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强从天而降的【一掌鸿天】声势十分十分的浩荡,而就在他即将一掌拍在那尘埃深壑中的少年身上时,双眼突然的睁的很大,他竟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呆了。
原本的人类少年,此时竟已经消失不见,而此时所躺在那深壑内的却是一只看起来很是柔弱的狐狸。
它有着一身冰蓝色的绒毛,有着四条像雪一般洁白的长尾,它蜷缩着身子,腹部虽然受了重伤,血流不止。
而且这一刻,一枚有着四道劫痕的妖丹正在它的腹部盘旋着,而且那那原本狂暴的冰蓝色妖气竟然开始主动的为其撑开了一道屏障结界,护住了它的周身。
他真的是妖!?
张强惊愕万分,但是这也无法令他收手,毕竟在他的心中,早已为帝晨儿定下了一条死罪。
一掌鸿天轰然拍去,空间皆是一阵的虚幻起来,虽比不得杀伐虎后江堂婉的那一强悍震慑,但这一掌之间已足可见出张强的未来可期。
可是就在张强以为这一掌鸿天拍去会必然的震碎那护在狐狸周身的那道结界屏障,可是未曾想到,一掌鸿天的劲力还未曾拍在屏障之上,一条比的那狐狸身上的尾巴还要长的雪尾竟从狐狸的眉心处迅速飞出。
且这条雪尾的末端竟还沾染着血色。
冰蓝的妖气并没有阻拦那条护着少年的长尾。
一掌鸿天拍落而去,雪尾之上绽起了耀眼的冰蓝光泽,稍瞬即逝之间,张强的眸子里便映出了那一姿色胜过牡丹花开的绝美女人。
女人秀眉紧颦,神色极具担忧与愤怒之意,她迅猛间抬起了一掌,与张强的一掌鸿天相撞在了距离蜷缩身子的狐狸上空七尺之距离。
“轰~~”
一声轰鸣响破天际,劲风呼啸,苍天拔地而起,灵气荡漾,灵波层层震荡,余波席卷扩散开来,顷刻间两木林中的一切都仿若震了一震,让若山崩天塌,且这一瞬,扬尘万里而起,滔天好似浓浓雾霾。
随着张强的一声痛苦不堪的惨叫声传出,一切都仿若画上了一个完美的句号。
虚弱的小狐睁开了迷离无神的眼睛,他隐约看见了那道很是陌生但却又心感无比熟悉的身影。
小狐不由自主的已颤颤巍巍的弱弱开了口,虚弱的喊了一声,“娘亲”
——
突然地强悍余波席卷了整个两木林,那间林间小院以及那祠堂皆在一瞬之间被夷为了平地,而身在其中的剑灵姣姬以及刚至不久的江悔青皆是被这余波给震的刮飞了出去。
江悔青赶至时,祠堂内便只剩下了剑灵姣姬,她并没有看到任何其他的可疑人物,但是那尊正自燃青焰的鸾鸟金像的鸟喙处,竟丢失了那被供奉在此处的金沙点墨笔。
江悔青正欲逼问已经虚弱至极点的姣姬,可是强悍的余波瞬间侵袭而来,弄得二人皆是猝不及防,而且那余波之内所含的侵骨的逼人寒气亦是令得她们很是的难受。
万里扬尘落罢的那一刻,时间已经过去了足足的一刻钟,江悔青推开木板栋梁的那一刻,眼前的一切足足震惊了她这个未曾见过世面的孩子有着约莫二十息的时间。
原本郁郁葱葱的森林早已消失不见,皆是化作了一片的泥泞废墟,而那远处的两木湖也是不知何时被冻结成了一片的冰湖。
不远处,张强浑身是血,口中还在止不住的喷吐着鲜血,他的身子很是的狼狈不堪,还在那处止不住的抽搐着。
江悔青虽然对张强生出了些许的怒意,但是张强毕竟陪伴了她几百年,她望着此时倒在泥泞中的张强,欲要快步上前而去。
可是突然间一天生丽质,生的是绝代芳华的白衣女人缓缓朝着此处走来的身影震慑到了她江悔青。
女人的怀中宠溺的抱着一只已经闭眼的小狐,但她的身上所散发出的气场虽然飘忽,但确实十分的强大,而且她身上所散发出的那种寒气刺骨的妖气正和方才余波之内所掺杂的妖气一模一样!
江悔青再一次产生了畏惧之心,这是继那个女人之后的首次畏惧。
“你,你是什么人!?”江悔青连连退步,神色很是的慌张,“是是你,是你偷走了金,金沙点墨笔?”
女人的那双如同星辰般的美眸瞧向了她,摇了摇头,“谷叶君已经离开了。”
“谷叶君?”江悔青听不明白,她也不识得什么谷叶君,但是女人既然表示并非自己所拿,江悔青也就不敢再言。
女人见得江悔青如此神态,不知在叹息什么,叹了口气,摇了头,独自轻喃无奈自语:
“她哪里胜过了那丫头”
无奈自语罢,女人再不看了江悔青,而是将视线转移到了另一处坍塌的废墟之下。
“姣姬,你可还好?”女子抿了唇,纤指轻挑间,那一处的木头皆是被附加了妖气,悬空而起,露出了狼狈不堪,正大喘着粗气的姣姬。
姣姬那双印有黑白双剑的眸子瞧得女人的那一刻尤为的吃惊,“您您不是已经”
女人摇头阻止了姣姬继续言语下去,姣姬也很是识趣的并没有再言,紧接着便是匆匆的自那废墟之中站了起来,来至了女人的身前。
女人像抱着孩子一样,很是宠溺和疼惜的看了一眼怀中渐渐沉睡的小狐,纤指抚过了它的脑袋,“姣姬,念在往时我家孩子的舅舅曾护你鲛人殿的情分上,你可还能护着我的孩子离开南蛮?”
“奴家”姣姬显得很是的为难,“奴家并非不想护主,而是奴家灵力已尽,再难再难护主”
女人秀眉紧颦的厉害,她明知道此时的姣姬再难护主,却偏偏还是问了那么一句来。女人摇了摇头,闭眸哀怨,“我儿命苦一切的错都因我而起是我害了兄长,害了晨儿。”
“您”
“姣姬!”女人的神色突然地变得坚定起来,显得很是的狠辣,她盯住了姣姬的那双眸子,说着恳求的话,“为我儿渡命吧!可以吗?!”
姣姬一怔。
女人追言道:“舍弃一切,为他渡命,他尚且还能活下去!”
“奴”姣姬紧颦秀眉,她有些难以抉择,难以舍弃。
女人瞧得她纠结之色,哼声一笑,那双眸子看向了正颤颤巍巍一动不敢动的江悔青,“小姑娘,你护我的孩子离开南蛮,带他去芒砀山白缘洞可好?我保证待到他小姨寻得你们之后,会许你任何的要求,荣华富贵,锦衣玉食,哪怕是你想做青丘的狐后,她也绝对许你!”
江悔青深深咽了口唾液,瞧得这为人娘的女人此时神态,她更是怕了些,颤抖着身子,弱弱说道:“可可我不能出这两木林”
“你放心,我会送你们离开!”
“可我可我从未走出过这里我不识路的”
“鼻子之下有嘴!”
“这我不想做狐后。”江悔青为难的摇了摇头,眸子却突然的坚定了起来,“我只想,只想杀一个女人。”
女人迫切追问:“谁?”
江悔青眨了眨眼睛,深深咽了唾液,“羽山青鸾宫宫内的一个身挂血色披风,围着貂绒华裘,全全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杀伐气息的女人。”
“好!”
女人果断的点头答应,旋即便瞧得她探手一抓,不远处已有两道剑光划掠而来,下一刻,清风明月和七星诛天已握在了她的手中。
“你叫什么名字?”女人一边将两柄仙剑递送给姣姬,一边看着江悔青的眸子问道。
“江悔青。”
女人“哦”了一声,下巴朝着不远处已经不再动弹的张强点了点,问道:“我没有杀他,所以你也不要起了害我孩子的心,可以吗?”
“傻强没死?”江悔青显得有些激动。
女人点了头,“他对我的孩子生了杀念,但我并没有对他下死手,只是给了他些许的教训,方才的一掌我断了他的手筋,但却护住了他的妖丹和五脏六腑,所以他并不会死。”
江悔青“哦”了一声,应下了方才的话,“那我可以不杀你家孩子。”
“是不起害他之心。”女人郑重强调了一遍。
江悔青果断应了“好”。
瞧着江悔青的眸子不像是在说谎,女人笑了笑,而后便朝着不远处空无一人的废墟之地走去了,同时还示意了姣姬跟上,姣姬明白,这是要说些什么悄悄话。
待到女人停下,姣姬也跟着停了下来,此时所言,可以确保再无其他人能够听得到。
女人道:“你不愿为我的孩子牺牲这剑灵之躯,我可以理解,但是姣姬,你身为剑灵,晨儿身为剑主,你应该对他死心塌地,至死不渝,更何况昔日晨儿的舅舅还曾护过你鲛人殿,这份恩情虽然不大,但却足以令你舍生忘死了。”
姣姬垂下了头,自行惭愧,“其实奴家心里都明白,只是奴家还有些留恋这三界世间,不过奴家此时已经想好了,抛开一切来讲,主人对我的知遇之恩奴家当真无以为报,还不如为主人的活着而死去。也算是姣姬尽忠尽德。所以您放心,奴家已想好了,这就为主人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