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许久不曾入得忘我之境,再来时方瞧见了这个忘我世界里天翻地覆的变化,小狐站在了如湖般的镜面之上,白粼粼的平静湖面倒映着小狐的身影,但同样也倒映着那黑压压的上空,如同乌云密布,大雨将至时的苍穹。
记得先前来时‘晴空万里’,今朝却‘黑云压城’,这样的变化到底是何时改变的?亦是为何要变,小狐弄不明白。
就在小狐怅然望着上方黑云之时,突然自其身后出现了一个声音,吓了小狐一颤。
“帝晨儿,你的心境彻底的变了。”
忘我之境中还有别人!?小狐闻声猛动,跳起了四爪直接是调转了方向,当他见得那道缥缈的身影时,不由得已经蹙了眉,“姜子牙,你也在我心境之中?”
姜子牙捋了把白须,忧心忡忡,“帝晨儿,你的心境方对阴阳,上同极阴,乃浓浓妖气,下至极阳,乃纯净仙气,可是这阴阳之中却多了一物,你可感受到了它的存在?”
多了一物?帝晨儿凝眉更浓,问道:“是何物?”
姜子牙抬头望“天”,看着那黑云笼罩般的上空,他怅然道:“心魔已将你的心境视作了巢穴,它,就存在那处。现如今的你不应该致力与提升实力,而是应该放下仇恨,早日圆道,踏上天梯,走向仙门。”
小狐冷哼一笑,“走向仙门?别开玩笑了,今生今世我早与仙门势不两立,不屠九重天穹便已是宽容!”
“嚣张!”姜子牙轻蔑一哼,“帝晨儿,你体内的地仙之气乃老夫所有,若非老夫重视仙缘,你岂能活至今日?”
“你才嚣张!”小狐怒声一喝,“姜子牙,昆仑之巅那一战,你还不是输了!?败者没有话语权!”
姜子牙先是一愣,毕竟结局是输了随即无奈摇头叹了气,“帝晨儿,老夫并非败你,而是”
“你就是输了!”
“老夫只是”
“你就是输了!”
“老夫”姜子牙叹了口气,不与他争,摆手道:“罢了罢了,区区黄毛小儿只认一理,此乃胡搅蛮缠,老夫不与你争。”
“你就是输了!”小狐劲头儿愈发底气十足。
“”姜子牙眉头一紧,伸手猛指小狐,厉声道:“终有一日你会求我!届时非开启双瞳周骨不予答应!”
话音落罢,姜子牙愤然挥袖转身,飘飘然的行向远方。
“等一下!”小狐突然喊道。
姜子牙侧首斜眸,悠悠然道:“凡事皆不答!”
老家伙还赌气小狐砸了咂嘴,“姜子牙,何为双瞳周骨?”
“凡事皆不答!”姜子牙轻哼一笑。
“那我便永远不启双瞳周骨!”小狐表情嘚瑟,扬眉看着姜子牙明显一愣,心说慌了吧老家伙!
“剑型仙气终是要荒废你手喽~”
不料,姜子牙只是轻蔑一笑,意味深长的道了这么一句后便挥袖扬长而去,消散在了忘我之中。
剑型仙气?!帝晨儿猛地一愣,我的仙气煅型不正是剑型么?!猛地又是一个恍然,难道他是在提醒与我?
自从昆仑山巅战败姜子牙之后,体内仙气便多了姜子牙的地仙之气,虽然搞不明白这是为何,但没必要去弄明白。虽然那仙气不属于自己,但是也没有过多地抗拒,时至今日,那份仙气就好似早已成为了自己的一样,可是帝晨儿心中清楚,那能够为我所用的仙气,并不彻底的属于我。
我的仙气,为剑型!
念头涌动,刹那间,脚下平静的湖面之中突然地纵天而起一道靓丽刺眼的红芒,红芒笼罩着小狐,这才是他最为熟悉的仙气!
艳红的仙气好似久别重逢的朋友,虽然不曾对语,但拂身而过,却似有着诸多的欣喜,问候以及谩骂。
俄顷,艳红的仙气骤然逆回,重入湖下,小狐低头再看时,平静的湖面之下已有着一柄艳红色的长剑悬挂其中,仙气缥缈,但却亲近异常,闪亮着属于帝晨儿的仙气灵力。
"老朋友,许久未见,你可安好?"小狐稍有停顿,随即自嘲笑了笑,“我忘却了你,你可曾忘却了我?”
剑芒闪动着,似是在回应他的话,小狐欣然笑了笑,“我的剑,原来一直都在心中。”
长剑熠熠,艳红色的仙气虽然在这面硕大的湖中略显单薄,但却格外的亮眼,而也就在这时,忽然间上空传来了一声嘶鸣咆哮,小狐猛地抬头看去,那黑色的妖气开始盘旋,逐渐的敞开了一门,一只冰蓝色容貌的四尾狐狸正徐徐的自那门中走出,它的双眼充斥着天地灵气,化作流苏遮在了双眼处,显得颇具灵动。
我的妖气,来自狐族。
帝晨儿刚欲开口感慨些什么,可是忽然之间湖下的艳红色长剑不由分说的便迸射而出一道艳红色的剑光,而那上方的四尾狐狸则也是张开了伶牙俐齿的口,迸射而出一道冰蓝色的灵气。
帝晨儿紧皱着眉头,慌忙躲避,剑光与灵气相撞在了半空,随着一声轰鸣震响,整个忘我之境的天地都颤了一颤。
又是一道剑光自湖下长剑之内迸射天际,又是一口吐息震向湖面,随即相撞半空之中,肉眼可见的是,剑型弱了狐狸稍许。
他们很不和谐!帝晨儿急忙喝道:“住手!你们不应该是敌人!”
明明你们都属于我,为什么还要相互对立,难道只因为你们分别位于不同的立场吗?!为什么就不能和谐共处,同时助我!?
“别再打了!”小狐喊的撕心裂肺,“都住手!统统都给我住手哇!”
可是,谁都不听他的话,只做针锋相对。
——
——
魔域第二界,花欲城,某勾栏听曲处。
此勾栏内花红柳绿,魔族女子各个生的妖艳多姿,薄纱露肌,虽周身散发着黑色的魔气,但却并不影响她们那动人的柳腰,和那凹凸有质的身段。
魔域城池大多贫瘠,荒凉,但这座花欲城却独独是个例外,她们穿着人族的上等丝纱,镶金带银,发插簪花,而这座城里的居民也很独特,全为女性魔族,无论年纪大小,她们各个都穿的单薄,花枝招展。而绝大部分入城者,皆为男性魔客。
一处深在巷弄的勾栏,其余店家都在开门迎客,唯独此家却白日闭门,且这偌大的勾栏里,独独就有着一位男性魔族客人在此喝着闷酒,眼神虽色眯眯的瞧着正舞动身躯的美女,但那眸子深处却仍然瞧得见他的烦闷。
女魔们婀娜多姿的身段勾魂,那双含情脉脉的眼神更为的惹人垂涎,而她们也正在卖力,目的就是尽量的宠好这位正喝酒犯愁的大人物。
魔域第三界的魔君,撼海魔君薛常浩!
“赏!”
薛常浩从腰间摸出大把黄金直接是撒向了女魔们大长腿的中央毛毯之上,一位老妈妈笑的合不拢嘴,奉承着“撼海魔君真是慷慨,奴家受宠若惊”的话,一边在女魔们的脚边穿梭,爬着捡黄金。
薛常浩仰天大笑,继而抛开了酒盏,直接拎起了酒壶,烈酒咕咕入肚。
一胸脯如对峰的薄纱女魔妩媚的直接是将手贴在了撼海魔君的心脏处,撩人的抚着他的身子。
饮尽壶中酒的撼海魔君薛常浩直接抛开了空壶,一手握住了这名女魔的皓腕,猛地用力,直接是将其揽入了怀中,女魔娇羞的呻吟轻哼更是惹来了这位酒酣随性的魔君。
薛常浩色眯眯的瞧着怀中的美女,一手已开始了深入,那唇就要吻去,魔女也不躲,却还在故作的遮羞,着实更为的勾人。
“退下!”一声怒喝忽然自人流之外传来,薛常浩停了动作,怀中的美女甚是的厌弃,心道着不知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打扰了老娘的高升之途。
可是当她瞧得那来人之时,吓得一个哆嗦,赶忙自薛常浩的怀中起来,和其他女魔一样的匆匆下跪,齐声道:
“奴婢拜见魔君大人!”
方才那位坐在撼海魔君薛常浩怀中的女魔此时已惶恐不安,甚至是颤颤栗栗了起来,她不敢去看那来者的容貌,因为那个女人此时的脸色足以铁青的吓破她的狗胆!
而此人正是这魔域第二界的魔君,花欲城的主人,也正是魔界之中的第二美人儿,震天魔君花炉烨!
她的一声令下,这间勾栏怎可能继续的载歌载舞,再怎么的与撼海魔君陪个天黑云飘?岂不是找死?!
乐舞皆停,满脸不悦的薛常浩瞥了一眼花炉烨,无奈摇了摇头,笑问道:“你怎么来了?”
花炉烨没有理会与他,而是瞥了一眼方才那位正坐在薛常浩怀中的女魔,双眼一眯,尽含冷意,随即便侧首看了一眼身后的一名披甲持锐的女魔将领。
不等坊间有任何言语,那名受意的女魔将领直接是拔出了腰间的佩剑,径直走向了那勾栏女魔,在脚步声与惶恐声中,那勾栏女魔已带着惊慌的苍白表情身首异处,‘砰’的一声,化作了一片黑雾,彻底的离开了这里。
薛常浩不曾看得一眼,只是轻哼了一声,抬手道了声:“拿酒来!”
腰间塞得满是金子的老妈妈慌了,她左右为难的看向了自己的主人,那脸色铁青的吓人,还是不了吧。
“啪!”
随着一声闷响,薛常浩直接是一掌拍碎了长桌,吓得勾栏魔女们尽是一哆嗦。
“拿酒来!”薛常浩沉声一喝,“本魔君要饮酒!”
“这”老妈妈彻底的慌了,求救般的看向了花炉烨,主子啊,您瞧,这让奴下可如何是好呀?
花炉烨冷哼一笑,探手伸来,持锐女魔手中的那柄剑直接是飞入了她的手中,紧接着花炉烨面不改色的直接一剑刺向了老妈妈,凌然一挑,在惊吓声中,又一魔化作了黑雾,烟消云散。
“撼海魔君,第三界是待厌了吗?”花炉烨直视隐有怒意的薛常浩,眸含醋意,“跑我第二界的花柳地做甚!”
“自是饮酒作乐,否则还能做甚?”薛常浩扯了扯嘴角,随性挥手对下跪的女魔们道:“接着奏乐,接着舞,你们管她做甚?!”
话音落罢,在所有勾栏女魔皆是左右为难之际,他们的魔君已为她们找到了开脱的办法,花炉烨纵然一剑挥动,剑气震破了勾栏的门窗,黑雾浓郁纷飞。
“你做甚!”薛常浩猛地瞪大了双眼,愤然站起了身来,怒指花炉烨,“你也要和我作对吗!?”
花炉烨深吸了口气,下巴对着自己的部下朝着门外扬了扬,部下们会意,转身尽是匆匆离了去,此坊间,已只剩下了二位魔君。
花炉烨不必再铁青着脸,她突然地眸含柔情,缓步至了薛常浩的身前,道:“常浩,我知你心中烦闷,但你为何不去找我,而是来此间饮酒作乐?她们当真能解你心间烦闷?”
薛常浩深吸了口气,有些颓然,道:“你又能解我心间烦闷么?白染已经死了,我亲眼所见,为何魔族偏偏不信与我?!是活爽了苟且的日子,还是畏惧他妖族,畏惧那仙门神权?”
薛常浩越说越动起了怒,“你们是一群傻子!甘愿做这三界间最劣等的族群!眼下最为有利的局面,为何却偏偏至了最后的商讨,竟成了我一人的罪过?难道我当真是带着魔族的同胞们去送死吗?!荒唐!无知!愚昧!”
“我懂你。”花炉烨抿了唇,抚开了他的怒指,挽住了他的臂膀,柔声道:“常浩,你有没有想过,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导致了他们不信你?”
薛常浩深吸了口气,似不愿提及,但却又不得不提,“是二十箱金子和那条商路。”
花炉烨颔首,纤手已抚顺着他的后背,缓缓道:“你言会有金子送来,人族商贾安家会开辟一条商路,但是至了如今,却偏偏不见踪影,他们觉得他们被你骗了,所以”
“可我也是被骗的人!”薛常浩忍受不住这份闷怒,咆哮道:“平头翁,他竟敢算计本君!”
瞧着愈发激动的薛常浩,花炉烨拦腰抱住了他,红唇凑至了他的耳边,柔声道:“常浩,我可以帮你。”
薛常浩一愣,突然地似酒醒,凝眉看向了这个美人儿,“怎么帮?”
花炉烨笑了笑,柔媚道:“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如果能找到出军的理由,她提什么条件都可以接受,为了魔族,为了洗刷冤屈和报的血仇。薛常浩沉声问道:“何事?”
花炉烨妩媚一笑,凑过去了红唇,闭上了眼睛。
薛常浩见状无奈一笑,心道你可真是个欲求不满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