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领了荒山的兵符……”晨儿垂下了脑袋,桃花眸噙着泪望着那手中握的不能再紧的长剑,“小姨的生死劫到了,而我也答应了舅舅和小姨……”
他的心中百般的纠结,若此时不陪着小姨渡劫,他心中不安;可若是此时抛弃了荒山大军,那他的心中有愧。
他不知如何是好。
忽然,一只温柔的手揉在了他的脑袋上,他身体一怔,耳畔传来了舅舅的温声细语,“她是你的小姨,你应该相信她。”
“舅舅”晨儿缓缓抬起了脑袋,看着白染的笑容,他皱眉问道:“小姨很虚弱,我其实心中清楚的很……”
白染欣然一笑,颔首道:“十四道通星境,成则探手摘星辰。”
“若败了呢!?”晨儿更咽问道。
白染摇了摇头,眸子坚定,“不会败!”
话音落罢,揉在他脑袋上的手已经撤去了,白染也已化作了一道流光冲天而起,那种磅礴的妖气刹那间覆盖了全场,震得所有妖都举步维艰。
一柄满是裂纹的黝黑长剑徒然握在了他的手中,“敖丙,可还记得本帝!?”
暗幕上的龙首瞬间瞪大了龙目,如挂在天上的灯笼一般,“你总算出来了!”
“怎么?迫不及待了吗?!”白染浅笑了一声,手中的长剑顺势划出了一道力破山河的剑气来,直冲龙首而去。
敖丙鼻中喷出两股龙息,下一瞬他便猛地张开了龙嘴,自其中喷出了无数的紫电惊雷,其威势虽比不得天雷,但也不弱了那份气魄。
剑气与惊雷紫电相撞,震出了层层的灵气涟漪,一声如闷雷般的巨响,响破天际!
龙身自云端内盘旋而动,白袍一手持剑,一手负与身后,淡然自若。
敖丙道:“宵小之辈总算露了面目!你究竟是何人,竟敢冒充白帝之身,招摇撞骗与三界,毁坏白帝之威名声誉!”
白染不屑轻哼了一声,“本王便是本王,你那处的王亦是本王!”
“胡说!”敖尘双目再度一瞪,泛出了腥红的血丝,格外的狰狞。
“暗灵刹魂在此,难不成本王还欺了你这后辈儿不成!?”白染袖袍一挥,黝黑长剑直至龙首面门,“让刘玄谨来见本帝!今日欲要问个明白,他究竟……要做什么!”
“冒牌货也敢在本龙面前嚣张!?”敖丙愤然咆哮大喝,一声龙吟震天威,云层内的龙尾猛地一甩,“快说!你到底是谁!?”
侧目望了一眼力拔山河的龙尾,白染轻蔑一笑,“莫不是被刘玄谨迷了眼睛?”
说着,只见他手中长剑凌然一刺,悬空而立的身姿没有被震退一丝一毫,反而是那龙尾被重重的反击而回。
龙首再次没入了云层内,一声龙吟白袍无动于衷,下一瞬,一条足有数十丈长的青龙已从云层之内潜飞而下,四只健硕的龙爪抓着云,踏着雾,完整的龙身显现在了苍穹之上,正与白袍四目相对。
这敖丙乃是白染的旧相识,青帝龙泉的逆子,白染也算的他半个师父。记得初至白缘洞时,临近东海,那时的白染还欲去东海瞧上一瞧,只是无奈中途淋漓之内晨儿等人出了事,这才没来得及去见。
同样的,白染也清楚的知道,这敖丙便是南宫寒龙吟长枪内龙灵敖尘的夺妻陨身之大仇所在。
如今敖丙站在了他的对立面,这事他也能猜个大概出来,毕竟在青丘时他清楚的觉察到了,赤帝刘玄谨以及自己的那一处元神所在!
“白娘子何在!?”敖丙愤声怒喝,“假白帝,你倒是有些本事,欺骗了其余的凌云十二妖将也就罢了,本龙万万不曾想到,你也能骗的过白娘子!”
“我舅舅没有骗小姨!”晨儿一声怒喝,已带着袁淼迅速飞至了白染的身后,他指着敖丙道:“你这臭龙!舅舅就是舅舅,你何来的冒充一说!”
“舅舅?”敖丙冷哼了一声,龙目望向了白染,“你倒是冒充的彻底,找个人类便告诉了他是白羽儿的孩子!?可笑!”
“你到底在说什么狗屁话!”晨儿怒了,几十道剑气飞速划落而出。
敖丙丝毫未动,轻蔑一笑,“你们都被他给骗了,都是他手中的棋子!他不是白帝!”
“那你说本王是谁?”白染制止了欲要和他理论的晨儿,旋即无奈摇了摇头,“今日你若道不出个一二三来,本王便抽了你的龙筋,斩了你的四足,扒了你的龙鳞为本王的外甥好生的做一件龙鳞铠甲。”
敖丙欲要开口说话,忽然间四道流光自远处飞速而来,白染微微迷了眼睛,不过一息的时间四道流光已停在了敖尘的身侧。
定睛看时,晨儿和袁淼都猛地一怔,双眼瞪的很大,诧异的很!
因为那处正朝着这边虚空踏步而来的白袍男子他们再熟悉不过了,因为那是同他舅舅生的一模一样的人,只是那给人的气势更加的冰冷杀伐了些。
“舅舅这……”
“白叔这……”
未等二人惊诧,对面的白袍轻蔑一笑,“本王,才是白帝!”
晨儿和袁淼诧异的看向了身边的舅舅,只见他无奈一笑,“你不过本王身上剥离而出的一道元神罢了,也敢妄自称帝?”
他的脸色瞬间的冰冷,一股冰寒的妖气自其体内喷涌而出,直扑对面白袍。
反观白袍也不惊慌,轻哼了一声后,体内也生出了一股冰寒的妖气,两股妖气相撞,天上微微下起的雨水瞬间都结了冰,成了冰雹。
周围的天气一阵的阴寒,冰冷刺骨。
冰玉雪尾散发着微弱的蓝光,护的晨儿并没有感受到这一切,但当他看向袁淼以及那白袍身后的敖丙以及那三道身影时,都见他们不由自主的妖气护了身子,但依旧打着寒掺。
盛夏将退,初秋将迎之际,天寒地冻,竟砸了冰雹,片刻后亦有雪花飘落而下,这天地也都跟着异常变幻了起来。
一切都仿若被冻结了一般,但唯有那天穹劈打而下的天雷似不曾被冻结,持续连绵的朝着那山劈打而下。白染忽然一笑,“不愧是本王的元神,竟带着本王全部的实力!”
白袍轻蔑一笑,“白帝只有一个,那便是本王!”
“可笑!”白染冷哼了一声,长剑指向了他,“白灵主生,暗灵主死。刹魂在手,你可曾还有别话要狡辩?”
“你盗了本王的剑,倒学会了喧宾夺主?”白袍袖袍一挥,雪白的下巴轻蔑的点了点脚下的荒山,“堕天是本王一手发展至今,盗了本王的剑,也学着本王去组建一支属于自己的队伍了?”
白染扬了眉,“本王的剑从不敢有人去盗,亦不会有人能盗走它!”
“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不是吗?”白袍摊了摊手。
“不觉得吗?”白染耸肩一笑,“这话像极了刘玄谨。”
两双邪魅的眸四目相对之间,似有电光火石一闪而过。
“今日来本王有四件事要做,取剑,灭你,唤凌云,收荒山!”白袍话罢袖袍一挥,身后已有黑压压一片的妖兵自云层之后显现。
袁淼一眼望去,那大军可了不得,它收纳了无数的妖族,几乎有着半数之多的妖族都在其中,且妖兵的数量也可谓上十万之数目!
惊愕!
慌张!
不知所措!
白袍一声冰冷的“杀!”字脱口,整片天空如下雨般,密密麻麻的妖兵顷刻间便朝着荒山之上反抗的妖兵而去。
9千之数的荒山妖兵,各个吓得腿软,哆嗦个不停,若不是牛青在众军从中吼了那么一声,“生死何惧,大丈夫需脚踏山河,守一方故土家园!”,那么士气将直接被碾压到几乎为零。
白染望了一眼脚下无奈叹了口气,“你我本就一体,此处自然轮的本王去战你。敖丙自也有人去收拾,本王无需多虑。”
“说是堕天有四王,原以为这四王有多么的惊诧于本王,能够凌驾于项义之上,可万万不曾想到,是我多虑高估了堕天。”999)(
“红坤与红焱二妖也算是两王?不过青丘流放而走的两个狐族之人罢了,青丘之内自有人去收拾与他们。剩余的那位虽不得具体他是谁,但若是本王没有猜错的话,他应是天生五行之躯,所属为木的小家伙吧”
白染侃侃而谈,惊得白袍面色逐渐的冰冷阴沉起来,刚欲狠狠开口却被白染冷声制止了。
“欲要问本王由何处得知?”白染轻蔑一笑,“本王说了,你我同是一体,那日在青丘外你杀了那闹事的天剑仙宗之人,自那时起我便施法试图连你心神,这也不难,无非受些精神之苦罢了,毕竟说到底,你还是本王的元神。”
话语间,白染眉心处的血色菱形花钿绽出了刺眼的白芒,下一瞬,不远处的天空中似也有着四道如星般的白芒与之闪烁呼应。
同一时间,白染唤出了两柄浮尘,口中飞速的念了咒语,淋漓之镜如悬空的月轮一般,打开了它的镜门。
下一瞬,数道流光自淋漓之内飞速而出,不远处的天空闪烁着同样光芒的地方,隐约看到了四道匆匆而至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