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阎君

除了那日来得快去的快的电击惩罚,岑欢再没听到系统的任何声音,仿佛人间蒸发,若不是骨头隐隐作痛,岑欢几乎以为那是一场梦。

几番沟通无果,岑欢暗自想,搞不好这个系统就躲在暗处看她如何着急跳脚,既然如此,总归她现在回不去,倒不如想想怎么享受人生。

岑欢曾经在穿越小说横行的年代也设想过梦回古代第一件事,就是要研究古代街头小吃。

纯天然无污染的糖葫芦,还有顶顶糕,酸辣粉,岑欢想得口水直流。

见岑欢要出门,福妈叫人套了车马,作为一个侯门贵女,骑马是不可能骑马的,岑欢也是上了马车才知道,马车的颠簸的程度堪比小汽车过山路。

好在还有专人给她按头按腿,不然出个门骨头都要散架。

她喜欢极了两个贴身丫鬟的按摩手法,这下也不想景桓给她们赐名,不顾福妈的反对给她们分别赐名:霜降,秋分。

不然她都不好分辨这两个人谁是谁。

街道上的人络绎不绝,来来往往的商贩叫卖,有微风杨柳吹拂,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不过令岑欢有点失望的是,除了冰糖葫芦是真的有,再就是包子,啊那些所谓的顶顶糕,馄饨,酸辣粉,根本都没有!

这究竟是个什么落后的时代,这也没有那也没有,叫什么街边小吃?

岑欢好奇的盯着那一缕缕炊烟,不知道就那些干巴巴的几样,怎么还有人吃?这些人还不会享乐,要是她搞个骨头熬出一大碗浓汤,再下一个馄饨,绝对在这条街上赚翻啊!

她一面仔细观察,一边在心中幻想着她的挣钱大计。没办法,五十两的嫁妆,当个阔夫人是不能当了,发家致富经商还是有点可能哦。

凭借她腹中凝聚了中华五千年的吃货智慧,她甚至已经开始留意在哪里选一间铺面出来。

福妈见岑欢掀起帘子根本没有放下来的意思,于是靠在车窗边板着脸:“夫人,这边往来闲杂人等太多,不如去前方的悦来酒楼包厢。”

说是提议,其实马夫已经得了话头打那边走过去。

如果是平时,岑欢大概就碎了福妈,可是她如今看这个NPC跟看系统似得,哪儿都不顺眼,她掀起帘子就扶着调下马车,冷哼一声:“福妈若不习惯就先回去,我还想在这头逛逛,秋分跟我,霜降你陪着”

福妈暗叫不好,这几日夫人不知道是不是在主子那里碰壁,成日里想东向西的,要是把人看丢了,她这张老脸日后也在主子面前抬不起来。

见福妈灰溜溜跟上来,岑欢撇撇嘴,注意力被前面吆喝声吸引。

前面人头涌动,呼叫呐喊一声接着一声,她挤过人群,原来有人在比赛划龙舟!

岑欢眼前一亮,跑在最前面的领头是个精瘦的小伙子,一举一动看着就很有力道,就在这时,仅落后第一名一步之遥的2号船忽然一下划过,一个浪花泛起,那精瘦的小伙子差点没被卷。

跟着看的人情不自禁悬起心来,岑欢看那精瘦的男人半天还不出力,急的大喊一声:“冲啊,超过他。”

她几乎是吃奶的劲儿都喊出来,脸都涨红了,许是周围人看着有趣,也跟着叫起来。

不远处的某巷子里。

“阎君,属下无能,被他混进人群跑了。”一身黑骑铠甲的男人跪在地上,身后,还有同样打扮的数十名男子。

而站在他们面前,浑天然的这种睥睨天下的气势,赫然正是景桓。

“哪又如何?都杀了。”

这些人是素来就只会服从命令,杀一人和杀一群人对他们来说没有差别,因此没有都没有眨一下。

“是。”

霎时间,方才还欢乐的人间天堂变成了人间炼狱。那些刚刚鼓舞龙舟的小伙子们,眨眼就被射成筛子。

同时,那些人带着铁骑将街道分成两边:“黑骑军办事,闲人回避。”另一半的街道里,不管是老人还是小孩,都被毫不留情的一刀毙命。而街道的这一边,全部被叫在原地,不得乱动。

世人皆知,黑骑军是皇帝的亲信,专替皇帝办朝臣不能办的事情。

传闻他们还养了一群毒师,就是为了更利于杀人于无形。

而黑骑军的统领,人称阎君,亦是冠军侯次子景桓。作为两兄弟,同父同母,一个是天下称颂的兵马大元帅,一个却是专门赶尽杀绝挨着骂名。

这也是为何景桓出身高贵,在京中名声大却根本没人愿意把闺女嫁给他。毕竟这般出身,就算是不能生育,上赶着求过继的也大有人在。

生前树敌太多,难免招致九族祸端,那些个世家们哪个敢?

可真当岑家人跳出来以后,一听这么个泥腿子嫡女,众人又开始觉得她配不上。真当是自己吃不着,又嫉妒人家能吃。

岑欢被秋分和霜降护着在靠,周围满是呼天抢地的哭声,她眼睁睁看着有一个孩子的母亲哭着朝自己的孩子奔去被一刀砍死。

生于太平盛世的她,第一次如此清晰的意识到,她是真的来到这个任意予取予夺生命的冷兵器时代,这里没有法度规章,谁站在权利的顶端,谁就有资格主宰别人的命运。

不,她不要留在这里。

岑话满脸煞白,手心都是冷汗。脚像灌了铅,她站在那里,既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又恨这个落后封建的国度。

人群瑟瑟发抖,随着死的人越来越多,周围逐渐陷入死一般的寂静。这时候,“噗通”一声的水声,就显得特别大声。

那是一个三岁左右的孩童,约莫是刚学会走路,头上还带着破烂的帽子,扑腾扑腾的在水里,像鸭子一样。可没人笑他,众人皆面露不忍,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黑骑军划了道,若是超过这条线,那黑骑军杀起人来,可不管什么理由。

那孩子在水里浮浮沉沉,岑欢眼睁睁看他没了动静,眼睛酸胀的厉害。

凭什么皇帝办事,就能随意夺取别人的性命。

岑欢凭着一腔孤勇,将那孩子从水里救起来的一瞬间,黑骑军立刻调了人过来,福妈见势头不对,将手里的令牌递给上前的黑骑军。

“我们是景家的女眷,大人只需将这个令牌递给今日负责的大人便是。”因不知道今日领任务的是哪位,福妈也不没有透露太多。

只好巧不巧的,今儿当职的正是她家主子。

看景桓沉着一张脸走过来,福妈觉得自己这半辈子的脸都要丢光了。把夫人带到这么危险的地方,不仅没看住夫人,还任由夫人乱来。

“怎么回事?”

福妈当下不敢隐瞒,将来龙去脉交代个干净,满脸羞愧的站在一旁。此时岑欢已经将那孩子带上岸,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落水时间太长,孩子已经没有了呼吸。

泡的发白的小脸毫无生气的躺在那里,岑欢拼命的按着孩子的胸口,学着记忆力心跳复苏步骤不断给小孩子拼命按压。

景桓看着岑欢不厌其烦的重复动作,心中没由来的升起一丝烦躁:“够了,他已经死了。”

说着他还想上前去拉岑欢起来,却被岑欢反手一挥:“别碰我。”

那帮黑骑军奉景桓为尊的样子,岑欢还有什么不明白?

“好玩吗?”岑欢红着眼睛看向景桓:“人命如草芥,你说杀就杀,就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是不是很爽?”

“放肆。”这女人怎么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景桓一时间有些拿不准这个小孩是否跟岑欢有什么关系。

正当两人僵持不下,小孩子连着几下咳嗽,将嗓子眼的水全吐了出来,方才悠悠转醒。

岑欢也不知道为什么,心口的那股气忽然松了下来,怎么办!景桓是她的攻克对象啊!她刚才在干什么?为了书里面的NPC竟然跟任务对象摆脸色?

难道真的回不去了吗?

此刻另一半的街道已经被训练有素的黑骑军打扫感觉,除了空气中残留的血腥味和地上的水渍外,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

“阎君,那名毒王已经被成功击杀,与其接触的所有人也已经清扫完毕。”

毒王?

岑欢一愣,是了,她隐约是记得系统讲过,原书里面说这个毒王是宫中的在研治时疫的药而导致有这么一号人的出现,这个毒性极强,只要出现的方圆百里,都会被传染导致皮肤溃烂而死。

所以刚刚,景桓是为了避免更多的人死,所以才下令直接杀了那一批接触的人?

岑欢心底忽然涌起不明的情绪,她也说不上来到底是什么,她一张小脸上不停的变幻各种色彩,看得景桓的心情倒没有来的舒展开来。

他不喜欢杀人,因为每次闻到血腥味的时候,他总觉得整个人会变得非常狂躁,会变得躁动不安,就很想杀人。

就在这时,岑欢脑子里忽然响起系统的提示音:好感度+3,打开角色人物喜好颜色。

换而言之,也就是景桓对什么越喜欢,颜色就会越红,如果越讨厌,颜色就会越黑。

就在打开颜色版的一瞬间,岑欢蒙了,怎么会这样……

景桓的世界,竟是一片灰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