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钦勒姆！
南方行省唯一的军火制造公司，或者说，这本就是南部落的私产，是南部落组建私军的军工厂。
这是南部落一直梦寐以求拥有的军工厂，在当初，无论是艾良还是波多野，都曾经为此而在热泉市活动，虽然当初没能成功，但终于还是在莫测深入铁山秘境的那一个多月的时间，南部落不知道通过什么手段，整合了大陆上数个公司，最终建立起来属于自己的军工厂。
总之，这科钦勒姆对于南部落来说是重中之重，莫大署长曾经听史诗讲过，作为赫牛长老的麦克阿瑟·杰森在乌牛祭祀的授意之下，专门负责科钦勒姆的运营...
而此时，麦克阿瑟竟然提出要带白牛长老以及“长老未来男人”去公开参观。
不得不说，这有些出乎莫测的意料。
虽然已经能够确信自己成功打入了南部落内部，并得到地方众高层的认同，但是就这样被带去南部落武装集团最为重要的核心所在，还是让人一时间想不通其中原因。
就连史诗都同样皱眉，面对着脸上带着微笑的麦克阿瑟有些犹豫。
莫测此时并不好说话，也便没有出言询问，他已经考虑过是否有必要用读心术试探一下麦克阿瑟此时的真实想法。
赫塞未来圣女曾经对莫测说过，麦克阿瑟虽然位列南部落五大长老之一，但本人并不是契约者。
只是，在这万神之塔内，如果这么做的话还是有一些风向的，毕竟，半灵级别身份不明的强者倚天大师可刚刚离开，任何符源的波动都有可能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就在莫测同样犹豫要不要出手的时候，麦克阿瑟·杰森却是审视着赫塞未来圣女两人的犹豫，意味深长地笑道：
“两位莫要担心，我是一片诚意！”
“诚意？”史诗同样审视着联邦首富，下意识地出言反问。
“没错，是诚意！”赫牛长老似是深深地叹了口气：
“在祭祀大人座下，我此时最大的价值，便是这科钦勒姆公司了。”
“鄙人觉得，如果我能让两位参观科钦勒姆，应该能够展现足够的诚意...没错，白牛长老！我想与您，以及您的莫署长成为同盟！”
莫测却是心下吐槽...这特喵的，是准备不打自招了么？
麦克阿瑟自顾自地缓缓点了点头，仿佛是在确认自己刚刚所说的话，见白牛长老此时仍然处在犹豫之中，重新恢复了笑容：
“索菲亚女士，请允许我称呼您的名字，这样才显得我对您的尊重。”
“如果您对我的诚意感到诧异的话，我可以给您解释...”
“在这之前，我只想问您一个问题，不知道你是否会坦诚相告。”
史诗当然知道对方此时所说的事情干系重大，严肃地点了点头，从深陷情网中的小女人姿态恢复了赫塞圣女的庄严，沉稳说道：
“请说！”
麦克阿瑟闻言微笑，注视着白牛长老：
“你觉得，我们南部落能战胜潘多拉与联邦吗？”
史诗闻言顿时沉默了。
作为南部落的长老，她无法给出答案。
只要不傻，就算是身为南部落五大长老之一，史诗也能明白南部落想要与潘多拉或者联邦对抗的话，终究还是成功率太低了。
但是，作为长老的她要掂量掂量是否能直说，虽然麦克阿瑟表现出了意料外的坦诚，但是，谁又能保证对方不是虚情假意？
莫测此时适时地接过了问题，不急不缓地沉稳回答：
“据我看来，我们南部落很难战胜潘多拉！”
“虽然祭司大人具有与神比肩的力量，虽然我们赫塞人有着全大陆最聪明的头脑，有着让人难以想象的团结，但是...这些恐怕都不足以取得最终的胜利！”
“当然，这是莫某愚见，莫某人微言轻，身处南部落底层，还无法洞悉祭祀大人真正的实力！”
这一番话，说的进退有据。
作为白牛长老未来的男人，莫测初入南部落，自然是有着还不熟悉情况的新人光环，说这话留白的空间更大了一些...他这样回答，自然也是为史诗解了围。
而之所以直接代替史诗应承了下来，是因为他还是能通过表情上的判断，得知这联邦首富并不是在“钓鱼”，而是真的想要与史诗结盟。
麦克阿瑟·杰森闻言大笑，侧目看向莫大署长：
“莫署长真是快人快语！”
“在我们南部落，敢说真话的人并不多了，尤其在当前这个情况下......”
联邦首富再次将目光转移到史诗身上：
“我明白您的迟疑，呵呵...不用您回答，我可以坦诚相告，我与莫署长意见一致。虽然作为祭祀大人座下五长老之一，但是，我对战胜潘多拉持悲观态度。”
“当然，也如莫署长所说，也许我们真的低估了祭司大人的能力，或者并不清楚祭司大人有什么隐藏的依仗，但是从我眼中所见，我不认为具有挑战潘多拉的实力！”
这是再一次表现坦诚了，这老狐狸......莫测闻言点了点头，站在了史诗身后。
麦克阿瑟这么说了，史诗当然不会再有什么顾虑，叹了口气：
“你说的不错...”
“其实，不光是你，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只是，我们明明知道跟随祭祀大人可能是在做无用功，却又不得不为无法达到的目标而努力，这不得不说是种...”
“悲哀！”麦克阿瑟·杰森笑着说出了史诗没能说出的最后两个字。
联邦首富缓缓踱步，转身看着万神之塔外面的庄园，神情有些落寞：
“所以，我们到底在做什么？飞蛾扑火？自取灭亡？呵呵...索菲亚女士，你不觉得我们在跟随祭祀大人走上一条不归路么？”
等等，等等......
莫测虽然已经明白了这番对话的由来，但是仍然对此时麦克阿瑟似是想要说出的结果而感到意外。
这老小子，该不会想要投敌吧？不，也许不是投敌那么直接，应该是早就已经意识到了南部落走向灭亡的结局，从而想要给自己找跳退路吧？
麦克阿瑟·杰森不出意外地笑了笑：
“我知道和您坦白真实的想法风险很大，但是，我觉得您应该能明白我们的处境，并做出理智的选择。”
“既然不想走上不归路，为何不未雨绸缪？”
“当然，我并不是想要背叛祭祀大人，我所有的一切都是祭祀大人赐予的，无论是财富，还是地位，都是南部落与赫塞同族给我的，但是...谁又没有私心呢？蝼蚁尚且偷生啊。”
“我相信您能明白我说过的话，所以，我想与您合作！至少，这能够让我们在南部落内部相互照映，我虽然掌握这南方行省的财富，但是...却没有足够的自保之力，您作为五大长老之首，虽然手下有不容忽视的契约者力量，但是又缺乏物资的保证，我们双方合作，正是上上之选。”
“我们形成同盟，目标一致，也许还能延缓祭司大人对大陆宣战的时间，同时，我们还能够早做准备，一旦南方行省陷入火海，我们也有足够的力量脱离这风暴中心。”
话说到这里，已经不用再多的解释。
史诗凝重地点了点头，看了莫测一眼，似是思考了几秒钟，反问道：
“你我合作，自然是有益无害，但是...我想确认你合作的具体内容。”
“要背叛祭祀大人吗？”
“不！圣女，这太突兀与急迫了。”麦克阿瑟摇了摇头：
“谁又能保证，潘多拉对善待我们呢？毕竟，我们是赫塞人，是祭司大人手下的南部落长老！”
“如果我们真的背叛了祭祀大人，去做潘多拉线人，岂不是将命运再次抛向不确定的未来？”
“那你的意思是...”史诗问道。
“我们形成同盟，积攒足够的力量，当然...我们也可以与潘多拉或者联邦那边接触，但是，决不能为他们做事。”麦克阿瑟似是对这一番话早就有了无数遍的思量，说起来相当沉稳：
“强大，才是存世之道，只要我们手里握有足够强大的力量，握有让潘多拉与大陆都不得忽视的力量，我们便可以相机而动，将选择权纳入自己手中，这才能将命运握在自己手里！”
“呵呵，就算是祭司大人意外地成功了，最终战胜了潘多拉，掌握了整个大陆，我们也是开国之元勋啊！”
如果不是身份不合适，莫测此时几乎想伸手为这位大陆首富鼓掌。
说的...特喵的太对了！
这人真是个老狐狸，把一切都看的透透的，并已经将未来何去何从全都想好了。
嗯，颇有点人生智慧的味道...这老小子不甘陪着乌牛祭祀殉葬，靠自己又不能全身而退，这才不得不寻找能够合作的同盟。
毕竟，他说的没错，力量才是真正的存世之道！
只要他手里有一支足够强大的军队，或者一只不容忽视的契约者队伍，便可以在乌牛祭祀与潘多拉+大陆联邦的这场争斗中的夹缝中生存，到时候谁赢跟谁混嘛！
这是个真正的聪明人，永远不会立于危墙之下的那种。
而且...几乎不用思考，莫测便已经想到了这老小子想要与自己“未来老婆”合作的一个根本原因——这要形成了同盟，特喵的估计就是原本他与青牛长老劳埃德·麦伦的合作内容。
他们可是一个制造武器，私自提供给另一个，两个人合作弄了一个军火库，而且估计还要装备出一支私军......
现在想想的话，很容易理解了，他们两个当初勾连的内容就是现在对史诗说的这一番话，只是青牛长老劳埃德·麦伦意外地被莫测弄死了，赫牛长老麦克阿瑟再次陷入孤立无援却又抱着一大堆金钱的处境，这才重新物色合作对象。
而能够取代劳埃德·麦伦的人，呵呵，史诗这赫塞未来圣女看来是相当合适的人选啊！
麦克阿瑟似是成竹在胸，娓娓劝说：
“索菲亚女士，您是我最为敬重的长老，也是我唯一能够合作的人了。”
“红牛长老手下虽然遍布大陆，但是手中的力量太过于分散，而且她本人是祭祀大人心腹，很难有你我对于未来局势的清晰见地。”
“紫牛......他手中掌握着南部落大半的力量，是祭祀大人最为倚重之人，你我更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况且，就算他有与你我同样的心思，但是因为手中掌握军队的关系，如果合作经营起来也自然会牵扯太大，反而容易暴露。”
“如今，您是处于最有利位置之人，呵呵，虽然莫署长原本身处潘多拉，此时却已经与您永结同心，那自然也是您的人了......”
麦克阿瑟将目光转向莫测：
“我看人很准...呵呵，莫署长虽然已经宣誓入我南部落，并颇有功劳，已经得到祭司大人之看重，但是...我觉得莫署长也不是拘泥于意识形态之人。”
“您此时的监察署长身份，不也是正好能为我们所用？！通过莫署长的渠道，我们也就相当于打开了联络潘多拉的大门，更有利于我们在双方中虚与委蛇。”
这特么把我自己的因素都算进去了......莫测几乎钦佩无比。
这家伙想要做的事情，不就是莫大署长本人现在正在做的事情么！
这不巧了么这不是！
如果不是场合不合适，莫测很想握着麦克阿瑟·杰森的双手，热情地称呼对方知己。
不过，见缝插针可是莫测的拿手好戏，见话已经说到了这个程度，莫测直接应承道：
“赫牛长老所说在理！”
“莫某可是因为爱上了索菲亚，这才决定舍弃潘多拉之身份，投身进入南部落...长老所说不错，莫测绝不是顽固不化之人，更不会坐视我心爱的索菲亚拘泥于祭祀大人之长老位置，最终为南方行省陪葬。”
“白牛长老，赫塞未来第一圣女，我心爱的，美貌与智慧并存的索菲亚，我觉得赫牛长老所说的话字字珠玑！”
“您要慎重考虑！”
这一番话，说的简直在情在理，同时又兼顾了对“爱人”的关心。
考虑你个der啊！！！史诗当然知道莫测这一番诉说是假话，这小子又在拿自己做挡箭牌。
但是也明白了，自己此时没有其他选择——
无论是赫牛长老所说的合作，还是莫测的推波助澜，合作...的确是眼下最为合理的选择。
史诗神色冷峻地点了点头，再次看了莫测一眼，双手合十对麦克阿瑟行礼：
“既然如此，赫牛长老...”
“希望你我能够在这场风暴中携手共存！”
麦克阿瑟同样还礼。
莫测左右环视两人，三人最终同时笑了。
这以后的双面间谍，更好做了哈！莫测心下几乎乐开了花......而且，老子以后可就和联邦首富做“朋友”了。
魇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