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二章 阴曹地府

自己的小妹明显是在装模作样的没事找事做,三位兄长皆是无奈叹气,摇起头来。

三哥雪捉豹叹气道:“你悠哉惯了,这敞篷需怎么绑系你又不曾干过,还是去帮大哥寻些有用的枝干削杂枝去吧,我这里交给你,还恐不经风吹呢。”

“三哥,你这人怎么这样说话呀?”雪红梅一直在用眼睛提醒拆台的三哥,那叫一个急切的想让对方知道她的意思。

可是奈何她不需要这般施眼神,也晓得她这只是因为南宫公子的一句话而刻意为之的事情。

“雪姑娘,其实我找有你有事要问。”帝晨儿给了她一个下台的机会。

雪红梅看他一眼,然后一手叉腰,一手朝着三哥雪捉豹绑系的地方装模作样的指手画脚一番,继而这才拍着什么都没有做的干净手,走到帝晨儿面前,对着一旁不苟言笑的南宫寒嘿嘿一笑。

帝晨儿开门见山的问道:“雪姑娘,那晚你梦到了匀儿,她想让你传达的话,大致的意思你能回想起来吗?”

听到又是有关这个话题的问题,雪红梅的脸色瞬间惨白起来,像是有着一股余悸,后背直冒冷汗。

她到底在害怕什么?帝晨儿凝眉,“雪姑娘,我想匀儿既然想法设法的找到你,一定有她的理由和初衷,她要你传达给我的话一定对我很重要,而且匀儿很温柔体贴,她不会对你怎样的。”

“那是你没有梦到好吗?”雪红梅至今还心有余悸,她深吸口气,“那个梦不像是梦,就好像真真实实发生的一样,而且在梦里梦到的地方就是当时眼下的那种环境,你知道吗?南宫还在守夜,可是他却听不到我的声音。周围泛起缥缈的烟雾,不知道哪里传来的乌鸦声,还有那种阴阴的冷风......”

说到这,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她面无血色,脸色青白相间,穿着一身沾满血的素衣,披头散发的那种模样......你们想象不到的,当时的我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那种无助和害怕......”

她的描述越来越变得扑朔迷离起来,帝晨儿忍不住问道:“你确定那个人就是匀儿吗?”

“我确定,一定以及肯定是她!”雪红梅忍不住斜着眼睛瞥了一眼冰棺,身上的汗毛倒竖,“我拿剑砍她,却从她的身上穿过去了,无论我施展怎样的剑招,她都在飘荡着朝我靠近,我......”

说到这,她猛地扑进南宫寒的怀中,后者欲要强行推开她,可是帝晨儿却在这一刻将手按在了南宫寒的肩膀上,后者同他对视一眼,无奈选择被动。

在让这位绝对不是刻意去找理由强行抱住南宫寒的雪红梅姑娘稍稍缓和了稍许后,帝晨儿再度开口,问道:“雪姑娘,匀儿只和你说了那一句话吗?”

“不只有她。”雪红梅摇头道:“还有两个瘆人的家伙,吐着长舌头,披头散发,一人穿着黑衣,一人穿着白衣,他们,他们说,说‘厉鬼勾魂,无常索命,墨匀儿,你阳寿已尽,头七已回,莫要在同这阳间有任何来往,否,不可堕入轮回,转世投胎!’......”

帝晨儿越听越是迷糊,他问道:“到底是匀儿自己向你表明的身份,还是那两个怪异的黑白家伙向你表明的匀儿身份?”

雪红梅坚定道:“一定是女人,是女人告诉我她的名字和故事,然后才被这两个家伙拿着锁链给锁困住脖子强行带走了,她受了很多苦,但她值得......”

说到这,她猛地一愣,似乎想到了什么,赶忙说道:“对,就是这样!我记起来了!”

帝晨儿急切问道:“是什么?”

“她说她不后悔,她说她在奈何桥遇到了......遇到了......”雪红梅皱紧了眉头,“嘶”了一声,“遇见了什么?”

“遇见了什么?”帝晨儿凑近了她问道。

雪红梅怔怔摇头道:“我记不起来了,她好像是说的这样的话,但又好像不是......”

越是说道关键点的地方,她就越是说不清楚,帝晨儿急的像只无头苍蝇,踱起步来,“那两个怪异的人是谁?匀儿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去了奈何桥,她去了地狱,她遇到了谁?”

突然,他愣住了,赶忙从怀里掏出那枚火狐玉佩,已经再也顾不得曾经和红娘的约定,他对着玉佩问道:“红娘,你出来红娘,我有事要问你,阴曹地府在哪里,我要怎么才能找到这个地方,红娘!?你出来呀,我真的有事要问你!”

红娘?

眼下所有人都愣住了,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不能从对方的眼神中得知这个红娘到底是怎么回事。

南宫寒一把推开怀中的雪红梅,双手有力的按住显得有些极度疯狂的帝晨儿,“晨儿,到底是怎么回事,红娘和阴曹地府是怎么回事?”

“去到那个地方就回不来了!”帝晨儿捧着火狐玉佩急的跺脚,“红娘你出来呀,阴曹地府在哪里,我现在是不是还能去救回匀儿?!”

瞧见逐渐在众人面前失态的青丘狐帝,沙一梦从即将搭建好的敞篷上飘落而下,对着青灵儿等青丘子孙挥袖,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帮忙搭建棚子!?”

被她这么一喝,无论怎么想都知道是不想让他们知道太多的事情,青灵儿拽着墨寒寒,同时带领着五位青丘族人绕过狐帝,赶去了棚子处。

“冷静点!”沙一梦赫然转身,对着失态的帝晨儿恨其不争的大喝一声,“你是青丘的狐帝,不是热锅上的蚂蚁!”

被其震震一喝的帝晨儿将脑袋抵在了火狐玉佩上,然后顶在南宫寒挺得笔直的胸膛,“沙姨,你知道阴曹地府在何处吗?”

“不知。”沙一梦如是直白回答,然后遥遥看向远处的胡颜菲,她长呼一口气,手成兰花指模样,朝着后者猛地一弹,一缕浅淡的妖气化作流光击在胡颜菲的后肩。

自是感受到妖气是属于何人,胡颜菲怒意盎然的转身,可是见到沙一梦正对着她招手,同时那里的氛围似乎有些不太对劲,故此心中怒意消退,化作流光而去。

“何事?”胡颜菲落地,看着眼下的情况一时摸不着头脑。

沙一梦开门见山的问道:“知道阴曹地府吗?”

胡颜菲秀眉微颦,“那个有关后土娘娘创造六道轮回而产生的终结之地?”

从没有来过这种地方的安乐自然而然的看向贝琳达,然后就看到她摆摆手,女仆就微微躬身,很客气的转身离开了。

松开牵住安乐手的贝琳达走进房间,安乐站在门口,借着走廊里微弱的光亮看着这间黑布隆冬的房间,他只看到半面圆桌,然后还未等他打量能看到的一切,便听到一声清脆的开关按响,整间房亮起了紫粉色的微弱霓虹灯光。

房间的边边角角里都装饰着心形的小灯,一股说不出来的氛围感袭上了安乐的心头。

这里还有书架,有一张大床,正中间还有圆桌,在圆桌上的透明玻璃小瓶中插着一枝白色的栀子花,一盏银光闪闪的烛台上插着三根蜡烛。

“怎么样,浪漫么?”贝琳达坐在弹软的大床边,抬头看着房间上面的霓虹灯。

“有种怪怪的感觉。”安乐跟着走进去,他选择坐在圆桌旁的古典样式的凳子上,“这里的装饰有些超乎我的想象和认知,这个桌子和椅子的样式,应该是属于旧世界的法国工艺吧?”

贝琳达吃了一惊,“呦”了一声,好奇问道:“这些东西你也了解?”

“先前在一本旧世界的书上看到过,以前的人们很看重这种人文工艺的传承,只可惜,这些都断在了八百年前的那场毁灭性战争中。”安乐毫不掩饰自己的知识点,他坦承的看向贝琳达:

“你先前说的话应该不是骗我的,对吧?”

“骗你是小狗!”贝琳达后仰躺在床上,两只脚摇晃着,像个正值青春年华的小姑娘,眼睛里倒映着紫粉色的霓虹。

这位很喜欢猫的贝琳达女士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安乐觉得她应该不会有其他的目的,更不会欺骗自己,只是此时看着这位躺在大床上的女士,他突然多了一种内心的悸动感,这种感觉很微妙。

眼睛想要去看那位女士,可是内心却总是不好意思的阻止着自己做出这样僭越的事情来。

他和夏洛特经常混迹在一块,可是还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心脏扑通扑通跳的很快,面具下的脸发出炙热的滚烫。

“是这灯光制造的氛围吗?”安乐抬头看向这些紫粉色的霓虹,嘀咕道:“这就是旧世界浪漫主义的法国情调?”

“确实和这灯光有着很大的关系呢。”贝琳达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安乐的身后,听到这声音时后者被吓了一跳,但随着她将手放在安乐的肩膀上,安乐愣是一时觉得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起来。

贝琳达刚想开口,走廊外便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她果断选择了暂时的闭嘴,然后就这么看向门口,静等着对方的到来。

没一会儿,先前的那位女仆托着两杯像番茄汁一般的血色玛丽,和三小盘的坚果走了进来,她并没有将太多的视线交给房间内的男女,而是只做自己的事情,将酒和坚果小心翼翼的摆放在圆桌上,然后便一声不吭的离开了,顺便带上了沉重的房门。

若不是有着霓虹灯的装点和这股浓重的浪漫主义氛围,也许这里真的就只是一处牢房。

安静的环境下,贝琳达摘下自己的大白猫面具,扔到大床上,微微躬身,嘴巴贴在安乐的耳边突然轻柔问道:“想要吗?”

安乐:“???”

他也跟着摘下面具,放在圆桌上,捏来一粒杏仁塞进嘴里,问道:“想要什么?我现在什么都不想要,只想听你说我姐的事情和有关那三天的记忆。”

贝琳达“嘁”了一声,从他的身边挪移开来,优雅的捏住一杯血腥玛丽,说道:“我还以为你是一个‘有心者’,没想到你只是一个不同于普通小孩子的小大人。”

她说话终于恢复正常了......

安乐暗自吐了口气,道:“我可是冒着很大的风险才活下来的,你还是赶快告诉我吧,我还有其他重要的事情需要做呢。”

贝琳达轻呷一口血腥玛丽,润了红唇,她看向安乐,“是要替那个银发马尾的女孩儿报仇?”

“这你都知道?”安乐惊诧的看向她。

贝琳达浅浅一笑,话锋一转,“我不是告诉你我要来找人吗?其实我要找的人就是你,只是你偏偏要来这地下黑市,我就只要跟着你来喽,顺便让你早点看清楚这个世界里你所不知道的神秘力量,其中就包括你丢失那三天记忆的原因。”

审判之间,黑雾之下,第十使徒火焰滋养者康斯坦斯,以及那些丝线,猫,诡异的‘你的子弹打不中我’。

安乐坐直身子,认真看向贝琳达。这些神秘且诡异的东西到底与这个世界有着怎样的联系,还有天启和福音,包括毁灭人类的重启和神的引渡者。

就在脑海中有着如此想法的时候,安乐全神贯注正盯着贝琳达的眼睛突然由黝黑的黑瞳转变成了碧眼,紧接着安乐瞪大了眼睛,她看到了那双一紫一蓝的猫眼!

安乐被吓的一哆嗦,险些从凳子上后仰过去,可也就是此时,一根根紫红色的丝线从贝琳达的身上生长而出,仅仅不过眨眼间已经将安乐给捆绑了起来。

惊恐中,他想要奋力去挣脱这些丝线,可是很快,丝线就如同毛线团一般,缠绕住了他的脑袋。

“贝琳达,你骗我!?”

“......”

在发出一声质问惊呼后,安乐就感觉到嗓子里似乎被什么东西给钻了进去,很养,想咳,但是却只能长大嘴巴,除此之外什么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