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老太太有些好笑。
“你啊……”
……
赵奶奶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轻轻咳嗽了几声。
“说认真的……”
“本来我也没有想过把石雕送人……”
她前面的一些话都是开玩笑的。
她知道，这个石雕不会是受欢迎的礼物。
又大又笨重。
“但你也知道，我要搬家了。”
“这个石雕搬运不便。”
“老头子还有孩子们都劝说我把它处理掉。”
“他们甚至说，其实我也不用特意处理。”
“就把它放在旧屋子里就好。”
“新房主喜欢就留下。”
“不喜欢就丢掉。”
“或者，直接把它砸了也可以。”
……
“……我犹豫了很久，没同意。”
赵奶奶抿了抿嘴唇。
“这個石雕是我买的。”
“也在我家里好多年了。”
“旧物总是有些感情的。”
“但我也的确不打算把它带到新家去了。”
“我想了又想……”
“…..我想到了你。”
赵奶奶捏紧手机。
“你家屋子大。”
“还有一个院子……”
萧老太太之前说的都对。
她的朋友中若说谁最有可能收下这个石雕，绝对是萧老太太。
“抱歉。”
赵奶奶垂下眼睑。
“是我想当然了。”
“你要是不喜欢……”
“随便你怎么处理都可以。”.
“我没关系的。”
现在想想，她的做法属实有些先斩后奏了。
说着保密、人家以为是一个惊喜，结果是一个惊吓……
她其实一开始真的没有想太多。
就单纯的觉得萧老太太家可以放下她的这个石雕……
……
“行了。”
萧老太太摆摆手。
她忘记她们在打电话，她的动作赵奶奶看不到。
“我孙子这么辛苦的把它搬回来了……”
“干嘛不要？”
“它好歹也是你送我的礼物。”
“嗯……”
“挺特别的一个礼物。”
……
“真的吗？”
赵奶奶一愣，“你真的愿意收下它吗？”
随即想到萧老太太的前面一句话，赵奶奶点点头，“嗯。”
“辛苦骁骁那孩子了。”
“尤其回家的路上还遇到了其他的事情……”
幸好当时她坚持着让骁骁这孩子打车回去。
石雕可以放在车子后面、不用一直抱着……
呃……
若是骁骁这孩子不打车，也遇不到后面的乌龙事件了……
哎。
赵奶奶不纠结。
这事啊，弯弯绕绕的也说不清。
反正事情都发生了，就不要想如果了。
……
“我后面补他一个什么礼物吧？”
赵奶奶思索，“骁骁最近有什么想要的吗？”
……
“补什么礼物？”
萧老太太不介意朋友送礼物给她的孙子。
但这个由头就算了。
“这是他应该做的。”
“再说，是他自己自信一个人可以。”
“你之前也提醒我了，我也告诉他了，让他叫上朋友一起……”
“他自己不叫。”
说到这里，萧老太太微微瞪了孙子一眼。
不管怎么说，这个石雕的体积在那，重量是肯定的。
多叫一个人，让自己搬得更轻松些，不是更好吗？
这孩子就是喜欢逞强。
……
萧骁一脸无辜的对萧老太太露出了笑容。
……
“哈哈。”
赵奶奶笑着摇摇头，“我心里有数。”
不管怎么说，骁骁这孩子这次过来搬石雕，她是要做些什么感谢那孩子的。
……
“你真的愿意收下这个石雕吗？”
赵奶奶再次确认。
“你不用勉强。”
“不喜欢……”
赵奶奶顿了顿，她想到了孩子们的建议，“……就把它砸掉好了。”
……
“哎呀。”
萧老太太眉梢高挑。
“砸什么砸？”
“你舍得？”
“你不是说对它有感情了？”
“再说，就算看在我孙子这么辛苦的把它搬回来的份上，我也不会把它砸了。”
“好了。”
“你不要想多。”
“虽然我对这个石雕谈不上多喜欢……”
萧老太太很实诚。
……
赵奶奶苦笑。
辛苦却是有种松口气的感觉。
萧老太太是不会硬撑或者打肿脸充胖子的人。
喜欢就是喜欢。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她喜欢这样的坦诚。
她们都一大把年纪了。
还整些虚的干嘛？
倚老卖老是不对的。
但到了她们这个年纪，她们的确是有些“倚老卖老”的资格的。
……
“……但也没有讨厌到要把它砸了、眼不见为净的地步。”
萧老太太扫了一眼孙子怀里的小白狐狸。
“而且……”
“说起来也巧合。”
萧老太太笑了笑。
……
“什么？”
赵奶奶不明白什么巧合？
……
“你也知道骁骁有一只狐狸宠物……”
萧老太太的这句话一出来，赵奶奶顿时有些恍然的哦了一声。
……
萧老太太笑了笑。
“你的这个石雕跟阿九，也就是骁骁的宠物挺像的。”
“下次有人来我家，看到石雕，说不定会以为我们特意为阿九雕了一个石像。”
想到那样的场景，萧老太太的面上浮现了笑容。
挺好玩的不是吗？
……
短暂的愣怔后，赵奶奶笑了。
“哎呀……”
“你不说莪都没想到……”
她怎么这么马虎？
这么明显的事情都没有注意到？
她现在回想了一下……
狐狸石雕……的确挺像骁骁那孩子的宠物的。
毕竟都是狐狸嘛……
……
阿九……
就是骁骁那孩子狐狸宠物的名字。
真的是一只很漂亮的狐狸。
它符合所有人在看到绚烂绮丽的文字描述后对狐狸的想象。
她不止一次看到过阿九。
每一次都会感到惊艳。
阿九简直漂亮得不像是现实中的生物。
也许就是每一次的见面留下的惊艳印象太过的深刻，她很难……
把粗粝的狐狸石雕跟灵气十足的阿九联系在一起。
它们哪里像呢？
它们是像的。
相似的五官、耳朵、尾巴……
但它们又是极为不像的……
……
“……不会。”
赵奶奶喃喃。
有些莫名的话让萧老太太一脸的疑惑。
“什么？”
什么不会？
……
赵奶奶有些惊讶。
她刚才出声了？
她都没有注意到……
……
“……我觉得不会有人觉得那个石雕是阿九。”
赵奶奶解释。
“阿九太有灵气了。”
那个石雕根本是差了十万八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