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千城骑乘那匹汗血宝马疾驰而来,勒马的那一瞬间,汗血宝马健硕的前提高高扬起,发出一声气冲云汉的嘶鸣。
“帝兄弟,有话好商量,切勿伤人!”
司马千城赶忙从马鞍上翻下,帝晨儿也在这一刻给了他这位仅有一面之缘的人类几分薄面,收回了已经展开的阴阳咒界。
看着人仰马翻摔倒在地的众多修士正大喘着粗气,司马千城迎上前去,抱拳道:“多谢帝兄弟手下留情,司马千城在此谢过了!”
帝晨儿轻“嗯”一声,拽着满脸愠怒相的江悔青就准备离开这里。
一名修士怒道:“司马少爷,难道咱们就这么放他们离开吗?”
一名修士道:“他们可是杀了咱们六位修士同仁啊。”
“……”
“住口!”在这众说纷纭中,司马千城怒喝一声,骂道:“一群自不量力的家伙,若不是帝兄弟手下留情,哪有你们现在开口的份儿!?识相的就赶紧滚,将这一切都当做未曾发生过!”
众修士皆不明白为何这位司马家的二公子会如此偏袒妖族,这若是传出去,他司马千城又怎么会在修士中抬起头来,可是在这燕都城内,若是得罪了这位出身自足以强压四大世家一头的城主府二公子的话,又及其不明智。
故此,众修士开始狼狈离开这里。
“帝兄弟!”
看着帝晨儿和那名女妖已经走远,司马千城急忙叫住了他们,勒马快步跟上。
帝晨儿稍有驻足,回头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司马千城抱拳道:“确实有事。”
帝晨儿道:“是要我们偿还良辰酒馆的损失,还是说,赔偿那六人的性命?”
“皆不是。”司马千城肃然道:“若是帝兄弟不着急赶路,要不觉得在下打什么不好的主意的话,还请帝公子到府上一叙,在下有要事相求!”
“求我?”
“正是!”
帝晨儿扫视过那些用异样眼光看向这里的,躲在角落里的人类,他问道:“你就不怕别人说你勾结妖族,然后定你死罪?”
司马千城毫不犹豫道:“怕!”
憋着一肚子火的江悔青没好气道:“怕你还来,脑子是不是有病?!”
司马千城不愠不怒道:“人妖无异,三界大同!”
闻言,帝晨儿愣住了,片刻后,他问道:“谁人教你如此说的?”
司马千城道:“这是在下的梦,今早经由齐道长点拨,特此敢请帝兄弟,不,敢请华夏妖王入府中一叙。”
江悔青白眼道:“你管谁叫华夏妖王呢?还有,我们是不会去的,你动机太明显了,是想骗我们入你的圈套对吧,我们可没你想的那么傻!”
还未等她话音落下,帝晨儿说道:“千城兄弟,前面带路。”
司马千城脸上露出惊喜笑容,赶忙做出请的姿势,在这众目睽睽之下为这两头大家都知道的妖在前面开路,态度谦卑,丝毫没有平日里的那般高傲。
江悔青秀眉拧作一团,她惊诧道:“是我听错了还是你脑子有病?万一他有什么大法器,我们岂不是自投罗网?”
说着她便站在原地,死活不走,“要去你去,我可不想死!”
拉她不动的帝晨儿沉沉道:“相信我,他不会害我们的,倘若你不放心,若是真的发生什么事的话,我会保护你的。”
闻言,江悔青几番犹豫之后,看着帝晨儿那双坚定的眸子,她在心中无奈叹了口气,嘴上说道:“如果你敢让我受伤的话,我就先杀了他们,再杀了你!”
然后她就甩开了帝晨儿的手,大摇大摆的跟上前去,留下帝晨儿一人无奈摇头笑喃:“可真傲娇。”
“你说什么?”
“我说你很美。”
“嘁,油嘴滑舌!”
——
从这一路走来,帝晨儿多多少少听到百姓的议论,也从中知晓了司马千城的身份,更是从他们口中听到了一些有关司马千城是个修士异类的‘流言蜚语’,但这并不能说明什么。
入了司马府后,司马千城领着帝晨儿二人直接进了客房,然后司马千城遣退了那些下人女婢,亲自沏茶,恭恭敬敬的端放在两人的面前。
做完这一切后,司马千城说是要换身像样的衣服,然后就离开了。
偌大的客房内,只留下了帝晨儿和江悔青,后者有些紧张,可是看着帝晨儿一副没事儿人一般在这客房里不是摸摸这个,就是碰碰那个的,她是在有些搞不懂为什么帝晨儿就能那么相信司马千城。
“喂,你就没觉得这很不对劲?下人女婢都遣退了,很明显就是怕伤及无辜,然后主子也走了,很明显是去做准备。”江悔青端起茶杯,停滞红唇前,又不安心的放下。
把玩着一个蛐蛐罐的帝晨儿问道:“你也会怕?”
江悔青轻呵一声:“我为什么就不会怕?再者说了,这是担心,你懂不懂啊?”
帝晨儿将蛐蛐罐放回原处,转过身来看向她,安抚道:“暂且不说他是否有什么强大的法器或是阵法将我们困在这里,我得先给你吃下一颗定心丸才行。”
说着,他就走到江悔青的身前,附耳说道:“在你杀人的时候,我朋友就已经在不远处看着我们了,入司马府的时候,我亲眼看到他,就躲在不远处小巷里。”
他稍有犹豫停顿,轻嗅道:“淡淡的处子香就是美妙~”
“流氓!”
江悔青愣是将他给推开,双臂环胸,没好气道:“方才你还吼我来着,这笔账还没找你算,你不要以为就这么完事儿了。”
帝晨儿故作一愣,皱着眉头问道:“我有吼你吗?你可莫要无中生有啊。”
“你......你无耻你。”江悔青狠狠白他一眼,似是想到什么,话锋一转问道:“在路上的时候你也听到了吧?这座司马府是人家司马千城及冠时,人家爹给人家的。”
帝晨儿啧啧点头,“真好,长得又好,又有身份地位,又有房子和宝马,啧啧,世上怎会有如此完美的男人?若我是个女人,我哪怕是挤破脑袋,也非嫁给他不可。”
然后他突然叹了口气,惋惜道:“只可惜呀,有了这座司马府,可就远离了那司马城主的名头,丢了那城主世袭之位呀。”
江悔青颦眉问道:“这是为什么?”
帝晨儿摇头道:“不知,反正是从哪些百姓嘴里听到的。”
忽然,江悔青突然有想到什么,她警惕的扫视四周,然后低声问道:“欸,这事儿未免也太巧了,一路走来,让我们知道了这么多,你说......这些东西会不会都是他想要让我们知道的?”
“是有这个可能,不过他图什么?为了简单剩些口舌?”
帝晨儿一屁股坐回自己的位置上,然后端起茶杯就要喝水润喉,可是敏感的江悔青却摁住他的手,提醒道:“万一茶里有毒,你就死翘翘了。”
帝晨儿想了想,露出一种褒奖小孩时的表情,频频点头道:“对,有道理,真的很有道理,不愧是你,想的可真周到,也不亏是你,这手可真暖和。”
被他这么一说,江悔青刚忙将手收回,顿时有一种被流氓调戏了的感觉,一时也没有再说话。
若是这茶水中真的有毒,帝晨儿还真有些害怕,毕竟此时他半妖之躯天生的阴阳锁破裂,又因前些时日大肆取出阴阳血救人,以至于现在的他根本没有那么强的自愈能力,也就和常人的身子相差无几。
想到阴阳锁,帝晨儿就有些头疼,忍不住看了一眼左肩膀,他突然委屈道:“青青,你那一剑刺的我现在都还疼呢,我很好奇那个时候你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就那么恨我吗?”
“恨透你了好不好!”江悔青毫无犹豫,但很快反应过来,冷哼指责道:“谁允许你这么叫我了!?还青青,呕~真恶心!”
看着吐舌头的江悔青,帝晨儿忍不出噗嗤笑出声来。
眼前的江悔青早已不再是初次见面时的那个江悔青了,在她的身上多了一丝人间烟火气,也多了一份本来就该属于她的快乐和自由。
一见钟情来的太突然了,就像突然在红枫林内再相遇。
缘分这东西,还真是让人有些捉摸不透,就像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这位恨透被‘驱赶’的江姑娘,竟然在一场醉酒之后原谅了自己。
帝晨儿自顾自的笑出了声来,这可把江悔青给好奇坏了,后者颦眉问道:“你在笑什么?”
“没什么。”帝晨儿如是回答。
“我才不信呢,快告诉我,不然我总觉得你在憋什么坏心思呢。”
“真的没什么。”
“你不说是吧?不说的话我现在就走了哈,你拦我也没用的哈。”
帝晨儿爽朗大笑,“我在笑你呢。”
“笑我?”江悔青指着自己好奇道。
“对,就是笑你。”帝晨儿温和笑道:“笑你为何总是傲娇,笑你为何总是不承认你喜欢我。”
“你说我傲娇!?”江悔青猛地站起身来,表示不服!
“你看你看,你有开始傲娇了,还是不愿意承认喜欢我!”
“我没!”
“哦——原来你真的喜欢我。”
“???”
“你说的呀。”
“我才不喜欢你呢!”
“你看,你又傲娇了不是?”
“......”
斗嘴斗不过帝晨儿的江悔青,最后开始动手,一巴掌拍在帝晨儿后背,心情舒畅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