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我恨呐

墨均的心声没人听得到,这是一件可悲的事情。

没人回应他,他也依然站在远处扬天大笑,笑声中他仿佛满足了自己一切的心愿。

墨均自始至终不曾自私过,他爱着自己的亲人,他爱着他的亲朋好友,他爱着同他一样原形是黑色毛发的狐族同胞们。他制定的福荫落地不也始终是为了黑狐一脉着想吗?

只是他太过的极端了,他想要推翻白狐当政,可是白狐一脉在青丘七脉的心中是一个永远的根,这个根在千万年前白狐祖先救下其余六脉的时候就深深的种下了。

对于少年狐帝的突然出现和继位,墨均没有过任何的犹豫,他不信一个孩子能懂得这些世俗不正,他不信一个孩子能够为青丘狐族做出什么大义来。

与其期盼别人,还不如靠自己的双手创造。

墨均错了吗?也许错了,也许又没错。

白宇笑的更加的轻蔑了,他拱了拱手道:“狐帝?若青丘要针对我白宇,那是不是黑狐一脉也要除去?不整顿青丘黑狐,留下隐患你对得起其他六脉想要的安宁吗?!”

少年狐帝低头不语,这是一个很容易挑起民心怨怒的说辞。

谁愿意身边一起住着的邻居是一个坏蛋?

白染轻哼了一声,可当白染刚想要说话,白宇率先对着远处的七大长老喝道:“还不动手除了白蛇!?”

白染冷冷的瞪了他一眼,但是七大长老没办法抗拒白宇的命令,故此已在白宇话罢便不情愿的朝着白贞攻去。

白贞正值生死劫前的虚弱期,且刚刚同白城白逸两位先王战了好些时间,她现在虽有余力,但是余力还不足以她同时再对抗七大长老。

虽然有着青花婆婆在旁边帮衬,但是也只能替白娘子多挡下白屠而已。

白染额头似凸起了青筋,两颗尖锐的狐牙显露在了嘴角,他的神色冰冷,扬眉道:“白宇,可别那么快就死了!你对本帝甚是有用!”

话罢的白染掠过了晨儿,在其脑袋上轻轻一揉,轻声提醒了一句,“保护好自己”,不等晨儿点头,白染已再度出现在了天穹狐宫前。

利用白贞牵引走白染这一强力的对手,白宇的下一步目标就是从内部瓦解青丘子民的心。

待到这一切都结束之后,白宇便可再无后顾之忧,只需连同七大长老,紫月狼和金翅虎一同灭了白染,取出妖丹。这就算大功告成!

青丘的子民乱做了一团,两位先王消散前的那句,“犯我青丘者,杀无赦”也已经化作了云烟。

他们现在最关心的就是黑狐一脉的事情!等着狐帝给个解释或者给个解决的方案!

脚下墨均再度大喊,“黑狐称帝,福荫落地,共创”

话都还未说完,墨均便被妹妹墨匀儿迅速伸出的玉手一把捂住了嘴。

墨匀儿担心坏了,她局促而又不敢高声,“哥?别再说了,咱们回家吧?先跟妹妹回家好么?”

墨均摇了摇头,他直接将妹妹的手从嘴边卸下,“匀儿,你也以为哥哥疯了是么?哥哥没疯!哥哥神志清醒的很!黑狐若想一夜之间受到尊敬必须称帝!你明白”

“均儿!”

墨均的话还未说完,只听得母亲的声音响亮的传进了自己的耳朵。

当墨均抬头看去,墨匀儿抬头看去,当所有人都闻声看去时,所有人都震惊了!

墨阿娇满面的肃然,持着一柄长剑已架在了少年狐帝围着冰玉雪尾的脖颈处。

墨天恒甚至懵了,他急呼,“娇娘!你在作甚!糊涂!回来!”

墨阿娇没有理睬他。

白宇扬起了得意的笑容。

“娘?!你要做什么?!”墨匀儿急哭了。

墨均愣了片刻后缓缓笑了起来,“娘,原来您是懂孩儿的心的对不对?您一直在等这个机会,好让黑狐卷土重来一发中的对不对?!哈哈哈~不愧是娘!”

“我儿糊涂啊!”

墨阿娇摇头笑了起来。这不符合墨阿娇的气势,一改前态,此时面目突然变得狰狞无比的墨阿娇着实令得所有人都看不懂了她究竟要干嘛。

“儿啊,什么狗屁福荫落地?什么狗屁的白尊黑卑!统统是他娘的放屁!”

墨阿娇长剑又逼近了少年狐帝几分,她喝道:“儿啊,你真是个糊涂蛋!娘利用了你,也利用了墨先生!到现在你还没看明白吗?!”

说到此,墨阿娇瞧了一眼墨舟,眼眸中有着劝墨先生回头的神色,墨舟突然的一怔。

墨均喊道:“娘,你懂孩儿了是吗?”

墨阿娇摇头,却说着相反的话,“我的孩子我怎么可能不懂?!也就是这一点你被娘给利用了!我的傻儿子!娘利用了你和墨先生吸引了狐帝的注意!娘这才能够将长剑架在少年狐帝的脖颈前!娘不惜煽风点火也要报的昔日一己私怨!”

墨均愣了,“娘利用了我?一己私怨?娘,您说什么呢?孩儿为何不懂?”

墨天恒也糊涂了,“娇娘,你何时与狐帝有了一己的私怨?!娇娘,放下剑,别做糊涂事!算我求你了!到了困妖牢我带着孩子们去看你!咱们一家人住在哪里都行!你,你可千万别做傻事啊!孩子们离不开你,我我也离不开你呀~娇娘!”

墨阿娇看向了墨天恒,她的神色也在这一刻变得了十分的不舍,却冷冷的做了个口型,“夫君,保重!”

话语落罢,墨阿娇扬天狂笑,笑的是一个放荡不羁,笑的是一个成全。

长剑横然一动,惊呆了所有的人,可是也就在此时,少年狐帝脖颈间围绕的那条冰玉雪尾之上散发出了一抹的冰寒透骨的妖气,墨阿娇浅浅一笑,低喃了一声,“白羽儿,多谢成全~”

随着墨阿娇的一个踉跄,晨儿骑坐着的大同猛地一脚踹在了她的腹上,墨阿娇没有这般的脆弱,但是她却是被轻而易举的镇压了。

少年狐帝一柄长剑刺在了墨阿娇的肩膀上,雪慕容和黄子源纷纷将其拿下。

墨阿娇出奇的没有反抗,这让原本得意的白宇愣是眨了眨眼,他看出了端倪!

这是偷梁换柱!

“不要!晨儿!不要啊~”

急匆匆的响起了少女的喊叫声,墨匀儿已化作了一道流光飞向了这边。

在自己娘亲被如此简单治服的那一刻墨匀儿突然想起了昨日少年狐帝与她说过的话。

“若你的哥哥再执迷不悟,至少这次他还能弥补,若下次丢了不能弥补的东西,那他哪怕依然活着,也会活在厌恶自己的阴影之中。那是一份彻骨铭心的悔恨!”

记得当时墨匀儿的第一想法是哥哥会失去自己,可是现在她明白了,原来晨儿所提醒自己的东西是真的,而这个哥哥无法弥补的宝贵之物,就是自己的娘亲!

晨儿看着匆匆而来的匀儿,他有些不知所以然,也不知道该对她说些什么。

“晨儿,求你了~能不能别伤害别伤害我娘?”

说着,墨匀儿的眼泪已止不住的奔涌而出。

晨儿没有回应她,他也只答应了不伤害她的哥哥。但是她的娘亲是和自己有过约定的人,她娘亲要救的也是她的哥哥。

一旁的小夕弱弱的拦住了匀儿,匀儿瞪了她一眼!小夕松开了手,退了几步。

墨天恒已“扑通”一声凌空跪在了狐帝面前,他连连三跪九叩,但是却并不曾说什么。

墨天恒知道,此时的他什么都说不出来,若说了让狐帝开恩的话,那黑狐将会遭到六脉的唾弃;可是若自己不求狐帝开恩,那自己的娇娘可就要被叛上大逆不道之罪了呀!

墨天恒纠结呀,一方是自己爱到深处的女人,一方又是自己忠到心坎的狐族。

少年狐帝收回了长剑,当着所有青丘子民的面儿他扬声问着先前就商量好的问题,“墨阿娇!你告诉本帝,本帝何时与你有过一己的私怨,更可恨你竟不惜攒动青丘内部造反也要达成目的!你这人看着肃然忠心,但却办着令人无比痛心的蠢事!原来你才是这件事的罪魁祸首!”

墨匀儿从没见过这样讲话的帝晨儿,她觉得这不像他,但是她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哭红的眼睛依然止不住的又这热泪奔腾而出。

墨阿娇沉吟了片刻,满面的无关痛痒道:“我与你无冤无仇,但与你的母亲白羽儿有着冤仇!”

晨儿一怔,再度开口,“何怨何仇能让你做一个负心与青”

晨儿有些说不下去了,这是在污蔑一个伟大的母亲。她不惜背上骂名也要尽到她口中所说过的母亲的责任。

“对!没错!”墨阿娇毫无顾虑的接过了话茬,“我是要负青丘!我利用了我的儿子,利用了青狐院墨先生,他们都是一群傻子!还有那游街示威也是我的计划之一!我恨呐!恨你们明白的太晚了!我恨呐!恨你们执迷不悟啊!”

晨儿心中在颤,所有人的目光此时也聚集在了少年狐帝的身上,他想为这个伟大的母亲落泪,可是他不能如此!

墨阿娇最后的两句“恨呐!”晨儿听得出来她恨的不是别人,而是恨得自己的儿子执迷不悟明白的太晚了。

而这种恨,不是痛彻心扉置你与死地的那种恨,而是一种叫做恨铁不成钢的不舍与辛酸。

“住口!大家可千万别信了这女人的话!这女人狠毒啊!她在胡编乱造,试图改变墨均的罪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