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的族群里,没有父母兄妹的说法,也不存在家庭。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完全就是一个为了战斗而存在的种族。在这个族群里,上位者对下威震有着绝对的控制权。”
“什么意思?”
“人族有句话叫,得民心者得天下。但是人心毕竟难测,所以才会有背叛,有尔虞我诈。蛇人的创造者却很巧妙地解决了这个问题。他直接给予力量更强者对于下位者的绝对控制权。这种控制并非来源于外力,而是从生理上的天然威压。因此,蛇人的族群中只存在一个指挥者,甚至一个思维。每个蛇人都是,也仅仅是整个种族的一部分,他们就像是一件生物兵器般,有智慧,会思考,而且永不背叛。万人如一人,自然能够一人敌万人。”
虽然狐狸表哥好说的略晦涩,可是四郎依旧明白了他的意思。就好比是机器人,受到同一台智能电脑的控制,但是每一台机器人又能够dú • lì的收集和分析信息。但是这些蛇人却比机器人更加巧妙,因为它们可不是铁皮制作而成的,是活生生,和人类近似结构的生物。或者,称呼他们为生物兵器更为妥当。
见四郎明白了自己的意思,狐狸表哥顿了顿,继续道:“因此,一旦用于战斗,这只军队就可以战无不胜。因为统领不必担心手下会背叛,会懦弱,统领的思维是凌驾于下属之上的。”
似乎也想到了人族不怎么乐观的未来,胡恪皱起了眉头:“而这个统领。我怀疑是女娲或者伏羲中的一个。当年女娲得天道传授造人之法,背叛妖族之后,又偷走了一部秘术。如今一定是研究透了两种方法,结合在一起,创造了一种新的种族。”
四郎倒吸一口冷气。如果真是这样,蛇人的数量一旦多起来,势必没有人族的立锥之地。
一时想到陆爹在天魔空间里曾经给自己讲过的话,四郎忍不住插嘴道:“创造之力……女娲若是掌握了这种规则,又何必赖在此界,甚至不惜和天道撕破脸?”
这可把胡恪问住了,他挠了挠头道:“嗯,四郎你说的有道理,女娲不一定是dú • lì创造了新物种。或许……或许……”胡恪脑中模模糊糊有个念头,却怎么也抓不住:“蛇人趁着乱世,不断在四处掳人,莫非不完全是为了储备粮食,更是为了带入地宫?对了,我记得一个被殿下抓住的一个蛇人说过,它们之所以掳掠附近村子里的少女回去,也是因为神母要继续创造出更完美的蛇人!”
两只狐狸研究了半天,最后也没有得出什么结论。
一晃就到了五月十五。
这一天四郎起床后,发现二哥一大早就不见踪影,也不知道去了哪里。约莫是还在和四郎生气。
——昨夜四郎不同意带着二哥一起进入墓中,说是会被陆贽怀疑,不如有味斋里的妖怪分成几波,前后脚下到墓中去。
二哥一听不乐意了:陆贽是个什么鬼?媳妇为什么怕他怀疑!尼玛越想越不对劲!
因为媳妇要跟着一群野男人同穴而处,二哥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他又闷骚,许多话说不出口。于是二哥一怒之下,把自家媳妇折腾了一整夜,第二日就玩起了失踪。
昨夜被某吃醋状态的禽兽翻来覆去地烙了一夜的煎饼,四郎第二日醒过来,刚一起身,立马腰酸背痛地摊回床上了。迷迷糊糊间被华阳姑姑领着人换上灰扑扑的衣服,打扮的像个烧火的小厮。
打扮云云,四郎也不甚在意,他打开包裹检视一番,安心的发现华阳姑姑给自己带足了五日的口粮,就打着呵欠,和胡恪在有味斋门口会和,准备随着陆公子那边的四队人马出发了。
刚到门口,四郎就看到了王二狗。走过去聊了几句,才知道马家这几日真是做足了功课,还特意请来了对蛇山最为熟悉的当地人王二狗作为向导,带着他们去昭王墓。
因为此地偏僻,各方势力都临时增加了不少人,便再没有多余的马车。
恰好陆家兄妹的车十分敞阔,为了方便大夫随身照料陆小姐,加上陆贽对四郎的好手艺很满意,所以就让他两个也上了马车蹭个座位。
陆家的马车外边不显,内里却建造地特别好,行起来又快又稳。
外间有高手重重护卫,虽然护卫的中心不是自己,但是四郎依旧觉得特别放心,很快就挑选了马车的一个不引人注意的小角落,窝在那里打起了瞌睡。半点没表现出离开二哥有任何不适。
就在四郎蒙头大睡的时候,马车外总有个穿黑衣服的人,骑着大马在车窗前来回溜达。
陆贽忍不住揭开车帘子看了好几次,怀疑这位马家请来的高手是在对自己妹妹献殷勤。当时的寒门子弟想要晋身,除了军功,便只有婚姻一途。
不过,想要走捷径的寒门凤凰男虽然多,但是陆家一个都看不上,更别说一个小小的土夫子了。因此,陆贽对这个马家半道上请来的所谓高手印象极坏。
二哥一直没见着媳妇,还被陆贽莫名其妙瞪了几眼,简直要出离愤怒了!
一个不错眼,媳妇又勾搭上了一个奸夫?实在欠教训!
四郎压根不知道二哥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他窝马车地上睡得可舒服了。正做美梦呢,马车忽然颠簸了一下,四郎的头一下子撞到了车壁上,身子也没稳住,咕噜咕噜滚到了陆贽脚下。
“嗤——”于冰和陆芳汀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起来。觉得这小厨子怎么看怎么像一只灰扑扑的猫狗类小动物。
陆贽没有笑,反而很温柔的把这可怜的小厨子扶了起来。还顺手帮他拍拍身上的尘土。
其实马车里很干净,半点尘土都不起。只是四郎被二哥吩咐侍女恶意打扮得灰扑扑的,看着没精神不说,不论何时都像在灰土里打过滚。
就在这时,马车又晃动了一下。四郎还迷糊着呢,加上腰腿酸软,一个没站稳,头重脚轻往前倒去,正好倒进陆贽的怀里。
忠犬二哥担心媳妇出事,,忙纵马过来查看,侯一峰也正巧于此刻掀开了窗帘……
胡恪惨不忍睹的闭上了眼睛。
四郎虽然没睡醒,但是也敏锐地感觉到了一股不善的视线,左右看一看,车里似乎没什么不对劲之处。再将视野放远一点,就发现二哥穿着一声黑衣服,背上缚着一个长条状东西,骑着高头大马,正在车外头瞪视着他。
“下……下午好。”四郎赶忙从陆贽怀里跳出来,对着二哥讨好的招了招手。
“你们认识?”陆贽转头问四郎。
侯一峰也道:“这不是马老头临出发时恭恭敬敬请来的人吗?说是此行艰难,多个高手助阵安心些。”这话里话外都透着一股酸意了。
四郎一听,本来要点的头被定住了,他犹豫着没吱声。
二哥的脸色更黑了。转身纵马绝尘而去。
【这是怎么了嘛?不是才分开一小会儿?又使小性子,真是难哄!】四郎把头探出去,打算哄一哄爱吃醋的恋人,却已经不见了二哥的身影。
外面是一片陌生的树林,高大的古木和一人高的野草密密匝匝地封住了道路,随处可见的蛇一般的藤蔓更叫马车寸步难行。
真不知道二哥是如何在这样的密林里骑马跑得飞快的。就凭这一点,陆府里向来眼高于顶的侍卫们,以及马家的土夫子们,就对这个沉默冷淡的黑衣人刮目相看。
五月灼热的阳光从密林之上照射下来,仿佛被过滤了一遍,落到身上的时候,却叫人遍体生寒。
马车拐入了一个泥洼中,所以先前才会剧烈颠簸了两下。
其实没有下雨,不知为何,小路上却湿湿滑滑的,泥泞难行。林中还不时传出奇怪的声音,像是低沉的喊叫,又像是夜枭的怪叫,就在幽暗的密林深处,距离这一群人不远不近,可是任凭马家的大汉怎么呼喊或者朝着那个方向发射暗器,却始终没有半点回应。真是邪门的紧。
“怎么回事?”陆贽下了马车,皱着眉问道。
侍卫统领过来回禀道:“公子,前面树林实在太密了。马车过不去。骑着马反而不如步行快。”
陆贽略微思索了片刻,就道:“全体下马步行。”
于是所有人,包括陆小姐和那位于大美人,也只得将精致的绣鞋踏进肮脏的泥土里。
马车里还有不少行李,多是衣物等日常用品,虽然有经验的土夫子们很不想带,可是陆芳汀和于冰脸上都露出为难的神色。
疼爱妹妹的陆公子见状一挥手,于是连四郎在内,每个男人背上都多了一个大包,开始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山路。
马老头瞪起了眼睛,马家也有人面露不愉之色,他们此来是为了找回本家陷在墓中之人,顺便取些明器回去,做的是将头提在手上的买卖,可不是陪着少爷小姐游山玩水来了。自然不乐意浪费体力,帮两位大小姐背这些没用的东西。
不过,四郎打眼看去,倒是很有几个蛊女对着温柔体贴的陆公子投去了爱慕的目光。
至于四郎自己,他力气大,背个包裹而已,倒觉得没什么。也不知道两位大小姐都在包里塞了什么东西,摸着硬邦邦的。四郎心里还暗喜,待会遇见危险时,正好可以把包裹当成板砖用。
众人继续沿着森林前行,可是走了半日,依旧没见到传说中的昭王墓。一开始众人还有说有笑的,可是等天边最后一丝光线消失之后,说笑声便渐渐小了下去。一种无言的恐怖已经降临了这片森林。
四郎和胡恪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底的惊讶和不安。榆树林离小村落并不算远,就算是凡人脚程慢,大半天也该到了。
可是如今他们一行人在王二狗的带领下,一直转到夕阳西下,依旧在林子里打转。
☆、202·琼玉膏2
王二狗被雇来领路,按理该是最熟悉道路的,此时却像没头的蚱蜢一样,带着这一行土夫子乱走乱撞。
黄昏的树林里十分阴暗,四周静的可怕。每个树梢里,仿佛都潜伏着什么古怪可怕的东西窥视着这一行人。草丛中每一丝细小的声音都牵动着众人的心,叫人忍不住回头去看。
“滚你奶奶的腿儿,你他妈还认得路吗?”马家一个黑瘦的汉子憋不住,率先打破了当前的静寂。
一直跟在张萤葶后面,叫小鱼的蛊女也开口说道:“原不是说两个时辰就到吗?如今什么时候了?你孬好也是进来过的本地人,奴奴才照顾你生意,如今这样可实在不像话呀。”
“回各位大人,小的如今也蒙圈了,以前都是这么走的……不知怎么回事,今日却总看不到熟悉的道路,似乎和往日走的地形都不一样了。”王二狗看上去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我/操,你丫别开玩笑啊。不是吹嘘自己对这里的地形了如指掌吗?如今这是消遣你大爷呢?”马家一个黑瘦的大汉不耐烦的呵斥道,上前踢了王二狗一脚。
王二狗被踢得往前面趔趄几步,转身点头哈腰地给大汉们赔礼道歉:“大爷息怒,大爷息怒。各位在此地小憩。小的这就去前面看看。”
然后他就独自拨开比他的人还高的草丛,钻了进去。
不多时,前方就传来王二狗的高声呼唤:“你们快过来,这里有一条小溪。”
在大山或者密林里,有河流就能辨别方向。
众人喜出望外,过去一看,果然是一条小溪。溪水十分澄澈,岸边有一块四四方方的长条状石头,先到的王二狗正坐在石头上对众人招手。
此时已近申时末,天色昏暝,树林子里到了夜晚的确是伸手不见五指,再不安营扎寨只怕就晚了。
陆芳汀和于冰虽然没有都并非养在深闺里的大小姐,因此一路上并无抱怨,但是面上也都现出了疲惫之色。
陆贽见状,就走过去问马老头和张萤葶:“不知两位前辈打算在何处过夜?天渐渐黑起来……”
马老头闻弦歌而知雅意,拱手抱拳道:“但凭陆公子吩咐。”
张萤葶四处看了一下,也满意的点点头:“陆公子不必担忧。此处背风又干净,依我看,不如就在此安营扎寨,将就着过一夜吧。”
侯一峰夫妻也同意在此处稍事休整。唯独百里兄弟不答应。
“这里不行。我家的小宝贝们都不喜欢。”老大摸着自己背上剧烈蠕动的麻袋。他们几兄弟养的蛇一到这条小溪边,就在麻袋里剧烈蠕动起来,显然是不知缘由地受了惊。
马家一个叫娄哥的大汉背了很重的盗墓工具,他卸下包裹,气喘气吁吁地坐在河边四四方方的大石头上,道:“说不定是你家的蛇饿了,畜生东西哪里说得准。”
“畜生东西说谁?”百里家的老二梗着脖子问了一句。
这原是江湖无赖里面惯用骂人的话,娄哥也是道上的人,自然明白,当场脸色就不好看了,也不搭理这个茬,反骂道:“死侏儒你骂谁?”
“死侏儒你骂谁?”百里老三尖着嗓子学了一句。
马殷转头瞪了一眼和百里兄弟吵得不可开交,几乎要动手的娄哥。马殷在马家很有威信,娄哥立马安静下来。不再搭理百里兄弟。
百里老四没搭上话,不开心了,就指着娄哥屁股下面的坐着的大石头问他弟弟:“小五,你说那块石头像什么?”
百里老五嘻嘻笑道:“小四你看错了。那可不是石头,分明就是口棺材。死人才会坐在棺材上。”
他们五兄弟叽叽喳喳说个没完,话说的多了就没什么威慑力。众人看着这五个又矮又丑的侏儒,都露出憎恶的表情。
娄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