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次投资让米尔斯几近破产，矿山的出产量并不如费德罗先生原来的预期，而且新建造的炼钢厂因为经验不足，事故频出…”
“最终，铁神再一次眷顾了商人米尔斯·费德罗，当然，这也源于他卓越的投资眼光…在濒临破产的情况下，米尔斯仍然没有中断北大洋保险公司的财产保险，甚至在资金紧张的时候增加了保额…在连续半个月的暴雨下，本就风雨飘摇的东部矿山坍塌了。”
“这场事故虽然导致近百名矿工的死亡，但是米尔斯仍然让北大洋保险公司的赔付金额达到了天文数字，最终宣告破产……三年前，有足够资金的米尔斯收购了雷鸣登……”
这操作……莫测从报纸上的信息读出一丝阴谋的味道，不禁感叹这个世界太疯狂了！
雨人……发财全靠下雨啊！
骗保的手段着实有点骚。
放下资料，莫测揉了揉发酸的眼睛，看到外面已经深夜，不禁感觉一阵困顿。
还好，平时都有人值班，惩罚者队员办公室内有张公用床铺，莫测将叠成豆腐块般规整的被子摊开，还没等躺上去，办公室的门被开了。
小白…
双眼迷茫的打量了一下办公室，小白目光没在猫叔身上停留，而是直接落到了莫测这边：
“口渴…”
声音空灵，如同天籁…
猫叔迷迷糊糊的抬起头来，看了看莫测：“照顾灵偶是夜班工作之一，你去吧。”
啊…莫测愣了一下，连忙拿起水壶，穿过黑透的走廊去水房接了一壶水。
“要烧开喝，你先坐着！”看到小白仍然机械的站在办公室门口，莫测指了指里面的座位。
小白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但是什么都没说，一步一步的走进办公室坐下。
莫测将水壶放在办公室的燃气上，转头向猫叔问道：
“灵偶没有生活能力吗？”
“没…平时都是后勤的三位女士照顾。”猫叔懒洋洋的解释道：“晚上后勤人员回家，就由值班的惩罚者代替。”
“和宠物差不多一样…”
“当然…他们也是可怜人，一次代价没能支付，就变成了这样。”猫叔似乎是叹了一口气：
“契约者时刻走在危险的边缘。”
水开了，莫测不得不找了两个杯子，将滚烫的热水来回倾倒，直到摸上去感觉适宜，这才递了过去。
小白用涣散的瞳孔注视了莫测很久，这才端起杯子，将里面的半杯水一饮而尽。
放下杯子，嘴角还挂着两颗水珠…
莫测想要伸手擦去，又觉得太过冒犯，顿时有点进退不得，猫叔看了笑道：“灵偶没有自主意识的，不会怪你粗鲁。”
说完，老猫叹了一口气：“送她回去吧，还得监控符源波动呢。”
莫测这才带着小白出门，303室就在队员办公室的对面，只是刚刚拧动门把手，胳膊突然被小白拉住。
诧异的转头过来，莫测看到的是一张精致的脸，薄薄的嘴唇微张：
“要尿尿。”
额……刚喝完水，消化的这么快？
怎么办…莫测有些尴尬。
还没等下定决心，小白已经迈步，领着他便走。
一男一女默然的穿过黑暗楼道，来到卫生间的灯光前，小白这才松开了手，自己走了进去。
原来不用进去……
“呼~~~”，莫测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其实自己都有点不明白为什么这么紧张。
想多了不是什么好事……
小白出来了，面无表情的重新拉起了莫测的胳膊。
两个人再次沉默，小白拉着莫测的胳膊，如同机器人一般木讷的往回走。
“你自己能上厕所啊，为什么还拉着我？”莫测问出了心中的疑问：“难道怕黑？”
小白驻足，灰色的瞳孔中是一个身穿黑色制服的莫测，思考了好一阵子，薄薄的嘴唇问道：
“黑是什么？”
……莫测一时语塞，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这个问题。
难道要从眼睛可以感受到特定波长的电磁波说起？超过或者低于这个波长的电磁波因为眼睛无法识别而黑暗……
灵偶的思维还真是奇怪啊…不，猫叔说他们没有思维，不知道他们心里在想什么。
莫测突然有种想试试的冲动…用自己的读心术。
一直走到303室的门口，小白站住，歪着精致完美的脸庞转头，看向莫测，僵硬的说了一声：
“谢谢…”
看到小白就要进入房间，莫测鼓起勇气，暂时压下“作死”的担心，手臂上灵性顿生…
充沛的符源沿着胳膊穿过小白纤瘦的双手，没入她的身体之中。
小白身上橙色的光芒隐隐浮现，明显发觉了莫测的动作，疑惑的注视莫测的脸，仿佛要把他看穿一般。
并不像莫测推断的那样，灵偶因为没有自主意识而没有心声……
他清楚听到了小白的声音：
「符源之语，“延伸”，源石编号6，3，9，12，8，2，5。」
「符源之语，“延伸”，源石编号6，3，9，12，8，2，5。」
「符源之语，“延伸”……」
…
小白的心声像是一个复读机一般，一遍一遍的重复这句话！
符源之语！
延伸！
还有符源的编号…莫测惊讶的难以自制。
小白的心声居然是符源之语！
为什么自己能听到灵偶的心声？而且心声的内容是符源之语！
莫测来不及深入思考这个问题，略一沉吟，皱眉问道：“小白，你的契约能力是延伸？”
小白仍然满脸疑惑，但是听到莫测的话，还是肯定的点了点头。
果然…不光小白给与了肯定的答复，莫测已经清楚的感觉到自己头痛消失了。
顿时心中刮起一股狂风…
因为小白身上隐隐的橙光，莫测早就猜测小白变成灵偶之前，应该已经到达了橙级…而听到的“延伸”，源石编号中有一颗12号的橙级源石，按照猫叔的培训内容，符源之语的等级以其源石中最高等级为标准，那么延伸这个符源之语无疑也是橙级。
都是橙级，莫测自然而然的想到这可能就是小白之前的契约能力！
结果是毫无疑问的，自己因为说出了“真实”的猜测，所以支付了窥探小白心声的代价，而且小白本人也点头承认她的契约能力就是“延伸”！
莫测惊异的看向小白……
完全没想到灵偶的心声居然是自己契约能力的符源之语！
自己居然能够窥探到灵偶的心声！
莫测和小白相互对视，一个人脸上满是惊讶，一个人脸上满是迷茫，直到一分钟之后，小白秀美的脸上才皱起眉头，轻轻的松开抱着莫测胳膊的双手，没有血色的薄嘴唇吐出两个字：
“坏人！”
这是发现了自己窥探，对这种行为表示的排斥……
莫测顿时感觉脸上有点发烧。
这就像偷窥被别人发现，即使对方是个没有自主意识的“人”。
好害羞……
看到小白重新回到303室，伸手扶住墙壁上的“天眼”，莫测难以抑制的陷入了狂喜。
能窥探灵偶的符源之语，这可是个金手指！
潘多拉封锁符源之语的流通，自己却能够通过契约能力得到珍贵的符源之语……
目标是灵偶！
透过303没有关上的门，莫测转头看向平躺在床上的另一个灵偶，赫塞人多米纳克。
看到小白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天眼”上，莫测轻轻的走进303室，站到多米纳克的旁边，将“魔抓”伸向了躺着的赫塞人。
……
「符源之语，“气爆”，源石编号2，2，3，4，7，2，1，3。」
「符源之语，“气爆”……」
红级！
气爆！
再次验证，自己的读心术真的能读取灵偶的符源之语！
莫测小心翼翼的将编号记在心里，这才轻轻的对多米纳克说道：“你变成灵偶前的契约能力是‘气爆’。”
头痛消失了，莫测一遍遍的重复两个符源之语的源石编号，直到记住……
多米纳克没什么反应，整个过程都在保持着沉睡的姿势，比小白更像机器人。
莫测感叹了一下多米纳克五官的完美，连忙收敛心思，轻手轻脚的离开303室。
在带上门的瞬间，莫测再次看到小白注视自己的目光，眉头微皱：
“坏人！”
莫测顿时头大，回顾了一下《天罚》，确认自己并不违反。
而且也没给小白和多米纳克两人造成什么伤害…
“我不算好人，但也算不上坏人…我是个普通人。”莫测扶着门把手，一本正经的向小白解释。
“普通人…”小白脸上再次出现茫然，似乎在思考这个词汇的意思，只是许久之后仍然难以理解，再次将手掌放在“天眼”之上…
看到小白的瞳孔涣散，将注意力放回在探查符源波动上，莫测这才关门，离开了303室。
看到走廊尽头309室，也就是队长办公室灯还亮着，莫测沉吟了一下，走过去敲了敲门。
“进来…”薇拉的声音。
推门而入，房间里面飘散着浓浓的烟雾，薇拉正在摆弄桌上的几颗手榴弹，旁边的烟灰缸里面堆满了烟蒂，似乎稍有震动就会从里面掉出来。
咳咳…莫测剧烈的咳嗽了两声，连忙走到窗边，伸手拧开了窗户。
“抱歉…”薇拉脸上仍然挂着平时常见的微笑：“一边工作一边抽烟，一不注意就过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