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佣入驻星空海,所需要的仪式流程并不复杂。
几乎为零。
仅需双方同意便可。
就像是签订的契约一般无二。
此时,四名星佣皆是抬起手臂,撑开右手手掌,正对着梁爽这位星主。
在那四个不同手掌的掌心处,逐渐的露出对应他们星门旋涡颜色的星云来,愈发明亮。
在这浩瀚的宇宙之中,青蓝黄红,四色照耀宇宙的暗淡,让这本就神秘的星空海,蒙上了一层绚烂多彩的幕布。
四色星云有更为耀眼的星光出现,颜色与他们原本浅薄的星光颜色不同,直直照射在梁爽的身上。
四条光线连接一处。
青非青,红非红,颜色这种东西,亮度曝光色相环境不同,根本就无法确定这是一种怎样的颜色。
当然,梁爽并非色盲。
他看着弱不禁风的小江,又看向了百花榜排在第三位的虞美人。
他们的星光颜色……真的就是眼见为实的颜色吗?
“啊!!”
梁爽的心中刚有这种困惑想法,突然一股撕裂般的剧痛袭上心头,各处神经让他瞬间疼痛不已。
噗通——
身处在别墅地下室,正盘腿坐在毛毯被上的梁爽突然摔倒在地。
他蜷着身子,太阳穴处的青筋爆绽,脸色憋的通红。
疼痛让他喘不过气来!
“啊!”
梁爽发出一声低沉呻吟,双臂紧紧抱着身子,小腹里似有一团烈火在由内而外的灼烧着。
太疼了,各处神经爆发的疼痛遍布全身。
他的双眼之中胀满了猩红血丝。
脸色也由憋红逐渐变得惨白,甚至是毫无血色。
砰砰砰砰——
体内接连四声沉闷乍响,仿若骨头崩裂一般,这种刺骨的疼痛突然爆发,梁爽握紧了拳头,
身体不由自主的开始在潮湿的地板上打起滚来。
太疼了,疼的要命!
“啊!!!”
梁爽哀嚎出声,封闭的阴暗地下室内久久回荡着这听起来就瘆人的惨叫声,经久不衰。
全身的疼痛,遮盖不住四股源源不断的星力游走在四肢百骸之间,冲撞在每一条血管之中。
梁爽的脖颈处爆绽青筋,血管似要承受不住,即将炸裂似的。
短短不过两三分钟的时间,那双一黑一白的奇怪手套上已经殷出了猩红的鲜血。
在地板上打滚的梁爽一直发出惨叫,
声音有些……耳不忍闻。
甚至惨绝人寰!
实在是太痛苦了,梁爽不经意间双手抱住脑袋,竟然‘抓耳挠腮’,像个精神病患者一般,脸上都被他抓的血迹斑斑。
疼痛也需要发泄。
地面上,墙壁上,脸上,衣服上,身体上……
都是梁爽自己忍不住抓出的血痕!
砰——
地下室的门被匆忙打开,贝拉神情担心紧张,步履匆匆也顾不得拎起裙摆就迅速冲下台阶。
一个不小心,这位星女皇踩住了裙摆,从那还剩下七八层的台阶上摔滚下来,狼狈至极。
贝拉赶忙爬起身来,没有了什么宫廷礼仪,冲过去就抱住了自己的主人。
“啊!!!”
梁爽穿着的棉袄上也开始渗出血来,在贝拉的怀中挣扎着,抓挠着!
不经意间,他已经在贝拉那张充满担心焦急的高贵俏脸上抓出了数道血淋淋的爪痕。
“贝拉……走……走啊!”
疼痛并没有让梁爽完全失去意识,迷迷糊糊间当他看到贝拉的脸上和脖颈处皆有自己不经意间抓出的血痕后,狼狈的推开贝拉。
太痛苦了,他不想让任何人见到这种狼狈,
更不想让关心自己的人,为此而受伤!
“主人,主人!”
被推倒的贝拉赶忙又爬起身来,展开双臂将梁爽被抱住,“主人,妾身在,妾身在!您一定要挺过去!”
刺啦——
星女皇华贵的衣裙被那血淋淋的手爪撕裂开来,白嫩如雪豆腐一般的皮肤上很快渗出鲜血。
“走,走啊!”梁爽咆哮一声,又将贝拉给推开。
“啊!!!”
主人的哀嚎惨叫听入贝拉的耳中,这位星女皇焦急的又赶忙扑过去,牢牢抱困住梁爽‘自残’的血手。
“主人,妾身在,有妾身守着你,一定要挺住呀!!”
“啊!!!”
突然,梁爽扬天嘶吼咆哮,四股星力如同火山喷发一般,从他的体内爆发而出,直接冲撞过地下室的天花板。
轰——
别墅后院,游泳池旁边的一块草坪空地上,突然凸起一处两米宽的土包!
下一瞬,冬日的泥土崩散,四股星力光柱交错着冲天而去,直冲云霄!
地下室的天花板上皆是碎落的坚实混凝土,淅淅飒飒的砸落而下。
抱困着主人的狼狈星女皇贝拉匆忙站起身,用身体护住了梁爽,有着石块砸落在她的娇躯后背,擦出血来。
砰砰砰砰——
空荡荡的四方有着不同颜色的星光闪烁,同时出现四道不同的身影。
“一刀流·横断星河水!”
佟老那饱经沧桑的低沉磁性声音响起,仅是这声音之中,就饱含森森杀气和浓郁霸气!
地下室里,佟老一臂划过,手中无刀,却掀起一股强悍劲风。
只听这气势,就足以斩开地下室天花板至地面的十多米土层。
但事实上,只是砸落而下的石块上尽显刀光,轰然碎成齑粉。
片刻后,星光柱逐渐消散,一切都开始回归平静安宁。
星女皇贝拉缓缓睁开眼睛,当她看到眼前出现的这四位星佣之后,那双噙泪的美眸瞬间明亮起来。
惊愕,惊喜,开心!
此时,全身被鲜血浸透包裹着的梁爽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眼前一黑,白眼一番,安安静静的躺在了贝拉的怀里。
仅仅不过十分钟的时间,这地下室里已经被腥臭的血腥味和汗臭味所笼罩。
但没人会嫌弃这味道。
因为这是毅力和坚持的象征,亦是此时所有人都长松一口气的安心。
“星民佟翰金。”
“江不奇”
“吕,吕小侯。”
“虞美人。”
分别站在四方的四人不同礼仪,齐声道:“拜见女皇陛下!”
“四位无需多礼,快快平身。”
星女皇贝拉那张满是爪痕的俏脸露出欣然笑容,“四位,日后我们共侍一主,还望团结一心,尽心尽力,忠心不二。”
“我等谨记女皇陛下教诲!”
成功召唤四位星佣已经消耗尽了梁爽微薄的星力。
星女皇贝拉也无从施展战技,无法将其迅速恢复。
别墅内,体态雍胖的虞美人正为星女皇贝拉小心翼翼的处理着伤口。
佟翰金手负与背,佝偻着身子在这别墅里走来走去,新奇的观察打量着地球人的住所。
弱不禁风的江不奇为梁爽擦拭过身子,在郑叶的要求下,将主人给抱抬至了郑叶的床上。
江不奇本想和郑叶多说说话的,可是后者无心理他,最后他也只好识趣的走出了房间。
吕小侯很认生,但他却一直守在梁爽的床边,低着头,抠唆着手,担心的看着昏迷的主人。
郑叶为梁爽盖上一层被子,紧颦的秀眉微微舒展,松了口气。
她趟靠着竖起来的枕头,美眸看向一直低头站在那里的吕小侯,“可以坐在床上的,一直站着会累呦。”
“我……我……”
吕小侯两颊泛红,羞涩的半晌没有说出一句话来,只是默默的坐在了暄软的床边。
“你叫什么名字呀?”郑叶歪着脑袋甜甜一笑。
“吕,吕小侯……”
“真是个可爱的名字呢。”
“是……是吗?”吕小侯偷偷抬起头,透过刘海偷瞄了一眼郑叶。
在他看见这个地球女人的眸子也正温柔的看着他后,赶忙将视线收回来,低下了头。
“是的呢,很可爱。”郑叶莞尔一笑,很喜欢这种小孩子。
“谢……谢谢。”
“我叫郑叶,你可以叫我小叶姐哦。”
“好……”
看着这个羞涩认生的小孩子,郑叶不由的想起了自己的妹妹,郑欣。
吕小侯和郑欣很像,尤其是小时候的郑欣,她很害怕面对陌生人,有时甚至说不出话来,只会躲在她这个姐姐的身后。
这样的郑欣,小时候没少挨骂……
父亲很严格,所处的环境又不允许这种性格,也最受不了后妈的‘矫情做作’,郑叶带着妹妹离开了那个大家庭。
这一走,便是五六年。
妹妹郑欣很粘她这个姐姐,但是为了磨炼郑欣的性格,郑叶总是显得对她并不是那么关心。
可是事实上,郑叶最疼自己的妹妹了。
在这个世界上,她们的家庭很大,但是亲人却很少。
而现在,这个世界上就只剩下了她们两姐妹相依为命。
想到这里,郑叶的眼角已经噙了眼泪。
她贝齿咬红唇,将脑袋扭向别处,不让任何人发现。
“姐……姐姐。”
吕小侯的感知很敏锐,虽然并没有看到,但是他就是发现了。
“恩?”
“你……你哭了?”吕小侯弱弱开口问道。
郑叶整理着表情,甜甜一笑回眸,“小侯,是小叶姐哦。”
“我,我不能叫姐姐吗?”
吕小侯抠唆着手,弱弱道:“我,我也有姐姐,她,她叫吕小婵,应该……应该和小叶姐差,差不多大。”
“我也有个弟弟哦。”
郑叶抿唇想了想,“但他可没有小侯你可爱呢,他一点都不听话,还总是欺负妹妹,真是坏透啦。”
“我……我姐姐以前,也经常夸我可爱。”
“现在也挺可爱的呀。”
“恩。”
吕小侯点点头,逐渐的和这个温柔的地球女人熟络起来。
他抿着嘴巴,怯生生的抬起头,看向郑叶的眼睛,像是在寻找着什么,或者是感受着什么。
郑叶微微颦眉,好奇问道:“小侯,你的眼睛里为什么没有光呢?”
“很,很早之前就消失了。”
吕小侯收回视线,眸子平淡无波,甚至有些‘空洞’,“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但它……就是消失了。”
“没事的,小侯不仅可爱,长得还很帅呢。”
“可我的眼睛里……光消失了。”
“那也很可爱!”郑叶睫羽微眨,笑起来很宠溺小孩儿。
吕小侯没有再说话,只是低着头,抠唆着双手,
眸子怅然无光的忧郁看着右手手腕处的那条两寸长的伤疤。
就在郑叶不知道该怎么活跃气氛的时候,房门外传来匆匆的脚步声,打断了这一切。
很快,贝拉推开了房门。
“小叶,主人的手机来电话了。”
“别着急,我来看看。”郑叶接过贝拉递来的手机,看着来电显示,微皱起眉头:
“这是一个陌生号码,知道他手机号的人似乎并不多……”
“那要不要接听?”贝拉秀眉紧颦,有些不知该如何做。
“我来吧,可不能错过什么重要的事情。”
说着,郑叶就接通了电话,佟翰金和小江、虞美人他们也都停守在房门口,很好奇这地球人的通讯方式竟然不是书信!
“喂,您好,请问你是哪位?”
“你听好了……”
听着电话那头儿传来的声音,郑叶的表情逐渐的低沉紧张起来,秀眉紧颦,握紧了拳头。
五名星佣相互对视一眼,神情皆是变得凝重起来。
片刻后,郑叶无力的缓缓放下手机,有些不知所措。
“发生什么事了?”贝拉担心起来。
“小双……被抓了。”
“小双是谁?”江不奇微皱眉头问道。
“是主人的队员!”
“事情还不仅如此。”郑叶眨了眨眼睛,咽了口唾沫:
“贝拉,前几天你们和常媚荷战斗的时候,有没有见到其他的怪物研究协会的成员?”
贝拉摇了摇头,“妾身不太清楚。”
郑叶深吸口气,“对方点名了要让你们的主人过去赎人,可眼下他还躺在这里,如果有发现多余的人……”
说到这里,郑叶凝重的看向了梁爽,“如果有发现多余的人出现在一公里之内,他们就会对小双注入新型的怪化病毒。”
霎时间,房间内的气氛变得压抑沉重起来。
江不奇思索片刻,开口问道:“不让他们发现不就行了?”
“可他们有雷达监视,不可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除非……你们回到主人的星空海,陪着他一同去。”
“那个叫做小双的人,必须要救吗?”佟翰金手负与背,肃穆着神情,缓缓走了进来。
郑叶点点头,“如果是让你们的主人做决定的话,我想……是这样的没错。”
“妾身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是现在的主人……”
贝拉顿了顿,低下了头,“如果有星源的话就好了,主人恢复星力,妾身就可以施展战技医治,
这样就可以救人了。”
星源的最主要来源无非有二。
自身恢复,相对缓慢。
星源石中直接获取,最快,
也最耗钱。
“你们稍等一下,我打个电话。”郑叶提醒一声,开始拨按起手机号。
片刻后,电话那头儿传来虚弱的声音。
“姐……怎么了?”
“还记得那块儿星源石吗?”郑叶想了想,“就是那块儿我从家里带过来的,留给你做成人礼的那块。”
“姐……我,我给卖了,不是说使用权归我的吗?”
“卖了?”郑叶愣了一下,“那卖来的钱呢?”
“买……买装备了……”
郑叶深吸口气,有些无奈,但也没有办法。
她一时没有说话,郑欣问道:“姐,你找它做什么?你不是很讨厌开星门的吗?”
“没事了。”郑欣话锋一转,“你的伤势好些了吗?”
“恩,好些了姐。”
“好,等过些时间我去看你,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告诉你。”
“什,什么事情呀?”
“等回头再告诉你吧,你先休息,我就不打扰你了。”
“姐……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
“你好好修养,我还有事,先挂了。”
郑叶停顿了几秒,没有听到那头儿回应,随后便挂断了电话,算是给了妹妹一些心理准备。
紧接着,她又拨按出另一个号码,只是这一次久久无人接听。
“单姐是在忙吗?”郑叶自言自语的轻喃一声。
眼下出事的如果不是陈双的话,也许这位希望集团的二少爷也能弄到星源石,可事实并非如此。
一块蓝色星源石的价格并不高,但是这种东西有价无市,越是这种着急的时候,就越是寻找不到。
郑叶尽力了,歉然的看向躺在一边的梁爽。
“如果主人不出现的话……会怎样?”贝拉紧颦秀眉,担心问道,“小双也会被注射怪化药剂吗?”
郑叶无奈点点头,“普通人被注射怪化药剂的成功率低至微乎其微,小双的潜力又是天使,几率就会更低,所以……”
“会死?”江不奇问道。
郑叶握紧了拳头,有些愠怒的颤抖。
佟翰金叹了口气,“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主人连睁开眼的力气都没有,就更别说走动了。”
虞美人眯着眼睛问道:“如果主人醒来知道了这件事,那他会不会自责?”
“但这是他无能为力的事情。”江不奇摊摊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主人又并非所有人的庇护神,他怎么可能照顾的来每一个人。”
“但如果是小双的话,主人一定会自责的。”
贝拉深吸口气,走到床的另一边,揉了揉吕小侯的脑袋,看了一眼梁爽,缓缓抬起头来,肃然道:
“妾身认为,现在的当务之急并不是放弃,而是要大家集思广益,尽快想到帮助主人解决这件事的办法。”
“女皇陛下说的对,为主分忧才是我们星佣的责任。”虞美人十分认同,扭头看向郑叶:
“时限呢?不应该有个时限的吗?”
“两个小时之内。”郑叶沉沉回答。
“这可真是万般火急呀。”佟翰金捋了捋白须,顿了顿,“既然女皇陛下都这般说了,不然大家都出去找一找星源石?”
“可,可是我们人生地不熟的,去哪里找呢?”吕小侯皱眉问道。
“无动于衷的干坐着,自然是找不到了。”虞美人叹了口气,雍胖的身躯转了过去,开始朝着客厅的房门走去。
“贝拉,你能带我出去吗?”郑叶思索片刻,“我能找到星源石的概率要比你们找到的概率高。”
“那我来背你吧。”江不奇搓了搓手,已经走到了床边。
“小叶有些不同,灵爵,还是让妾身亲自来吧。”
贝拉阻止了江不奇,后者虽然有些不悦,但也没有任何办法,也有一些吃惊。
贝拉走向郑叶,同时叮嘱道:“雷爵,主人就拜托你守护了。”
“好!”吕小侯重重点头。
“大家动身吧,无论是以何种手段找到星源石,都可以。”贝拉做出了艰难的决定,很快又提醒道:
“但绝不许伤害地球人。”
“遵命!”
佟翰金和江不奇异口同声,急匆匆朝着门外走去。
叮铃——
就在虞美人打开房门的时候,突然门铃声响了起来。
这突兀的声音,让三名急匆匆欲要出门的星佣给弄愣了。
贝拉这位星女皇将全身缠绕着绷带的郑叶背放在客厅沙发上,又匆匆走到门前,看着电子屏幕。
“小叶,是梁颖小姐,身边还跟着一个陌生的女孩子。”
“陌生的女孩子?”郑叶思忖片刻,想到了什么,“快开门吧,我想那个女人应该就是月崎樱,你们主人要让梁颖接待的外国友人。”
“好。”
见到贝拉开门后,三名星佣急匆匆的朝着外面走去,郑叶赶忙叫停了他们。
“可以不用出去了。”
“怎么了?”三名星佣诧异的异口同声。
“梁颖一定能够找到星源石的。”郑叶解释着,同时示意着他们回来。
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认为,但是三名星佣在看见她那双坚定不移,又似看到希望的眸子后,就重新走回房间里了。
“真是气死人了!”
梁颖气哄哄的走进来,脸色难看的要命。
身边跟着的高马尾女孩脸上保持着平易近人的微笑,苹果肌很漂亮。
她左手搭在右手上,放在大腿处,很有礼貌的对着众人鞠躬。
声音很甜,像是吃了蜂蜜一般,江不奇的心瞬间就荡漾起秋波来。
“お邪魔します(打扰了)”
佟翰金:???
虞美人愣愣眨了眨眼睛,“主人的认知里……似乎认为这是鸟语?”
“这应该就是阳本语。”贝拉开口道:“咱们的语言来自主人的认知,所以听不懂这些话。”
一直很生气的梁颖听着他们的对话一下子愣住了,片刻后惊奇的指了指在场的星佣,惊讶问道:
“你们……你们都是魏半塘的星佣!?”
江不奇彬彬有礼的点头,绅士般装腔做调道:
“这些女士,你说的很对,很高兴认识你。”
“魏半塘是星主!?”梁颖的心脏猛地跳动,惊呼声恨不得传播到千里之外!
月崎樱微微颦眉,听不懂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郑叶发现了月崎樱的尴尬,缓缓站起身,微笑道:
“お会いできて嬉しいです,月崎樱小姐。(很高兴见到你)”
“私もです(我也是)”
听到这两人的交谈,所有人都吃惊的看向郑叶。
梁颖也愣了一下:
“你的阳本话……说的这么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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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第一关并非武斗,还记得我首次闯关时被困在那可怕的迷阵中三天三夜,真的是不能贸然行事。”
桑桑一边想着自己首次闯关时的画面,一边卖关子说道:“其实这一关就是智取,说简单也很简单,但说难也很难,毕竟每个人每天唯有一次机会,一旦败下阵来还得等到明日方才行。”
说到这,她突然一笑,“不过好在咱们人多,机会也就相对而然的多了起来,这样吧,我先来,看能不能和它一局定胜负。”
说着,她就挽起了袖管,看起来如临大敌似的走到了拒鹿前。
小猴子见到这个曾经一连三日皆败下阵来的手下败将上前,胆怯之意悄然退去,换来的就是它那略显得意与讥嘲的小眼神,“呜呜呜呜呜~”
这是宣战前的嘲讽喽?
桑桑轻哼一笑,在说有人皆是不明所以的注视下,她探出了右拳,“来吧小家伙,看姐姐今天不让你好看!”
小猴子“嗖”的灵巧一跃,再上拒鹿,得意之下不让偷偷瞄了一眼手持长剑的白衣,然后也跟着举起了右拳。
智取?
何为智取?不就是要动脑子的事情吗?怎就被弄得如此神秘?
还有就是那每人一日只有一次机会的约束,以及不能硬闯以防逼来迷阵的束缚,就更是令人不禁有些提上了心紧。
“来吧!”桑桑气势不弱,猛地抬起右拳。
帝晨儿皱眉更是纳闷,轻喃不解:“不是智斗吗?为何这股气势......”
“石头剪刀布!”
“石头剪刀布!”
“石头剪刀布!”
......
这就是所谓的智取?!
帝晨儿扯了扯嘴角,冯仗剑惊得张大了嘴巴,沙一梦倒是捧腹哈哈大笑,险些笑的岔气......
“啊!你出慢了!”
桑桑看着自己的‘拳’和对方的“布”,颦眉埋怨着对方,“你耍赖,你原本出的是‘剪刀’!我看到了,你变了!不行,要再来一局,你得再给我一次机会!”
奈何她如此蛮横的指责着对方,对方却岿然不动,一脸蔑视的瞧着想要跳起来的她,轻哼一声,无视,旋即又看向冯仗剑,挑衅的深处右手,勾了勾食指。
“呜呜呜呜呜!”
“我么?”冯仗剑指了指自己,旋即看了一眼在那里自说自话就是不被猴子搭理的桑桑姑娘,顿时来了气焰,手中树枝潇洒甩出,拍拍手走去,“你挑衅我?是看不起我喽?你可知道我在南蛮时候的诨号?有眼不识泰山的猴子!”
“呜呜呜呜!”猴子扬起了右拳,挑衅般朝着冯仗剑扬了扬,“呜,呜呜~”
“我可是天虞山孩子王,剪刀石头布从没输过!”
冯仗剑一边说着,眼神中似是记仇般燃起了一股火焰,“来吧!”
蓄势待发!
另一边,帝晨儿将不承认自己败下阵来的桑桑姑娘给拉到了一旁,忍不住问道:“这就是你所谓的智取?只要硬了它,就能轻松过关,顺便得到钥匙?”
见到桑桑点头,帝晨儿轻呵一笑,“这未免也太儿戏了吧?堂堂守关是一只猴子也就罢了,竟还出如此简单的题目,这设关之人到底是什么幼稚鬼?”
“你可不要小瞧了这一关。”桑桑满脸肃然,“这一关其实蛮不容易的,那小猴子不仅聪明,耍赖也是一把好手,这里面也可有学问了。”
“......”帝晨儿扯了扯嘴角,长叹口气,“没看出来......”
就在这时,冯仗剑已经输了,他大惊失色的看着自己的‘布’,轻喃道:“我想出拳头的呀......怎么就出了‘布’?”
帝晨儿轻啐道:“没用的东西,还天虞山孩子王,从来没输过......大言不惭。”
本就已经被输气冲上心头的冯仗剑猛地看向他,“你行你来呀!”
“我来就我来!”帝晨儿收了长剑,挽着宽袖,走上前去,“瞧好了,什么叫做智商。”
说话的时候他抬起了巴掌,做出了要去一巴掌打在冯仗剑身上的假动作,瞧着那小子躲避的样子,他大笑了几声,旋即伸着巴掌又在小猴子的面前晃了晃,“你要不要也试试我的‘布’啊?”
说‘布’的时候,他着重增加了音调。
小猴子“吱”的一声,龇牙咧嘴冲着他一顿恐吓,似是忘记了先前他提剑时的架势。
“准备好了吗?石头剪刀,布!的游戏?”帝晨儿探着脑袋又着重问了一遍,随即又在猴子面前晃了晃他的巴掌。
在瞧见猴子灵性的点点头后,帝晨儿已经胸有成竹。
大脑都是有潜意识存在的,当一个物体或是手势看得多了,大脑就会潜意识的将其牢牢记下,潜移默化中改变思绪,或者定格什么,就比如见到某人的招牌动作,就能不自觉的想到他的做这个动作时的模样,以及脸来。
潜意识定格对于人脑尚且管用,更何况一只猴子?
还不信它能‘一手遮天’。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来吧。”
双方都做好了准备,四眸相对,帝晨儿唇角微微上扬。
“剪刀石头,布!”
一局定胜负!
“不是吧?”冯仗剑瞪大了眼睛,“哇塞,师父,你是怎么做到的呀?好厉害啊!”
帝晨儿眨了眨眼睛,咽了口唾沫,红了脸。
他的剪刀,猴子的拳。
冯仗剑哈哈大笑,笑弯了腰,甚至已经趴在了地上,重重挥砸着拳头锤击地面。
“师父,这就是你要告诉我的智商么?哈哈哈哈哈......”冯仗剑愈发的放肆,“你怎么就输了呀,不是还很瞧不起我的吗?哈哈...你怎么也给输了?哈哈哈......”
“......”帝晨儿无地自容,默默转过了身去,瞥见众人皆止不住的在窃笑,唯独墨八依旧严肃着脸,故此有意转移伤害,指墨八道:“你上。”
墨八重重点头,两个回合,败!
“老娘信了你的邪!”
沙一梦一边挽着长袖,一边气势汹汹的走来,然后一局定胜负,惨败!
眼瞅着只剩下胡颜菲和一直闭目念叨着“阿弥陀佛”的无言,众人大笑之余,不忘将希冀的目光给到了他们的身上。
闯关的规则是每日每人只能有一次机会,但是现在时间紧迫,能早日登上山顶自然是最好,总不能就因为这第一关的“智取”而耽误了救人一命的重要事情!
胡颜菲并没有回应众人的眼神,而是一直清冷的盯着那只正得寸进尺的猴子,在观察了片刻后,道:“这猴子有古怪。”
闻言,众人皆是纳闷不已,尤其是桑桑姑娘,她不知和这小猴子打过多少交道了,可是对于这只猴子,她却并没有发觉到哪里不对劲。
“眼睛。”胡颜菲步走莲花,至了猴子面前,“这双眼睛似是能够看透别人的心思。”
众人纷纷朝着猴子的眼睛看去,只是那双眼睛除了明亮点,就再无别的什么特别了。
沙一梦以为她要避开出糗,咂嘴道:“你莫不是怕输后我们笑你?”
“笑话。”胡颜菲冷冷轻哼一声,“我保证,我一定会输,信吗?”
哈?
这算个什么说法?眼下时间紧迫,若是再输的话机会可就只剩下了无言,倘若他也输了,那今日的时间也就白白浪费。可如果强行闯关的话,既拿不到那枚钥匙,更有可能深陷迷阵之中。
这些不好的结果更浪费时间,相比眼下猜拳,最好还是能赢省事又省时。
不和她赌这个的沙一梦将视线看向了帝晨儿,“要硬闯吗?”
帝晨儿摇了摇头,肃然看向了胡颜菲,道:“姑姑,未曾一试便放弃,岂不是更不体面?无论这猴子是否真有古怪,咱们所剩下的机会只有两次了,总不能白白就丢掉一次。更何况,姑姑你明日就有信心嬴过它吗?是,不可否认姑姑与我家小姨有着......”
“安静些。”胡颜菲清冷打断了他的话,旋即示意了猴子,“开始吧。”
看着已经和猴子准备好的胡颜菲,帝晨儿愣住了。
方才她是不愿被提及和小姨的错杂关系,以及她们两个之间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怨。
她像是在逃避。
除了嘴上总是寸步不让,但想来她也心知肚明,她已经输了,而且输的彻彻底底。
无论曾经舅舅和她之间到底发生过怎样的暧昧情愫,但是最后被舅舅娶到手的女人只有小姨白贞一个,而且舅舅再没有机会爱上其他女人。
在惊羽先生的小院里喝茶时便见到这个清冷孤傲的女人眼睛红肿,而且无需多提舅舅的消息,她也已然知晓,所以那红肿的眼睛是因何而致,不言而喻。
她放不下的不是曾经的情愫,亦不是如今的爱,而是放不下那个男人的离开。
此时再看她,其实与沙姨有着同样的悲苦,过程不同,但都有一个相爱而最后相散的结局,但沙姨又好过她千万倍。
至少,那是两情相悦,而她,则是爱而不得。
随着胡颜菲的珍惜这次机会,但结局却如同她所言语的那般,她输了。
沙一梦有过那么一瞬怀疑她并没有认真对待这次机会,可是仔细想想,这剪刀石头布的游戏又怎么会是认真对待就能说嬴就赢的游戏?
说白了,很大一部分因素是运气,但运气不可能一直都眷顾着这只猴子吧?
也许那双眼睛真的另有蹊跷?
沙一梦贴近了猴子,对方龇牙咧嘴的一统乱吼还以为她要对自己大打出手,可是见到她丝毫不惧怕龇牙,猴子一瞬间就软了下来。
可是它想逃,避开距离,但是沙一梦却眼疾手快的一把抓住了它的尾巴,猴子虽然有过惊慌的恐吓,但是却一时间没了气力。
像是拎着一只死小鸡一般,沙一梦贴近了对方,想要从它的眼睛中看出个所以然来,但是看了许久终是无果。
沙一梦“咦”了一声,百思不得其解的好奇道:“这猴子到底有着怎样的秘密,运气不可能一只站在它那一边。对了,桑桑姑娘,你先前是怎么嬴过它的?”
桑桑思衬了片刻,道:“也没怎么去想呀,就是尝试的多了,一股脑的只想赢它过关登山,就那么不知不觉就赢了,也没花费什么大心思......可能是那一次运气站在我这边,有或者是......它被我的执着给打动了?”
这种事除了猴子知道,其他人谁还知道?
众人皆是无奈叹了口气,但又暗自提了口气。
眼下可只剩下了最后一次机会,若是再输的话,只能等到明日坚持挑战,来用坚定的执着去打动一只猴子?或者是在今日硬闯?
无论怎么纠结,一直闭目念叨“阿弥陀佛”的无言能够赢下这场比试才是最令人开心不已的上上策。
可是这个怪人,又能不能嬴过这只有着未至古怪的猴子呢?
“无言,今日能否登上山顶,可就要看你的了。”帝晨儿对着他说道:“我不是在给你施加压力,但是你也明白我们现在被一只猴子给拦住去路的困局窘境,所以......拿出信心来,可别被我们给带低了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