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偲有个绰号,天然呆。说白了就是有点缺心眼,反射弧很长,用时下流行的词那叫钝感力。
高中那会儿,班级里有几个女同学带头孤立沈偲,但沈偲并不知道,甚至还天真地将对方当成好朋友。她一直都很喜欢唱歌,平时在不打扰到别人的情况下喜欢哼哼歌,每次经过那几个女生身边时,对方集体沉默。傻乎乎的沈偲还以为是自己的歌声好听,把她们给迷住了。一直到毕业之后有一天无意间和同学们聊起天,才知道自己被人在背后做了不少小动作。
诸如此类的事情还不少,大学时,沈偲喜欢戴着耳机听歌追剧等。有一次同寝室的室友喊她,她没听见,对方一把摘了她的耳机问:“喊你那么久没听到?什么耳机这么隔音?”沈偲以为对方夸她的耳机隔音效果好,连忙安利。对方听后翻了个白眼,一脸无语。沈偲还追着问:“要不要链接?我发你。”
一直到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后,沈偲才忽然意识到,那天是被人阴阳怪气了。
沈偲和叶开畅没心没肺地扯了好一半天,才想起来是要带他去附近的大排档吃夜宵。可这时候车已经开出去了好远,且与大排档的方向截然相反。
“现在是去哪儿?”沈偲问叶开畅。
“不是说要吃东西?”
叶开畅说附近有一家私房菜的味道还算不错,这个点正好也在营业。
当然,这话也就是哄哄沈偲。凌晨两点,城内有名的私房菜馆早就关门了。有钱不一定能使鬼推磨,很多时候需要讲究个人情世故。
沈偲有些呆呆地喔了一声:“其实我是想请你吃大排档的。”
“大排档?”
沈偲并没有意识到像叶开畅这种人,恐怕这一辈子都不可能会去大排档这种地方,她只是觉得对方可能没有get到这家常年排队王的魅力。
“很好吃的!真的!”沈偲拼命安利,“他们家的肉串都是新鲜串的,量大管饱不说,味道还很好。”
叶开畅只淡淡回应:“下次试试。”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很近,近到沈偲能够看清楚叶开畅眼尾那颗淡淡的痣。他经常戴眼镜,不仔细看或者某些角度的关系会让人忽略了这颗痣。但是摘掉眼镜的叶开畅在沈偲面前上下起伏时,额角的汗液不断渗出,那颗淡淡的痣点缀在他的眼尾,像女孩子化妆时刻意粘贴的一颗钻石,似乎会发光。
即便已经近距离甚至负距离接触过很多次,可沈偲还是会被叶开畅这张脸折服。棱角分明,立体感十足,像被精心雕琢打磨过的机器人,每一寸的比例都经过严格计算。从某些程度来说,他也的确像个按了电动马达的机器。
沈偲的业余爱好之中有一项是cosplay,她经常去参加各种漫展,见过很多妆后五官精致的男生。可以想象,以叶开畅的颜值,他能够随随便便驾驭任何别人无法驾驭的角色。
“你真好看。”沈偲由衷感慨。
“哪里好看?”
沈偲伸手指指叶开畅的眼睛:“你的眼睛很好看。”
“是么?”
从叶开畅深不见底的眼眸里看到的沈偲,几乎是个没有任何保留且一眼见底的人。
初出社会,不曾经历过办公室的尔虞我诈,也不见成长路上的任何大风大浪,沈偲单纯得像一张白纸。
事实上,沈偲自幼接触到邻里街坊大多淳朴老实,加上性格使然,她的很多言行的确过于天真。
如果是早些年,叶开畅会将这类人定义为蠢货。他骄傲且狂妄,早熟又目中无人。
可能随着年岁的增长,叶开畅的性格变得包容许多,甚至有耐心陪着对方一唱一和,像哄孩子似的向下兼容,明知道自己说的是鬼话,但只要她开心了,也无所谓地球绕是着月亮转还是月亮绕着地球转。
总归,她在他身边时只能绕着他转。
爸爸哄着女儿时是不计得失,也不求索取。叶开畅不同,他精明,是将生意算得清清楚楚的商人。他不否认自己是有目的的,男人对女人的目的很简单,他想要她。
任何投资都有风险,叶开畅却能将风险降到最低,因为他能够通过各种已知的数据遇见即将发生的事情。如果是在车上,以沈偲那副不爱动的懒骨头,估计得自己抱着双腿,才能让他狠狠地撞入。空间拥挤狭小,这种姿势她最多只能坚持五分钟,继而摇着头嚷嚷着不要。换一种姿势也不是不行,前提是她自己想动。
沈偲并不知道的是,她无意间的喃喃更多的是像撒娇,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扑闪扑闪地看着他,纤细的双手抓着他的一根手指,每一声乞求都是在撩拨他而不自知。
叶开畅毫无预兆地靠近沈偲,略带几分侵略性的气场:“帮我摘掉眼镜。”
沈偲乖乖照做,亦如那天晚上在酒吧的包间。
记忆重叠,她以为他会让她吻他,但是他并没有这么说。
金边眼镜上似乎还沾有叶开畅皮肤的温度,沈偲知道一定价值不菲。她小心翼翼地拿着眼镜,视线仍辗转在叶开畅的脸上。其实不止是眼睛,他的鼻子也好挺,是她见过的所有人当中最好看的。
“还有哪里好看?”叶开畅引导着沈偲,声线低沉暗哑,像一只披着白色柔软皮毛的绅士狼,乍眼一看毫无攻击性,甚至会让人想去抚摸他的皮毛。
沈偲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心思,看着叶开畅的双唇:“这里也好看。”
白皙的皮肤搭配红润的双唇,厚薄适中,简直像是某种诱人的软糖。沈偲知道,亲上去时一定丰盈软甜,美妙得让人双腿发软。
她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或许是太饿了,一天只吃了一顿饭,一整晚上直播,这会儿根本抵不住诱惑。
叶开畅几不可闻地勾起唇角,离沈偲咫尺之遥,他从她手里拿走眼镜,随意地放在一旁。
“只有好看吗?”
手指相互碰触,沈偲的心尖跟着轻颤,晕头转向地坦诚:“也很好亲。”
车辆经过一处减速带,惯性使然,沈偲猝不及防地撞进叶开畅的怀中。
猎物上钩。
接下去的亲吻是沈偲主动的。
司机就在前面,换成平时借她一百个胆子,她都不敢这么做。可是眼下光纤昏暗,气氛暧昧,她就像是还未学成的杂技演员,只身一人走在一根钢丝上,摇摇欲坠。
第一次接吻时,沈偲完全是瞎来的。但她多少看过小说或者观摩过某些岛国片,大概知道该怎么操作。
这件事最神奇的地方在于,当她的双唇贴上他的双唇时,仿佛开启了某种与生俱来的能量。像婴儿天生知道张开嘴吮吸,她也会下意识地吮舔。与此同时,血液翻涌,双腿发软。
即便是没有什么接吻的经验,也足够沈偲气喘吁吁,浑身酥麻。因为她知道叶开畅会承接她的不安以及生涩,他用舌尖扫着她的唇齿,轻声哄着让她张开嘴:乖,舌头伸出来。
有了叶开畅的接力,沈偲无需再横冲直撞地乱吻。她安心地贴在他的身上,那被衣服包裹下练得恰到好处的胸肌,让人很有安全感。
沈偲由此判断叶开畅一定经验老道,但她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相反,她因此享受他的照拂。毕竟他年龄摆在这里,又是功能健全的男人,一整套下来,享受的人是她。
车内流淌着平稳好听的轻音乐,掩盖不住因为接吻而发出的啧啧声,更别提沈偲不自觉的低低吟声。
叶开畅并没有像昨天晚上那般捂住沈偲的嘴巴,而是放任她的声音掩盖了音乐,甚至兴致颇为浓厚地让她溢出更多声音。
没有休止的亲吻,越来越让人沉迷深陷。
直到经过一处分岔路口,车辆在红灯前停下,沈偲的双颊泛着潮红,双手贴在叶开畅的胸膛上。她知道自己现在黏腻的没有办法迈开脚步,渗出的液体可能浸湿了布料。
车中间的隔板不知何时被升起,沈偲浑身上下被叶开畅木质调的气息裹挟,她整个人也如小小的动物一般依偎在他宽大而温暖的怀里。
“到了吗?”沈偲问。
叶开畅的视线停留在沈偲因为接吻而红肿的双唇上,他才吻了一会儿,这里就像是被蹂.躏惨了似的,更别提另外一处小嘴,经不起一晚上的折腾。
“大概还要五分钟。”叶开畅回答。
沈偲不安地扭了扭屁股,有些纠结。
叶开畅看出她的不自然,问:“怎么了?”
沈偲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已经被升起的隔板,就算车厢里的音乐声比刚才增加了50%,她还是谨慎地贴在叶开畅的耳边,低声说:怎么办呀?我现在好湿。
带着温热的气息,一呼一吸之间喷洒在叶开畅的耳畔,她并没有刻意撩拨他的意思,只是想要寻求他的帮助。殊不知,张开的小嘴轻轻擦过他的耳垂,柔软的唇畔似诱人的罂.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