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达斯·弗朗哥这样说，莫测凝望自称艾良秘书的年轻人，嘴角却挂起了彭斯式的微笑：
“你说的对，是我太心急了。你知道的，我不是艾老板那么有耐心的人。”
达斯微耸双肩，表示认同，再次示意莫测下楼。
莫测将双手插进风衣口袋，颔首示意达斯先走，这才跟上脚步。
之所以如此谨慎，是因为眼前的年轻人在出现的一瞬间，莫测就发现他身上若有若无地传来符源波动，微不可查，但是在仔细辨认后，却又实实在在存在。
这个达斯·弗朗哥，是契约者！
本来，以艾良的身份，贴身秘书或保镖是契约者并不让人惊讶，但是刚刚还在思索艾良是否发现彭斯·罗德曼是假扮这个问题的莫测，心脏却是猛然抽动，忽然意识到眼前的情况并不正常。
自己就在兴隆山庄夜总会六楼，艾良如果要见自己，随便派个人来通知就行，没必要派秘书，而且是契约者的达斯亲自来请…这是一个很小的细节，也许并不意味着什么，但是莫测仍然敏感的察觉到异常。
该不会…艾良真是发觉了彭斯不是本人，特意让身为契约者打手的秘书“押送”自己过去，在兴隆山庄的某个地方做好摊牌的准备，或者验证自己的身份吧？
这种可能性不能排除！
之所以废话闫司长的事情，只是看似随意的套话，达斯回复的“等见完艾老板之后，再回来收拾…”，这句话倒是让莫测心安了一些，既然还能回来，那说明艾良邀自己过去并不是发现什么端倪…如果真是这个目的，恐怕自己会被当场格杀，哪还有“回来”的机会？
希望不是…不是电视剧中那些仇杀的诓骗桥段吧，说是回来再怎么样，其实都是有去无回…莫测发现自己脑补的有些过分了，连忙收住心思，在风衣口袋中的右手摸了摸左轮手枪，暗暗推开保险。
扫了一眼前面带路的达斯，莫测驻足，左手抽出一根雪茄，不慌不忙的点燃。
达斯发现莫测的动作，倒是也不着急，脸上带着轻松的笑意，安静等待…
不急，也不催促，也并没有什么紧张的情绪，应该没接到必须把我“押送”过去的命令……莫测用余光打量一眼达斯·弗朗哥，心下安定了许多，随手示意年轻秘书要不要来一根。
达斯依旧保持微笑，摇了摇头：“艾先生很讨厌烟草的味道，作为他的贴身秘书，我早就把烟戒了。”
“呵呵，这样你的人生将少了一种享受。”莫测适时扮演彭斯的粗犷，笑骂了一声：
“我最烦老艾这种矫揉造作的样子，像个娘们儿…”
听到调侃老板，年轻秘书脸上的笑容忽然消失了，冰冷的眼神一闪而逝，却又马上恢复轻松随意的样子，只是笑容幅度少了少许。
这小子很介意我调侃雇主，对艾良很尊重啊…虽然年轻秘书的表情变化只有那么一瞬间，但还是被莫测捕捉到…
“您需要适当对艾老板保持适当的尊重…”达斯皮笑肉不笑的说道，露出一口白的有些渗人的牙齿：“除了您，其他在老板面前抽烟的人…”
“都被干掉了吗？”莫测适时的接话。
达斯没在说什么，转身继续带路，似乎在用行动表达自己的不满。
老莫却因为这个小插曲，为自己下一步的试探铺垫好了聊天的契机，如果没中途抽烟这个动作，直接询问显得有些生硬，他一边走一边用烦恼的语气问道：“老艾这么着急见我做什么？”
“要是没什么正事，那就太扫兴了…原本想打两局桌球，就去四楼找个女人睡觉了…一个愉快而又轻松的夜晚。”
达斯并没停下脚步，一边走一边转头看向莫测，眼神中满是玩味：
“您怎么知道老板着急见你？”
额…我说错话了！莫测马上意识到自己失误，马上回复：“让秘书亲自找我，难道不是什么急事儿？”
这句话完美掩盖的错误，达斯再也挑不出什么纰漏，这才回过头去：
“等去了，您就知道了。”
嘴风还是真严啊，这家伙…莫测跟着秘书从六楼一直到一楼大厅，达斯仍然继续下行，明显是走向地下室。
艾良要在地下室见我？奇怪…为什么是地下室？
不行…确定不了对方的真实意图，不能完全保证自己安全，必须做点什么，虽然已经猜测这次见面大概率没什么危险，但是种种异常还是让莫测警惕起来，他伸手按住胸针，符源一闪而逝…
隐匿！
因为背对着自己，而且用手掌挡住，达斯并没有发现微弱的红芒。
待隐匿开启后恢复原状，莫测这才扣动机械手表：
【罗青，二十分钟内我没说话，你上来接应，主楼地下室。】
罗青就在山下…这是早就安排好的后援。
务求简短的留言之后，莫测右手手套的符源无声滚动…
延伸！
符源之线快速沿着手掌流入地面，并飞快追上前面的达斯，攀上秘书的双腿…不得不说，有了延伸的加持，符源流动操纵半径大了不少，也更为方便，如果是以前，莫测就得想办法和对方握手，在略显黑暗的地下室，这举动既突兀又不安全——谁知道达斯会不会一个激灵，下意识拔枪给自己来顿子弹大餐…
当然，这要在隐匿的掩盖之下…否在一切都是空话。
在这个过程中，莫测一直攥着手枪，谨慎盯着年轻秘书，对方是契约者，如果被对方有能力让隐匿失效，发现自己的动作，那就只能……先下手为强，然后…没有然后，夺路逃命去吧。
幸好，对方毫无察觉，只是随着步伐，愈发深入地下室的昏暗。
「……艾娘也真是的，非要见这个彭斯·罗德曼，他明明最讨厌这种粗鄙的男人…哎，他们在合作，没办法的事儿」
达斯·弗朗哥的心声出现在莫测心里…
然后，莫测的嘴巴不由得张大成为o型，眼皮狂跳，剧烈的表情变化几乎不受控制…夸张一点说，差点让“面具”的变脸功能失效。
我勒个去…!!!!
我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莫测几乎目瞪口呆，足足几秒钟忘记了呼吸，差点导致自己胸闷。
艾娘……艾良，这种女性化的称呼…明显属于一个人啊！莫测观看昏暗中的达斯背影，原来你们是这种关系…不得了不得了。
惹不起啊惹不起…
怪不得，我说艾老板像个娘们儿，秘书小老弟这么有敌意的警告…不，这种警告似乎还有另一种意思，似乎担心我成为他的竞争对手…呕……呕！
莫测无声的干呕几声…想不到啊，老艾，原来你是个小受。
这……不由自主的回想一遍当初几次和艾老板的谈话，脑海中浮现的情景愈发和艾良超出寻常的“文质彬彬”完美契合…那表情，那神态…我终于明白了，不得不说，艾老板，你掩饰的真好。
如果不是用读心术，巧合滴读到你的秘书，这种匪夷所思的秘密，估计谁也发现不了……我也真奇怪了，彭斯有秘书聂漪，是某种暧昧关系，你有秘书，竟然也能是那种关系…怎么的？罗迪尼亚大陆可以不分性别，所有的秘书都能和雇主有一腿是吗？这特么是不是已经形成某种诡异的社会风俗…
我说呢，作为兴隆山庄的老板，具有无数头牌私产的你，怎么会对手下如云般的美女做到毫不染指的…原本佩服你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却没想到你是龙阳君…
莫测心中无限吐槽，倒是放心下来，看来这次略有异常的见面应该没什么风险…如果真是发现彭斯有问题，是下套围杀，专职秘书还能有心思想着结束之后回去和老艾温存？
不过…另一个严峻的问题摆在莫测眼前…
我特么怎么支付代价？
艾良和眼前的小秘书明显对此事严格保密啊，我特么难道要当场戳破？讽刺一句艾良向娘们，就引起这小子这么大反应，我要是直说…估计这家伙会当场拔枪。
晕…早就知道做卧底工作，不要随意使用读心术，这回带来麻烦…我特么手贱啊…规避掉了见面的风险，却把自己带入更大的风险中！
伴随着头疼从轻微开始快速加强，莫测咽了口唾沫，叫了一声：
“达斯小兄弟。”
达斯驻足，疑惑回头，用目光询问意欲何为…
“那个…”
达斯眼中的疑惑在加重…不行，犹豫不决的样子可不符合彭斯的人设，莫测在风衣口袋中攥紧手枪，感觉说话比扣动扳机要难上万倍。
注视着年轻小秘书的目光，莫测咬牙，决定将直男的嘲讽进行到底：
“艾老板是不是很讨厌我这种粗狂的男人？”
达斯听到这没头没尾，却又说中心事的一句话，顿时诧异地瞪大眼睛…然后，他就看到眼前的彭斯·罗德曼笑了，笑的很狂放，略带讽刺的口气：
“女人都会觉得我很有魅力，如果他觉得我这样的人讨厌，只能说明他是个娘们儿…不，是个不正常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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