做兼职,假期里的兼职有补贴,别人会嫌劳累,但对路遥来说正好。

她刚要出门的时候,正好路远一身酒气熏熏地进了门。

路遥以为他喝了个酩酊大醉,可说了几句话后发现,他只是身上的酒气重了些,意识清醒得很。

还能清晰明确地跟路遥报出他早餐想要吃什么。

可路遥哪有时间管他,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她马上要迟到了。

她现在不比当初专职赚钱只为养路远,她想好好读书,把和其他人相差的距离,缺少的人生都填补回来,又得赚到能养活的起自己的钱,并不比当初轻松,所以能赚到的钱,一分一毛都经不起丢。..

「你饿了就自己叫个外卖。」路遥说。

「外卖不卫生。」

「那你就自己做。」

路远:「……」

这可难为人了,路遥明知道路远十指不沾阳春水的。

路远迷着眼睛看他,一大早火气这么大,亏他昨晚把她伺候得那么好。

「路遥,你最近枪药吃多了?」

路遥:「???」

他这人怎么胡说八道,她上班赶时间,到了他那里就成了枪药吃多了,怎么一点火气都受不得。

路遥没理他,自己开门走了。

等听到一声清晰的关门声,路远才发觉路遥是真的没管他。

揉了揉缓解醉后的头疼,意识更清醒了点。

自从唐清淼回来,路遥越来越不把他放在心上了。

一想到唐清淼,路远更头疼了,摸出来手机,在屏幕上胡乱地划拉,突然想起来点什么,抬手发了条消息出去。

「你不给路远吃饭吗?」

大概半分钟后,路远就收到了回复,「?」

一个大大的问号。

节假日里上班那条线路的公交车没那么拥挤,路遥轻而易举地就找到了座位。

收到唐清淼消息的时候,路遥小小惊讶了一下,她还从没有这个时间收到过他的消息,算了算时间,那边应该是凌晨。

「你又失眠了吗?」

之前跟唐清淼聊过,他工作压力大的时候,偶尔会失眠到天亮,难免影响第二天的工作状态。

路遥的睡眠质量好,从来没有过失眠的困扰,但是听唐清淼的描述,工作任务重的时候,难免是个大麻烦。

字里行间的关切让假「唐清淼」冷了脸,甚至逼退了醉后的热意。

「挨饿比失眠严重多了。」

「可失眠也得重视起来呀,很多大问题都是不重视小毛病引起的。」

「路远在挨饿!」

路遥疑惑唐清淼这是怎么了,今天怎么三句话不离路远。

会不会……是路远因为刚刚的事情跟唐清淼发牢骚了?

路遥越想越对,他们本来就是发小,小时候关系就比跟她亲近,现在也有联系再正常不过。

可惜了唐清淼这么好的人,他不是会忍心落了路远面子的人,工作这么忙还要因为路远再费一份心,说不定他现在醒着就是路远给闹起来的。

「我知道了,你再多睡一会儿吧。」

她知道?她知道什么了?

她知道狗屁!

路远发觉他纯属在给自己找气受,抬手一扬,把手机扔到沙发里埋了起来。

大概半小时后,外卖送到了门口,路远冷着一张脸,给外卖小哥乍得一凉。

「你的早饭了。」路远说。

房门砰然关上,留下外卖小哥一人发懵到兀自感动。

果然人不可貌相,脸上那么冷,心里却热得很,网传的那种好人今天真让他碰上了。

路远的酒已经完全醒了。

路遥早上一副不管他死活的模样,可唐清淼跟她不过就说了两句话早饭就送到了家门口。

这里面的含义不言而喻。

从前路遥像一棵需得时刻依附着他的菟丝花,她的一切都围绕着他来,偶尔给她点阳光,她会肉眼可见的开心。

譬如昨晚,她应该是高兴的,可经历一夜之后的结果却恰恰相反。

她的藤蔓似乎渐渐剥离了,至少不再是紧紧攀援的样子了。

他对她,似乎不再那么重要了。

路远平仰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想起来自己昨晚的莫名其妙。

昨天晚上出于什么样的心态说了那些话,冷静下来想想,不过是男人之间的胜负欲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