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降临,南蛮之地的夜色要比华夏大地昏沉的多,身在山顶的帝晨儿眺望着那脚下山林里蔓延开来的紫色瘴烟,忍不住的打了个哆嗦,心道:好在是没有任性。
收回了视线,手负与背慢悠悠的转身便朝着毒蜂洞为他们而特意收拾的山洞走去,边走还一边打量着守在周围的妖兵,以及某些山树和大石,帝晨儿忍不住的轻喃了一句:“好一个‘好生招待’。”
晃晃悠悠的入了山洞,此时墨七墨八和墨均虽然吃食了毒蜂洞送来的解药,可是此时身子依然的瘫软无力,又因帝晨儿让他们好生休息,故此这才早早的睡去。
白贞正在篝火旁坐着,和墨匀儿聊着一些个昔日的趣事,难得见得白贞笑的开心,帝晨儿晃悠悠的凑了过去,轻轻拍了拍墨匀儿的香肩,而后落了座,笑道:“匀儿这么快就和小姨打成一片了?”
墨匀儿睫羽微眨,笑问道:“女人间的秘密你来乱凑什么热闹?”
帝晨儿“嘁”了一声,反问道:“一个是我的小姨,一个是我的女人,这也算是乱凑热闹?”
“我什么时候是你的女人了?”墨匀儿羞涩的努了努嘴。
帝晨儿嬉笑反问道:“你说呢?”
这话弄得墨匀儿两腮更是的泛红,有些不好意思的推搡着他,欲要将帝晨儿给推走,可是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赶忙停了手。
帝晨儿调侃道:“想起来是什么时候成为我的女人了么?”
墨匀儿无奈白了他一眼,而后秀眉微颦道:“无相毒是南蛮最厉害的迷药,无色无味故此称之为无相,可是我确实见你吃了那些饭菜,可你为什么会没事呢?”
帝晨儿挑眉道:“怎么?你想让我有事,然后在我昏倒之后同冯乐世做些暧昧的事情?”
墨匀儿狠狠撕了他的嘴,肃然道:“我和你说正经的呢,就不要满嘴胡言乱语了好不好。”l
帝晨儿瞅了一眼洞外,而后嘿嘿一笑,挠头轻声道:“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恢复的那么快。这是个迷,但至少我恢复之后想听听你们聊的事情,所以就一直装作昏迷了,至于后面的事嘛,我也知道了冯乐世的意思,这才大人不记小人过的不与他计较什么了。”
墨匀儿疑惑道:“你真的不知?”
帝晨儿点了点头:“是真的不知。”
“真的?!”墨匀儿不信道。
帝晨儿无奈叹了口气,摊了摊手示意自己真的不知。不过墨匀儿还是坚信帝晨儿是知道原因的。
一时间,帝晨儿为什么中了那无相毒却那么快就能够恢复神智而且比的吃食了解药的墨七墨八还要恢复的迅速这件事便成了墨匀儿所必须要搞清楚的一件事了。
白贞瞧得他们两个此时的表情无奈一笑,问道:“晨儿,那你知道为什么你身上的伤那么重却能在短短的几日之内便能完好如初么?”
帝晨儿摇了摇头,笑问道:“难道是我身子好?”
白贞微微一笑道:“白蛇的感知能力堪称三界之最,晨儿你体内妖气越来越浓这件事瞒不过小姨。”
帝晨儿闻言微微一怔,挠着头显得有些尴尬。
白贞补充道:“一路走来,共计歼灭了五个依附堕天的小妖族,你虽然身处战斗深处,可是每一次你的所作所为小姨都看在眼中。这也是为什么夜里你总是不同我们在一起休息的原因,小姨说的可对?”
帝晨儿频频点头,笑道:“看来是瞒不过小姨了。”
墨匀儿闻言,听的是糊涂,但是却机敏道:“你方才果然是在骗我!”
帝晨儿一副的歉然之色,还未等他去向墨匀儿解释,白贞便问墨匀儿:“匀儿,这一个半月的时间赶路,夜里有几日星辰明朗的?”
墨匀儿摇了摇头:“几乎有一整月都是阴云密布,电闪雷鸣的,可是刮风打雷,就是不下雨,也算是我们的运气好,没必要躲雨去。”
白贞莞尔一笑,又问道:“匀儿觉得那些个时日与天劫引雷有无区别?”
墨匀儿思衬了片刻,颦眉道:“那不可能是天劫吧?若是天劫的话,那种天雷之上应该裹挟着浓浓的霹雳气息,而且理应为银雷,但是那时的雷电却与寻常雨夜的相差无几呀。再说了,晨儿怎么可能接连的遇见天劫呢?”
白贞看向了帝晨儿,问道:“是你自己说呢,还是小姨帮你说呢?”
墨匀儿因为帝晨儿的隐瞒而有些生气,故此眸子有些怒火的瞪了帝晨儿一眼,原本帝晨儿想要自己说的,可是瞧得墨匀儿的眸子,他只能摇了摇头,到了一句:“小姨你说吧。”
白贞笑道:“晨儿是半妖,半妖都会修得阴阳锁。晨儿体内的阴阳锁被解开了,那万火焚身就是源于体内阴阳不平衡所致,因为与陆……与青衫男子一战,晨儿凝练了本就该属于他的妖丹。
阴阳锁开,阴阳血的治愈能力哪怕就是浴火的凤凰也不敢攀比,而他为了快速的提升实力,每每屠了叛妖,便会偷偷背着我们去炼化那些的妖丹,故此晨儿现在的身上应该已经有了四道劫痕的实力。”
墨匀儿若有所思道:“也就是说……他事先并不知道那饭菜里有毒,而是阴阳血解了他身上的无相毒?”
白贞颔首,看向了帝晨儿。
帝晨儿嘿嘿一笑:“果然一切都瞒不过小姨呢。”
“那你就瞒着我是吧?”墨匀儿有些醋意道:“好啊,原本我是想着告诉你那次醉酒后的所作所为的,既然如此,那算了,这辈子我都不会再提,谁求都没用。”
“匀儿我不是有意要瞒着你的,我只是……”帝晨儿想不出了辞藻来,毕竟这真的是他刻意要隐瞒着所有人的,不是想给他们一个惊喜,而是怕在他们知道自己在刻意的提升实力而遭受天劫时恐他们担心。
白贞瞧了一眼垂下脑袋的墨匀儿,而后对着自己的外甥无奈叹了口气,而后自主的便站起了身来,朝着洞外走去了。
气氛一度的沉寂尴尬,帝晨儿好几次去抱墨匀儿,可是都被她给推开了。帝晨儿也很是的愧疚,毕竟是自己对匀儿真的隐瞒了这些事。
墨匀儿当真生了怨气,低着头自嘲的轻哼了一声:“你有好多的事都在瞒着我,原本我是不想多说的,可是到了这个时候,不说出来我心里难受。”
帝晨儿微微皱眉,握住了墨匀儿的手,可是再一次被墨匀儿夺了去,帝晨儿无奈叹了口气,而后说道:“我不觉得我还有什么事刻意瞒着你,但是你心里难受的话,今天就趁着这个机会,将你想问的事情都问出来吧,我全都告诉你,只要你别再生气就好。”
墨匀儿蜷着身子,双臂抱住了膝盖,抠唆着手问道:“小夕是怎么死的?”帝晨儿道:“在我们的订婚仪式时……被仙门所杀。”
墨匀儿又问:“你左手腕处的那条始终不离身的松条是怎么一回事?”
帝晨儿道:“是小夕赠我的,她有一条,我有一条,还有一条被我们给救下的人类小姑娘要走了。那姑娘名为玉怜怡,是蓝碑剑门门主宋谭芸和玉蓝碑的女儿。”
墨匀儿又问:“你至今爱过几个女人?”
帝晨儿毫不犹豫道:“两个,一个是小夕,一个是你匀儿。”
墨匀儿自嘲一笑,从怀中取出了一枚玉佩来,这枚玉佩正是帝晨儿先前所放在怀中的那枚火狐玉佩,至于为什么会在墨匀儿的手中,还是因为那一日在山洞内,帝晨儿脱下了衣服,这枚玉佩便被墨匀儿顺手拿了去。
“这是谁的玉佩?”墨匀儿道。
帝晨儿看着玉佩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忽然的皱了眉:“怎么在你那里!?”
墨匀儿握紧了玉佩,像是在怕帝晨儿会抢了去,她沉声道:“这玉佩雕着火狐,但是却没有红夕的气息。虽然被你的气息给浓浓的包裹着,但是却有着另外一道不属于你,也不属于红夕的味道,更不是人类的气息!而我知道这女人是谁,所以你最好……想好了再回答。”
这火狐玉佩是红娘所给的物件,而且帝晨儿也答应过红娘不将她的事情告诉与任何人,所以帝晨儿突然地有些为难。又因为红娘不仅仅见过自己更是见过红夕,若是自己不识得红娘的真实身份也就罢了,若红娘真的是狐族之人,那红夕怎么可能就察觉不到红娘身上的气息呢?
若真是红娘刻意而为的话,帝晨儿倒是突然想知道了匀儿口中的那个‘女人’究竟是谁,这也是一直困扰帝晨儿的一个谜团。
帝晨儿弱弱问道:“那女人是谁?”
墨匀儿长长的呼了口气,而后将玉佩递到了帝晨儿的面前,“我说我知道那女人是谁,那就是知道是谁,所以你没必要再继续藏着掖着了。”
帝晨儿摇了摇头:“我没有藏着掖着,因为我确实不知是谁。”
墨匀儿紧抿红唇,犹豫了片刻后,终是开口问道:“你与白洛是什么关系?”
帝晨儿一怔,有些事他不情愿开口,继而反问道:“那气息是白洛的?”
“你在明知故问吗?”墨匀儿自嘲笑了笑:“不说也没关系,反正我只是一个试图想着闯入你心房的女人,至于你怎么对我其实无所谓的,哪怕是被你抛弃了,我也怪不得别人。只是有一点我想告诉你:晨儿,我只希望你不会在未来的某一日里,突然的被某人爆了你的过去,而后会因为当时并没有告诉我而感到懊悔。”
帝晨儿接过了火狐玉佩,欲要同墨匀儿解释什么,可是墨匀儿却突然地站起了身来,抹去了眼角的泪痕,有些许的更咽道:“现在的我可以接受你所隐瞒的任何的事情,但是过了现在,若是突然有一天我知道了什么,或者有人指着我的鼻子告诉我,她曾经和你怎么怎么样的暧昧过,到了那时,我即使心中再爱你,我也绝对无法原谅你!不是因为你对我有所隐瞒,而是因为在隐瞒了我之后你将那件事处理的并不干净,留下了足以令我感到难受的祸根!”
话罢,墨匀儿便抹着泪,匆匆的朝着洞外跑去了,很是的忧伤,很是的令现在的帝晨儿无地自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