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兄妹两一同进城,朱珮去绣坊一条街,朱子玉还是去摆字画摊。
朱子玉到了老地方,却发现位置被人占了,朱子玉去理论,这位置是他交过钱的,每天两文钱。
结果对方凶巴巴的朝他举起沙包大的拳头,朱子玉果断退让。他不会打架,不管打输还是打赢势必都要挂彩,不划算。
人倒霉的时候,喝水都会塞牙缝,朱子玉无奈背着书箱找地方摆摊。
看到对面一家茶庄的伙计出来贴了张红色的告示,大声吆喝道:“本茶庄招账房先生,待遇从优,要是有会写写算算的,欢迎来看看。”
朱子玉心思一动,上前去看告示。
一个月居然有五两银子,五两哎,等于每天一百六十几文,他二十文一幅字,相当于每天能卖八幅字,而且还不用抛头露脸被人指指点点。
这可太好了,朱子玉进店去找掌柜。
掌柜慢悠悠地喝着茶,斜斜地睃了他一眼,不咸不淡道:“朱大公子来我们小茶庄当账房先生,屈才了。”
掌柜的知道他的底细不足为奇,他天天在这附近摆字画,每天都有人过来宣扬他晋国公府大公子的身份。
朱子玉道:“掌柜说笑了,朱某现在只是一介布衣,只想讨个生计,写写算算的,在下都在行,您怎么吩咐在下便怎么做。”
掌柜的不由的多看他两眼,朱家倒闭才这么点时间,朱子玉身上的棱角居然都磨平了,很拎得清嘛!
“也好,那就先试一个月,做得好便留下,做不好还请你走人。”
朱子玉大喜,连忙作揖:“多谢掌柜成全。”
“你去跟原先的账房先生交接一下,明日便由你接手。”
朱子玉道:“掌柜,在下能否过半个时辰再来,在下与妹子一同进的城,她还不知在下找到了差事,在下去告诉她一声,马上便回来。”
掌柜的倒也好商量:“那你去吧!”
朱子玉告辞,欢天喜地地去绣坊街找朱珮去了。
朱子玉一走,柜台后的门帘掀开,一人走出来。掌柜的忙起身见礼。
“褚大总管,事情都办好了。”
褚大总管点点头:“暂时莫让他知道这里是沈家的产业。”
他是搞不太清楚大小姐心里怎么想的,朱子玉这厮曾经对不起大小姐,大小姐还帮他,这种人就让他自生自灭好了。
但大小姐有命,他不得不听从,大老爷说过,等大小姐成婚,京城的茶庄,绸缎铺就都送给大小姐当嫁妆,以后他也得听命于大小姐。
掌柜道:“小的明白。”
朱子玉到绣坊街,找了几家铺子终于看到朱珮从一家绣坊出来,眼睛红红的。
朱子玉走过去,朱珮见到他,拉着他便走,好像在躲什么似的。
“怎么了?”朱子玉问道。
“没怎么。”朱珮不想告诉他,刚才她碰到了熟人,一个曾经特别巴结她的小姐,被狠狠奚落了一通。
想到哥天天摆地摊,怕是收到的冷言冷语,奚落嘲讽更甚,哥也从未跟家人抱怨过。
“哥,你怎么过来了?不摆摊了?”
朱子玉约莫猜到发生了什么,识趣地没有追问,道:“我以后不用摆摊卖字画了,附近刚好有家茶庄招账房先生,我聘上了,一个月有五两银子呢。”
朱珮惊喜:“真的吗?”
朱子玉心里酸酸的,妹子的反应跟他刚才在掌柜面前的反应如出一辙。
以前,五两银子算什么?就算掉在地上,怕是都懒得弯腰去捡,如今五两银子,却是他们一家生计的保障,可以不用饿肚子。
“自然是真的,所以,你不用找事儿做了,赶紧回家去吧。”
朱珮欢喜道:“其实我也找了点绣活,就是工钱太少,不过,蚊子再小也是肉,能添补一点是一点。”
兄妹两欢心鼓舞,不用再为下一顿发愁,便心满意足了。
就在朱子玉入职茶庄账房的时候。
陆昭南被府里管事叫回家,一路发牢骚。
“小爷忙着呢,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不能等我下衙再说?”
管事得了吩咐,面上不敢露出半点喜色,怏怏道:“小的也不知何事,是王爷让小的来请您的。”
陆昭南郁郁,父王母妃似乎已经忘了当日的承诺,到现在也没再去荣国公府提亲,一天天的,鸡毛绿豆的事儿却总是来烦他。
回到王府,见到父王母妃,只见两位面色凝重,陆昭南心里不由打起鼓来。
“父王,您找儿子回来可是有要事?”
平南王重重叹气:“南儿,为父今日面圣了,想请陛下给你和杨小姐赐婚。”
陆昭南的一颗心猛的提到嗓子眼,可再看父王那严肃的表情,到了嗓子眼的心又猛地跌落底谷。
不用说,皇上肯定没答应,不然父王不能是这表情。
“父王,您说您找陛下作甚?陛下现在哪有这闲情管咱们的事儿?”陆昭南郁闷道,父王肯定是拉不下脸来去求荣国公,想另辟蹊径。问题是皇上自己正是焦头烂额之际,北境领兵的人选没定,北狄频频骚扰边境,又要整顿吏治,安抚苗疆。
平南王瞪起眼来:“你就不能听为父把话说完?”
陆昭南悻悻嘀咕,这还用听吗?答案您不是写在脸上了吗?
王妃实在忍不住了,嗔道:“王爷,您就别再戏弄儿子了。”
平南王:呃……
戏弄儿子不是你的爱好吗?还要本王配合你,这会儿倒是撇的干净当起慈母来了,他却成了不着调的父亲。
平南王干咳两声,依旧绷着脸,用严肃的语气道:“陛下已经准了为父的请求,待会儿赐婚的旨意便会到,所以,为父让你赶紧回来接旨。”
陆昭南眨了眨眼睛,又掏了掏耳朵,他没听错吧?皇上赐婚了?
“父王,皇上赐婚的对象是荣国公府吗?”陆昭南不敢确定,谨慎求证。
平南王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不然呢?难道你想换一家?”
“不是不是。”幸福来的太突然,陆昭南晕陶陶的,有点缓不过来,摸摸头,又挠挠脸,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