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从不知相思

凶什么凶……

一路尴尬无语,顾桃歌觉得她应该说点什么,比如道歉什么的,可是受伤的是她,她凭什么要道歉?

“以后,”苏叶言沉声说道:“没我的允许,不准你自己出门。”

啊……要不要这么不近人情?

顾桃歌自觉理亏,嘟囔着骂了苏叶言两声,又趴在了他后背。

苏叶言脚步一顿,没有听清楚她说的什么,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顾桃歌轻哼了一声说道:“没什么。”

苏叶言又道:“怎么?我挡着你和小白脸出来幽会了?”

顾桃歌脸色变了变,说道:“苏叶言!”

“嗯,怎么?”

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难听?

虽然他说话就没有好听过,但这句真的很让人伤心。

顾桃歌委屈巴巴,带着被误会的不服气说道:“锦慕是见我一个人在那里不放心才陪我的,谁让你不早点来找我的!”

嗯,你还有理了。

苏叶言嗤笑一声,却不再说话,脚步却加快了很多。

顾桃歌怎么觉得他好像更生气了呢?

进了苏府,小雯子泪已涟涟的扑上来。

苏叶言一个眼神就把小雯子又瞪了回去。

小雯子委委屈屈缩在一边的看着苏叶言步履如飞进了屋,嘭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小雯子吓得眼泪都憋了回去。

姑爷生气好可怕,哭唧唧。

片刻后,红豆相思惊恐的扑腾着翅膀被苏叶言从屋里丢了出来。

实在是,太可怕了。

听见了苏叶言回来,江映雪聘聘婷婷的从偏院走了出来,走到门口喊道:“表哥~!”

“滚!”屋里传出苏叶言暴怒的声音。

江映雪身体瞬速石化,反应过来之后泪奔着跑回房间了。

表哥你不爱我!

顾桃歌被苏叶言丢到床上之后干笑两声说道:“你这样对映雪表妹不太好吧。”

苏叶言躲着她的伤口,双手撑着床边将顾桃歌锁在他身前,倾身看着她,冷笑。

“娘子还真是善良。”

顾桃歌往床上缩了缩,呵呵干笑。

“夫君见笑了。”

麻烦能不能不要靠这么近,麻烦能不能……能不能不要脱她衣服!!!

顾桃歌两只手抵在他胸前,偏过脸不去看他,脸上飞起两片红晕。

可惜她不知道她此刻有多欲拒还迎,有多欲罢还休。

(……被和谐部分,太多了木法改,,,,大伙凑合看吧。)

苏叶言没有回答她,坚实的胸膛已经露了出来,此刻正在顾桃歌眼前一起一伏。

顾桃歌偏开了眼前,脸颊更红。

苏叶言轻笑一声,一只手撑着她光滑的后背,俯身又对着她的唇啃了起来。

好像是消了许些气,这次他并没有那么粗暴的去咬她,而且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刻意避开了她受伤的脚。

苏叶言折腾这一夜,顾桃歌感觉自己已经形神俱灭了。

没有丝毫温柔,丝毫怜惜,差点就把她玩废了,这人是苏叶言吗?

顾桃歌往床里面缩了缩,有些害怕。

可是看着苏叶言安然的睡颜,顾桃歌还是觉得自己很不争气。

这个月苏叶言在家中养病,本来经过风吹日晒有些黑了的皮肤又白了回来,胡子刮的干干净净,此时正阖着眼睛,睡颜安静,睫毛很长,乖乖的扑在脸上。

还真是个小白脸。

还是一个披着小白脸皮的大灰狼!

顾桃歌叼着被子缩在墙角,有些委屈。

一夜未眠。

清晨,苏叶言起床的时间都很固定,所以顾桃歌早就在那之前躺在床上假寐了。

苏叶言似乎精神不错,醒了之后并没有急着起床,反而是侧过身盯着顾桃歌看着。

吓得顾桃歌连大气都不敢出。

他伸出手轻轻的触碰了一下顾桃歌满是一块青一块紫,满是吻痕的肩膀。

那满身的伤痕证明了昨晚他是多么的粗暴不堪。

顾桃歌的肩膀轻轻颤了颤。

是恐惧。

“对不起。”他轻声说道。

顾桃歌只是在心里含着血泪喊了一个字。

滚。

能不能不要马后炮?

早知道对不起她,就不能温柔一点?

等苏叶言穿衣离开,顾桃歌缓缓睁开眼睛。

直到小雯子来喊她,她才慢慢转过脸看向门口的方向。

“桃子,起床了。”

“你先出去。”顾桃歌淡道。

小雯子听到顾桃歌冷清的声音打了一个抖擞,问道:“怎么了桃子?”

“我说让你出去没听到吗?”顾桃歌冷道。

小雯子虽然仍然很担心她,却没有再说话,担忧的看了她一眼,走了出去。

等小雯子走出去,顾桃歌撑着身体坐了起来,撩开被子便看到了身上一身伤痕。叹息一身,穿上了衣服。

可是脖子上的吻痕是无论如何都遮挡不住的。

顾桃歌生的白,所以那脖子上吻痕被衬的更加显眼和暧昧。

顾桃歌无奈的将长发披散开来,好挡住脖颈。

白府。

白色的绸缎挂满灵堂,可是也只是在灵堂可以见到白绸缎而已,可见去世之人的身份有多卑微。

去世的是白晃儿的母亲。

白晃儿跪守在灵堂前,旁边所站之人只有顾容然和苏墨白。

顾容然和苏墨白皆对着白晃儿的母亲深深一拜,无比恭敬。

白晃儿跪在一边,低着头,脸上看不出悲伤亦看不出痛苦,仿佛他早就晓得这般结局一样。

白晃儿的母亲王氏出身奴籍,身份卑微,是在生下白晃儿之后才成了白老爷的妾室。

而有一点,白晃儿最讨厌的一点,他的名字。

是大夫人随便起的,只是因为她的狗叫大黄,而便给他起了白晃儿这个名字。

白老爷自始至终都没关注过他这个儿子,所以起什么名字并不是很重要。所以白晃儿这个名字也就这么叫下了。

以至于每次大夫人阴阳怪调的叫他晃儿,他都会升起一股想要掐死那个女人的念头。

他和狗同名!如何让人不气。

后来有一次,大黄对着他嘶吼,他心中蓄积已久的怒气便释放了出来。

夜里,他拿着一把短剑,割了那条狗的喉咙。

没有人看到,他做完这一切,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洗净了一身的鲜血,又将衣服放进火里烧了干净。

第二日,大夫人哭着喊着要来找他算账。

白晃儿柔柔弱弱的躲在他娘身后,低着头,眼中却丝毫恐惧也没有。

可是大家都知道二公子平时最怕那狗,靠近都不敢,怎么会杀了那狗呢?

大夫人理亏,并不能那白晃儿怎么样,却是找了一个理由狠狠的折磨了他娘一番。

白晃儿年幼,心智却已经早早的成熟,他红着眼睛握着娘的手说:“娘,等我长大,一定给你过上好日子。”

他娘却怒道:“不准哭!少让人瞧不起了!”

自此,白晃儿果然再也没有哭过,就连他娘死了,他也没有哭。

可他长大了,却仍然没有给他娘过上一天的好日子。

念及此,白晃儿的指甲狠狠的掐进了肉里。

白晃儿今年十九岁,已经长大,平日里大夫人和白君邪并不会当着他的面对他娘如何,可是他急功近利,想要早一日将白家权势拿稳,可终究疏忽了他不在的日子。

她娘死时怒目圆瞪,直到白晃儿回来,轻附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再抬手,她娘才得以安息。

娘,今日你所受之痛,所受之辱,他日,儿必将让那人加倍奉还。

鲜血在白晃儿之间洵洵流出,顾容然瞧了一愣,赶紧将他的手掰开,安慰道:“嵩华,莫要做让你母亲心疼的事。”

白晃儿抬头看了他一眼,眼中一片虚无,他将手从顾容然手里抽出来,点了点头。

六月天很热,白晃儿他娘的尸体没有放多久便下葬了,夜里顾容然在白府陪着他喝酒。

顾容然将酒杯举到嘴边,终是放下。

他一把夺过白晃儿手里的酒坛怒道:“不要命了是吗?”

白晃儿看着他,垂下头。

一滴,两滴。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掉了下来。

顾容然叹息一声,给他倒了一杯酒,柔声道:“过两日,我带你出去散散心吧。”

顾容然只字不提白晃儿他娘。

白晃儿蜷着身体,趴在手臂上终于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像个孩子一样。

他说:“子青,我没娘了,我没娘了,我说要给她过好日子的,可是她等不到了……”

顾容然拿了件毯子披在他身上,然后坐在了他旁边,一句话都没说。

此时此刻所有的安慰都显得无比虚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