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仪署长往日睡眼惺忪的表情被愤怒取代，恨恨地骂了一声后，怒道：
“其实就他妈两个问题，第一，这他妈是什么能力？”
“第二，谁干的！”
就在刚才，他手下惩罚者队伍险被重创。
如果反应慢一点，如果几人再离白光近一点，有可能产生无法挽回的后果？
会不会……造成契约能力永久消失？
即使警卫室内的大多人在监察署工作多年，并在的职业生涯中经历过无数风浪，此时仍然对刚才发生的事情感到后怕。
薇拉脸上忽然露出微笑：
“我…好像恢复了一点，能感觉到符源波动了。”
众人彻底松了口气…薇拉也逐渐恢复了!她可不像莫测有墙壁阻隔，又没猫叔离的那么远，几乎整个人被白光近距离冲击。
“至于是什么…”薇拉露出思考的神色，许久之后抿唇道：
“能够让契约暂时消散的契约能力…这一类的契约基本都是废契约，而且相当少见。”
“强烈的白光…我印象中并没有这样能力，当然，这可能因为所知有限。”
杨仪哼了一声：
“我将这件事上报，申请总部核实！总部的符源之语档案中应该能找到…潘多拉致力于契约者怪物的研究，有上千年的积累，应该能找到这种能力的记录”
“不！”莫测抬头看向杨仪，出声打断，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
“这和我们想象的完全不一样，事实证明…这不是契约能力！”
众人顿时一惊，齐齐看向莫测。
“莫测，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还有……”薇拉沉吟了几秒，回想到他当时的突然预警，顿时明白他应该有所发现…
莫测相当心细，总能从细节上推敲出别人看不到的问题…在某种程度上，在仅仅入职一个月的时间内，莫测有逐渐成为惩罚者队伍大脑的倾向。
薇拉问道：
“当时你注意到了什么？”
莫测一边回忆，一边叙述：
“这女人身体发生的异变是应该是被别人设定好的，目的就是为了攻击我们惩罚者！而且，她身体异变不是契约能力！”
“我当时得到这个结论…是退出房间后看到猫叔和卡莱尔时想到的。”
“猫叔整个下午都在门口看美女…”
看到猫叔疲惫的猫眼忽然一凛。
“额，不是，是在门口预警！”莫测改口：“这女人竟然直接出现在监察署主楼，她是怎么穿过猫叔守着的监察署大门？”
“她可能直接出现在一楼大厅门岗的，这绝对有问题！”
“难道除了卓烨然……又有内奸？内奸带进来的？”杨仪眉头已经拧成了一个川字。
他首先想到了内奸的可能，也最不愿意接受这个推测——他作为署长，手下的监察署内奸频出，这是失职。
莫测摇头：
“有可能是内奸，但是不能确定……确定这女人有问题是因为我对她用了读心术，得到的结果竟然是她没有心声。”
“没有心声？”众人面露异色。
莫测笃定点头，叙述当时的整个过程：
“正常情况下，活着的铁民一直都有心理活动，即使在不刻意想某些问题的情况下，思维也在伴随着铁民的行动在潜意识中活动…我以前使用读心术能够验证这一点，读心失败还是第一次！”
“首先想到的可能是…这个女人是死人，被操纵尸体之类的契约能力控制。”
“不管怎么样，至少能说明这是一场针对监察署的蓄意攻击，幕后的人通过女人这个媒介达到目的，后来…又想到了猫叔，这女人竟然在猫叔没察觉的情况下穿过大门，更让我笃定这一点！”
“至于后来发出预警…”莫测看了看卡莱尔，指着凯莱尔鼻孔上仍然挂着的血痂道：
“是因为卡莱尔！”
“卡莱尔一直开启着契约能力，为什么没发现危险？或者说，这女人是如何欺骗过卡莱尔对于危险的感知？”
“我想到了一个可能！”
莫测环视众人，目光再次落到卡莱尔身上：
“你的危险感知能力，是不是只对自己认知中的危险产生预警，而不是对所有客观环境中的危险都能有反应？”
卡莱尔茫然的思考片刻：
“你是说，我只能感知自己所认为的危险？好像…是这样的吧。”
见卡莱尔不大笃定，莫测举了个例子：
“假设你在两岁的时候觉醒了能力，但当时只是个孩子，不知道触电的危险…你的能力就无法预警因为淘气而触碰电源。”
说到这里，卡莱尔豁然明白，连忙说道：
“没错，的确是这样的！我知道尖锐的刀子危险，所以才能在有人手持尖刀靠近的时候察觉危险；不知道什么样的男友危险，所以……能力不能帮我找到合适的男朋友！”
这个比喻相当古怪，莫测哑然…和众人对视了一眼，从大家眼中读出一种无语的情绪。
卡莱尔忽然面露古怪，疑惑道：
“但是…这样说好像也不全对啊！在昨天攻击兴隆山庄夜总会的时候，我以前不知道总部的传送阵，但是仍然在传送第五首席的时候感知到了危险。”
“这就是问题所在！”莫测凝眉，沉声说道：“因为你的前提是——符源意味着契约能力，契约者有威胁，所以在认知中确定契约者或者符源波动后会在能力下发出预警……强烈的符源波动传来时，你预警到了！”
杨仪闻言，顿时意识到莫测在表达什么，诧异到：“你是说…”
薇拉撑起身体，问道：“在卡莱尔的认知中，强大的符源有危险，所以她能对相应的符源波动发出预警，在这个前提下，她却没有预警女人靠近监察署，所以……”
“女人身体的异变，并不是来源于符源能量，也并不是来源于契约能力！”
“没错！这女人是普通人！”莫测站起身来，继续解释：
“还有一点，女人身体发出白光时，我们察觉到符源波动了吗？我当时能确定，根本没有丝毫的符源波动！”
薇拉陷入沉默…似乎在回忆当时的感受。
罗青则是飞快和丽贝卡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神中得到否定的答案…
卡莱尔更是笃定：
“莫测说的没错！当时的确没有符源波动，虽然整个警卫室被光芒充斥，但是并没有符源波动。”
薇拉同样点了点头。
罗青也说道：“我和丽贝卡在周围搜查，之所以回来，是看到了这里发出的强烈白光，而不是感受到符源波动。”
白光蔓延的时候，并没有符源波动产生！
女人发出的，能够暂时让契约者能力消散的白光，并不是来源于契约能力！
这样…却得到了一个更加匪夷所思的结果——
这意味着女人不是契约者，为什么身体能异变，为什么能发出消散能力的光？！
普通人怎么可能发光，而且这光还能限制契约者，影响契约能力？
推论过程实实在在的摆在所有人面前，结果却足以让人震惊！
莫测起身，注视着已经成为一堆焦炭的女人尸体，顿了顿说道：
“这也就否定了前面的一点，这女人不是被操纵类的契约能力操纵的…如果被操纵同样会有符源波动，同样会被卡莱尔察觉！或者…对方用了能够隐瞒能力操纵的方法！”
他深吸了口气，说道:
“现在的问题可以总结了…第一，这女人是怎么诡异地到达监察署大厅前的？”
“第二，这女人为什么没有心思？最初我认为她是死人，被操纵…现在看来并不对，那么…为什么会读心失败?”
“第三，她身体的异变，发生的白光都不是因为契约能力，那么究竟是什么？！”
“只有搞清楚这三点，我们才能顺藤摸瓜，有针对性地推演背后是谁主导这一切，否则只能盲目地去猜测是南部落，是白银之手，还是其他什么人…”
只有先知道是什么，才能通过逻辑去推论第二个问题…谁做的！
但是，是什么的这三个问题此时摆在所有人面前，而且，每一个都不好解答。
诡异地通过猫叔所在的大门；活着的情况下却无法读心；能够暂时消散契约能力的身体异变…在不被契约能力操纵下是如何做到的？
这相当于…一个普通铁民做到了以上三点！
匪夷所思。
如果有什么少见的契约能力主导这一切，倒是更容易让人接受。
警卫室暂时陷入寂静……
杨仪顿时骂了一句：“根本特么地想不通啊！”
“是啊…”薇拉叹了一口气，看向莫测：“所以，当时你意识到了这一点！”
“你在通过推导之后得出这个结果…你觉得来自女人的威胁并不是契约能力，我当时的应对存在问题。”
“常规情况下，我当然防备女人是契约者…但是，她根本就和契约能力无关！湮灭手铐无法限制对方，盾牌也不行，所有的契约物品都可能不行。”
“所以，你对我发出预警，对着女人射击？”
莫测点了点头：“嗯。我原本想打死她能中止异变，可惜失败了。”
薇拉脸上严峻无比，却用诚挚的语气说道：
“事实证明，你是对的！”
“你在得出让人难以相信的结论后，竟然能笃定的相信这个结论，并在极短的时间内做出反应…如果不是你的提醒，我可能没时间逃出那一段距离，可能白光爆炸的时候就处在女人最近的位置……这么近的距离下，后果不堪想象。”
薇拉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莫测摇了摇头，谦虚道：“用逻辑排除一切不可能，剩下的结论再不可能也是真相！”
这句话让在场众人短暂的愣了愣神…杨仪目光深沉地打量莫测。
“排除一切不可能，剩下的…就是真相。”罗青喃喃念道。
莫测挥了挥手，岔开话题，提出了另一个更加让人不安的预想：
“各位，虽然我们现在想不通这几个问题，却仍然能够确定这是一场蓄意的针对，摧毁契约物品就的能力就已经足够恐怖了！”
“我们假设一下，如果这东西被某些人掌握……”
杨仪心中猛然一震，眼中满是震惊，没用思考就接着说道：
“如果这鬼东西被某些隐秘组织掌握，即使是普通铁民，岂不是同样有了对抗契约者怪物，对抗潘多拉的手段？！”
杨仪的话语顿时提醒了众人…预想到这个“鬼东西”所能带来的后果，所有人眼中都流露出震惊之色。
莫测：“不是如果，是已经被幕后主使掌握了！”
“因为……今天的攻击是预谋好的。”
杨仪瞬间便想通了这个关节，整个身体猛地一凝。
既然是蓄意预谋，这东西只能已经被人掌握了…对方大概率会是组织一类的机构，因为个人发动类似这种恐怖袭击的话，还是很难做到的。
这白光…如果能够重复使用，无疑会成为对抗惩罚者的利器，即使以牺牲铁民生命为代价。
生命算什么，在隐秘势力眼中，生命绝对不算什么，更何况只是普通铁民！
如果这白光能被控制，能被大量使用…即使有数千年在契约者世界积淀的潘多拉也不得不正视——
在这白光面前，契约者的优势将荡然无存…
“这……”杨仪双腿不受控制地来回踱步，几圈之后站定：“不行，这件事情必须马上上报！”
说着，就要走出警卫室。
“署长。”薇拉则是起身，问道：“监察署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杨仪思忖了片刻，说道：
“既然有人针对我们，而且是这种方式的话…科特妮安排一下，热泉市监察署处于最高警戒状态！”
“我说的是监察员…惩罚者怪物们还是由你安排，我们明确分工！”
普通监察员的警备力量不容忽视，也是当前局面下唯一的应对方式——毕竟，普通铁民不会被白光影响。
“最近原来越不平静，要追查的事情越来越多。”薇拉见署长和科特妮去安排相关事宜，叹道。
至于莫测，他此时的感觉则是……
整个罗迪尼亚大陆暗流涌动，仿佛要有什么大事儿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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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这几章写的超级费劲，但是涉及后面的情节，不得不叙述清楚
好在，终于渡过这一阶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