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的时候,应桃渴醒过一次,她迷迷糊糊只觉得热得慌,好像置身于火炉旁,热得她口干舌燥。
她迷迷瞪瞪地嚷着热,随后踢开了盖在身上的薄被,挺翘的鼻尖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嘴唇干得起皮,她闷闷地嚷着:“水…要喝水……”
她毫无意识,眼睫微微颤动,勉强撑开了一点细微的缝隙,模糊的影子在眼前晃过,但看不清是谁,她晕晕乎乎的,只感觉身体好像被托着凌空,男人微微沙哑的嗓音落在耳侧,语气很沉:“张嘴。”
男人修长的手握着杯子,冰凉的杯壁抵着柔软的唇瓣,唇缝微启,隐约窥得一点柔嫩浅淡的粉色。
她乖乖低头就着男人的手喝水,凉凉的白开水顺着喉咙流下,极大程度缓解了干得快要冒烟的嗓子,只是她喝得太急,冷不丁呛住,她闷闷咳嗽起来,呛咳出的水,水渍顺着唇角滑落,打湿了领口,男人虎口处也被杯中激荡而出的水浸湿。
一杯水她只喝了一半,剩下一半都被浇在了身上,领口的位置,水渍迅速蔓延开来,薄薄的衣料贴着胸口,薄荷绿的轮廓清晰可见,勾勒出一抹清新淡雅的颜色。
她向来爱洁,每次在体操队练习过后大汗淋漓,身上汗津津的体操服黏在身上都会让她感到不舒服,所以她回到休息室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洗澡换衣服。
这种黏黏的湿润感,令她感到万分难受,她恍惚以为仍是从前,刚刚结束训练下场,下意识地就想要脱掉身上已经被弄脏的裙子换掉,仿佛这是一层多余的桎梏。
一点点梅子酒就醺得醉兮兮,全凭着喜恶行事,莫名的火气烧得整个人都在发烫,连眼尾都烧得通红,柔软的唇瓣润润的,还有水光残留。
她摸索着,摸了半天没能找到脱掉裙子的办法,倒是稀里糊涂的将背后的拉链蹭着滑下来了点,脊背纤薄,骨头瘦得微微凸起,细腻的肌肤宛若触手可温的羊脂玉,泛着莹莹玉泽。
“别动。”
男人沙哑的嗓音好像就在耳侧,潮热的呼吸掠过细小的绒毛,仿佛沾染上了一层潮热的湿润。
床头一盏昏黄的灯,光线朦胧又暧昧地勾勒出两人依偎的身影,她几乎是被半搂半抱地被强制性扣在男人怀里。
她像什么灵智初开的小动物一样,鸦长的眼睫轻轻颤动,但是睁不开眼睛,只凭着气味寻人,小巧的鼻翼轻轻翕动,顺着男人胸膛轻嗅。
萦绕在鼻尖的是很淡的木质香,像冬日壁炉燃烧时散发出来的干燥却温暖的气味,又像雪后的冷杉,林中一捧新雪,清冽却干爽。
有那么一瞬间,混沌的大脑好像被刺激的麻痹了一瞬,好像灵台清明,层层叠叠的雾霾将要弥散,但很快又被拽回了原地。
她有些上/瘾,沉迷于这股熟悉的味道带给她的安全感,只是身体有些摇摇晃晃的,好像有些坐不稳,她下意识地攀附着眼前人。
就好像置身于冰天雪地,天地广阔无垠,一片苍茫寂白,但是林中有一幢树屋,壁炉里生了火,柴禾烧得噼啪响,她无意闯入,那股干燥的杉木香拂面而来,就连她身上都沾染了那股气味,只是浑身被烘煨得暖洋洋的,很温暖,让她情不自禁地想打起盹来。
但又很矛盾,因为她的皮毛沾染了冬雪,被火燎过,霜雪融化,湿漉漉的黏着白绒绒的毛发,很不舒服。
她焦躁地踩着干净的地毯围在壁炉前打转,长而深的地毯留下了精致的梅花脚印。
“热……”
她很委屈地垂下鸦羽般的眼睫,眼睫润泽,挂着若有若无的水珠。
“不舒服。”
衣服是湿的,穿在身上不舒服。
她说话的语气太过可怜,竟让人情不自禁的想要妥协。
贺明野没有由着她胡作非为,而是扣住了她为非作歹的手。
可能是太热了,她只觉得这样抱着很舒服,凉凉的,纤细的胳膊无意识地抱住男人劲瘦的腰身,卫衣的带子落在锁骨的位置,痒兮兮的,她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男人曲起了一条腿抵着床沿边缘,以一种俯瞰低下的姿势,将她圈在其中,避免她摔下去。
手指滑到衣摆边缘,柔软的指腹不小心划了一下腰腹。
贺明野呼吸短促,用力握住少女手腕,不留情面地抓住,紧紧攥着。
她并无意识,就算明日酒醒也不会记得今日的所作所为。
手被抓着动弹不得,她只是茫然地坐着,看起来还很乖。
贺明野握着她的手,几乎毫不费力,她的手很小,小到被他牵住还有盈余。
他若有所思地垂眼看她,拇指抵着少女柔软的手背关节缓慢地摩挲了一下。
“知不知道我是谁?”
他出声,嗓音哑得厉害。
应桃像听见了,又像没听清,迟钝又缓慢地抬起头,眼皮无力地抬了两下,但很快又垂了下去,她只是昏昏沉沉睡着,脸颊贴着男人的手,依恋地蹭了蹭。
就像精心豢养的小狐狸在偷偷跑回丛林之后,又在冬日来临之时,因为受不了寒冷的风雪,再次跑回主人身边求抚慰。
只是回来的路太漫长了,她一路跌跌撞撞,不止皮毛沾了风雪,连柔软的爪子都被割破出了血,还有细细密密数不清的细小疤痕。
她乖巧地爬伏在主人腿上,长而蓬松的尾巴勾藏着伤痕累累的躯壳。
她微微曲起双腿,后背露出了一截纤细的腰身,细腻的皮肤上有一道肉粉色的疤痕。
贺明野目光偏移,视线落在少女柔软后腰处露出的那道疤痕,是手术留下的疤,医生的缝合技术很好,几乎看不出当初狰狞的蜈蚣型伤口。
她抓着他的手,就好像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一般,握着,枕伏在脸下,用一种很没有安全感的姿势紧紧抱着他的胳膊不放手。
柔柔的光落在少女微醺泛红的面颊,眼睫闭着,无知无觉地昏昏睡着,莫名有股娇憨感。
可能是睡得不太安稳,她哼哼唧唧了半天,眉头紧紧皱着,倏地,手背猝不及防碰到了一片温热,少女温软的唇瓣无意识地贴触在手背突起的筋骨,一股莫名的燥意弥散开来。
贺明野手臂僵持未动,微长的额发遮掩了眉骨,指腹拂过少女酣睡的脸颊,目光晦涩难言。
“这次,可是你自己撞上来的。”
“我不会再放你离开。”
……
隔天一大早,应桃醒过来时,头还疼得厉害。
她捂着额头,坐了好久才缓过神来,迷迷瞪瞪睁开眼睛,窗外光线强得晃人眼睛。
她下意识地抬手挡了一下刺眼的光线,等她摸到手机,一看屏幕,都已经快十点了。
应桃立刻惊醒,连鞋子都顾不上穿了,踩着地板就往外跑,猛地冲出门,却冷不丁撞上刚从外边回来的男人。
他刚晨跑回来,身上还带着潮湿的水汽。
应桃瞬间瞪圆了眼睛,“你怎么在我家?”
贺明野没什么情绪地看了她一眼,挑眉,“你家?”
应桃一怔,环顾四周,客厅陈设并不陌生,她在这里也生活过很长一段时间。
她烦闷地抓了抓头发,实在头疼得厉害,眉头也皱得很紧,她迟疑地问:“我…怎么会在这里?”
“怎么?”男人好整以暇地看她,“你不记得昨晚发生的事了?”
应桃皱眉,她只记得昨晚好像她喝了一点酒,梅子酒酸酸甜甜的,味道很好,就像果味饮料一样,她一个人偷偷摸摸喝了很多,但后来的事就断断续续,记不太清了。
她想得烦躁,索性不去想,只警惕地看着他,清澈眸光落在他身上逡巡而过。
他向来有晨跑的习惯,还是以前被贺叔扔进部队历练的时候养成的习惯,只是她没想到,时至今日,他仍然保留着这个习惯,风雨无阻。
贺明野穿着一身黑色的运动服,肩骨料峭挺括,腕骨戴着白色的束带,略长的额发微微湿润,耷拉在额前,倒是那双深邃的眼睛就跟水洗过一样,沉亮透彻。
“你昨晚不会趁人之危,趁机对我做什么不好的事吧?”
一大早醒来发现跟他共处一室,昨晚又还睡在同一个屋檐下,她很难不去怀疑对方不会趁机打击报复她。
贺明野目光淡淡扫了她一眼,神色玩味地挑眉:“你还学会恶人先告状了?”
“……”
“需要我替你回忆一下,你昨晚的所作所为?”
“你是怎么借酒行凶,又是怎么——”
他懒懒垂下眼,目光落在少女莹润的脸庞,似笑非笑地勾起唇角,语气刻意压低:“摸我。”
作者有话要说:【你好审核员,标黄的片段只是女主喝醉了被男主牵了一下手,真的没有任何的逾矩行为
刚刚已经高审通过了,现在只是加个预收的文案】
小桃子:“……”
小桃子:“我不是,我没有,你别乱说”
接下来要入v啦,贺小狗开始发力,我们的口号是做最骚的自己,发最甜的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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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昭昭》
路昭昭和陈逾白久别重逢是在医院
彼时,她坐在急诊大厅,捂着流血的伤口
而陈逾白穿着白大褂,行色匆匆,从她身边走过,戴着蓝色口罩的那张脸,被捂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清冷深邃的眼睛
他没看见她
而她也没有叫住他
过后不久,路昭昭撑着起身离开
浑然不觉,在她转身的那一刹那
隔着拥挤人群,男人撩起了眼皮,看着她一瘸一拐离开的身影,眸色深处掠过一抹极淡的情绪
护士好奇:“陈医生,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陈逾白冷淡地回,“始乱终弃的前女友而已”
再相见,她坐在咖啡厅相亲,相亲对象正在大放厥词,满嘴跑火车
而陈逾白他独自坐在窗边等人,修长的手指握着咖啡勺搅拌
少顷,妆容精致的妙龄少女如约而至,她挽着男人胳膊,漂亮妍丽的脸上满是明媚笑意,极其自然地撒着娇
陈逾白眉头微微皱起,看似不耐,身体却是松弛的,他轻勾着唇,神情慵懒,隐隐带着一丝纵容
路昭昭垂下眼睫,端起黑咖啡喝了一口,苦涩难言
路昭昭和陈逾白在一起四年,她亲手抚过他身上每一寸骨骼,见识过他每一个生动的表情,隐忍的、克制的,他宠着她,毫无底线
唯独分手那天,那个向来清冷孤傲的少年赤红着眼,攥着她腕骨的力道仿佛是要将她捏碎
他哑着嗓,眉眼压着极重的戾气,“路昭昭,别让我再见到你”
她以为,他们不会有以后
再见也是陌路人
可是那天晚上,更深露重
男人挟着风雨而来,浑身的冷意刺骨
“路昭昭,我说过别让我再见到你,否则——”
“我绝不会放过你。”
从民政局出来那天,路昭昭握着结婚证,神色恍惚
而陈逾白只是冷淡地睇她一眼,“这是你欠我的,路昭昭。”
心外医生vs社会记者
*恋爱脑先生vs乌龟小姐
“天若有情天亦老,陈逾白是个恋爱脑”
“山高高路迢迢,枯木总会再逢闲春日”
*陈逾白,他超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