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骁真真切切的松了一口气,既然知道林蓁蓁的脸不是无药可救的,那么,事情就简单了。
他唯一需要做的,就是找到斑鸩。
不过,“要怎么让斑鸩流泪呢?”
鴒鴢很是轻描淡写的抛出了一句:“打呗。”
萧骁:……
突然,萧骁想起什么,眼睑微垂,挡住了眼中几分“不怀好意”的笑意,语气随意,似乎只是单纯的好奇,“那你打得过它吗?”
鴒鴢甩了甩漂亮的长尾,眼神倨傲,“那种小妖怪”
未尽之意显而易见,轻蔑之意更是溢于言表。
鴒鴢眼尾扫了一下萧骁,似有几分被萧骁的这个问题冒犯到的恼怒。
对此,萧骁不痛不痒的受了。
反正他也得到了自己满意的答案。
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而这东风,自然就是现在还不知所踪的斑鸩了。
……
紫藤,一种落叶攀援缠绕性大藤本植物。
青紫色蝶形花冠,花紫色或深紫色。
春季开花。
所以,萧骁打量着眼前的紫藤花架,十一月份的现在,只剩一片枯败。
深浓的夜色中,更多了几分萧条阴森之感。
……
先前在医院,萧骁反复问了林蓁蓁在脸上发作之前的所作所为。
都是再平常不过的经历。
第一次的时候,萧骁也没从林蓁蓁零碎苍白的讲述中获取些什么。
但是第二次的时候,在看到了斑鸩的图像后,萧骁猛然抓住了什么。
林蓁蓁说她在出事前一天,远远路过紫藤花架的时候,眼角一瞥,看到了极为明媚而张扬的颜色,漂亮极了,一下子点亮了她眼中阴翳的天色。
她以为是什么花。虽然有些奇怪紫藤花架上怎么会有其它的花。
她被吸引了,即使离上课的时间不多了。
她还是冒着迟到的风险跑到了紫藤花架旁,急切的搜寻着那抹颜色。
但是,什么也没有发现。
紫藤花架下,林蓁蓁仰头四顾,目之所及的只有一片枯枝败叶,尽是失去颜色的萎靡。
林蓁蓁很失望,觉得之前看到的颜色可能只是她眼花了。
描述到此为止,但萧骁总觉得缺点什么。
他觉得也许当时林蓁蓁看到的颜色就是斑鸩。
毕竟斑鸩是有一身色彩鲜艳的羽毛的。
但仅仅这样,还不够,还有一个问题没有解决——林蓁蓁究竟是怎么中毒的呢?
总不可能就在紫藤花架下待了一会就中毒了吧?
那么,此刻,中毒的就绝不止林蓁蓁一人。
虽然花期没到,没什么人去紫藤花架。
但是也还是有人会去紫藤花架下的凳子上坐坐的。
毕竟坐在那里,能看到前面的碧波微澜,风景还是不错的。
即使没有花的点缀。
萧骁再次耐心的逐个细节问过去。
功夫不负苦心人,他终于从林蓁蓁的讲述中找到了答案。
林蓁蓁说她在紫藤花架下时曾觉得有东西落到脸上,她以为下雨了。
又惊觉要迟到了,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事后想想,当时明明没下雨。
却也没在意,因为不是也有这样的状况嘛,两个人并排走在路上,一个觉得下雨了,因为雨点滴到脸上了,另一个却毫无感觉,觉得没有下雨。
可能是雨太小了,就几个雨星子而已,又很快就停了,所以有人察觉,有人一无所觉。
她本来都快忘记这么一个小细节了,萧骁再三询问,她才突然想起来。
萧骁立刻了然。
果真是那里。
他先前问过鴒鴢,知道斑鸩全身是毒,除了眼泪,甚至连唾液都是有毒的。
萧骁觉得,林蓁蓁认为的雨滴,很有可能就是斑鸩的唾液。
一切问题都解决了。
萧骁按捺着急切的心情,一直等到了夜色深浓的时候,才来到紫藤花架这边寻找斑鸩。
毕竟,天黑才好办事啊。
……
萧骁打开手机电筒,装作在找东西一样,搜寻着那只斑鸩。
他相信这应该并不困难。
虽然对于鴒鴢,萧骁曾多次搜寻未果,至此,他不得不承认,如果一只妖怪真要躲开他,他还真有点遍寻不着的感觉。
但是,这只斑鸩又不知道他能看见它,那么,就不会为了避开他而故意躲起来。
大剌剌出现的妖怪,他还会找不着吗?
况且,紫藤花架可没有大到离谱,加上花都谢了,更是让人一览无余。
这么多先天优势条件,那么,只要这只斑鸩还在这,就绝对逃不过萧骁的眼睛。
……
萧骁缓缓踱步,绕着紫藤花架走着,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不过,其实不用这么仔细的,因为……斑鸩那身五颜六色的毛简直是流光溢彩啊,尤其是周边一片昏暗的情况下。
萧骁不由得笑了。
却并没有掉以轻心,他可一直记得,这家伙全身都是毒呐。
……
也许是萧骁的目光太过热烈,斑鸩转头向萧骁看来。
猩红的瞳孔,外围有一圈浓艳的紫色,紫色中又渗出浅浅的青黑色。
只是一眼,便让人仿佛有种要被吸进去万劫不复的感觉。
萧骁眼中的金芒一闪,瞬间回神。
不禁脊背生寒,刚才那么真实的仿若被吞噬的感觉,实在让人后怕不已。
萧骁不敢再看斑鸩的双眼,视线下移,定在它胸前的绒毛上。
速战速决吧。
萧骁默想妖鉴,黑色的图册凭空出现,纸张翻动,定格在其中一页。
鴒鴢,决定就是你了!
萧骁突然有种玩口袋妖怪的感觉。
……
斑鸩vs鴒鴢,结果虽是鴒鴢赢了,却并没有鴒鴢下午时说的那么轻而易举。
而且,萧骁觉得自己要虚脱了。
精神上的极度疲惫,大脑仿佛被重锤击打,一抽一抽的疼的厉害。
萧骁知道自己托大了。
显然,召唤鴒鴢极大的损耗到了他的心神。
他有预感,他将会有一段长时间的萎靡了。
果真是鴒鴢太厉害,以他目前的实力是越级召唤了吗?
而且,说不定召唤出来的鴒鴢也受到了他实力的限制,并没有发挥出它应有的实力。
所以,本该不屑一顾的对手,却赢得颇为艰难。
萧骁瘫坐在地上,浑身无力,脑袋里仿似针扎的疼。
“嘶~嘶~”萧骁倒抽了好几口凉气,好不容易积攒了些力气,万分辛苦的挪到了斑鸩的前方。
看着半死不活的斑鸩,萧骁没有一点的同情心。
林蓁蓁的痛苦他还历历在目。
不过,“竟然真的流泪了?!”萧骁有些惊奇,不是他不信鴒鴢的话,只是有些难以想象,一只妖怪被打痛了就流泪,不觉得是个笑话吗?
结果竟然是真的。
这么一个浑身是毒的家伙,竟然这么脆弱?
萧骁深觉长见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