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夏开国皇帝李元昊狼性十足,他锁定宋国为自己的猎物。一个神秘的女人出现在他身边,为他出谋划策,指点江山。经过精心的准备,李元昊悍然发动了侵宋战争,狼群从西北高原上呼啸而下,直扑中原。而李元昊的身边又多出了两位高参——“汉奸”张元和吴昊,他们分享了主子的大名,也成为李元昊的得力助手。
西夏是党项人建立的地方割据政权。虽然势力不比宋辽,但地域辽阔、形势险要,北有阴山、狼山,西有贺兰山,东南有六盘山,西南有祁连山。黄河流灌西夏全境,都城兴庆(今甘肃银川)依山傍河,险峻天成。
西夏本来臣服于宋,但自李元昊掌握政权之后,自立为王的野心日益膨胀。李元昊是个天生的征服者,雄才大略、野心勃勃、心狠手辣。还是候选接班人的时候,他就对自己父亲向宋朝称臣的行为很不满,当面提意见说:“咱们的传统是牧马放羊,穿皮毛衣服。堂堂男子汉大丈夫,生来就应该干一番大事业,何必学宋人那般扭扭捏捏的繁文缛节!”所以,在他掌权之后,立即废弃宋人习俗,恢复胡人作风,还让人创制西夏自己的文字,抛弃唐宋两代赐予其家族的李姓和赵姓,恢复本姓“拓跋”。他的祖先就是建立了南北朝中的北朝——拓跋魏的拓跋鲜卑,国号承袭自三国时的曹魏。拓跋魏灭亡后,经过几百年的时间,拓跋部融入了党项族——羌人的一支,现在终于有机会东山再起,重建拓跋氏的政权。
掌握大权后,为了清除内部的威胁,巩固自己的地位,李元昊表现出令人胆寒的冷血和铁腕。当时的少数民族还有母系氏族社会的遗风,母族的势力庞大。李元昊的屠刀首先指向了自己的母族——卫慕氏。他把自己的亲生母亲卫慕太后和表姐兼老婆卫慕王妃都给赐死了,连卫慕王妃给他生的儿子也一并处死。卫慕氏的全部家族成员都被扔到了黄河里。
公元1038年(宋宝元元年),李元昊称帝,定国号为“大夏”,承袭五胡乱华时期匈奴人赫连勃勃建立的“大夏”政权。西北狼露出了锋利的牙齿,宋、辽、夏三国鼎立的局面正式形成。
征服欲强、精力旺盛的男人对女人的欲望也更强。西北狼的头领李元昊同样如此,就连自己手下大将的妻妾也不放过。一个偶然的机会,他邂逅了大夏第一猛将野利遇乞的妻子没藏秋水。这个女人身上有种独特的气质——高贵又不高傲,风流而不风骚,让男人蠢蠢欲动又不敢随便亵渎。高挑的、凹凸有致的身材,洁白温润的皮肤,美得令人窒息的脸庞和那成熟的风韵,善解人意的微笑和眼神,令征服过无数女人的李元昊也意乱情迷,久久无法忘怀。
不管是与臣子们议事,还是独自处理政务,特别是夜深人静的时候,没藏秋水的天使脸庞、魔鬼身材总是浮现在李元昊的脑海中。有了这样一个极品女人作参照,其他女人再也无法在他的内心激起波澜。尽管在欲望的驱使下,他照旧宠幸这些女人,但当这些女人在自己的身下扭动、呻吟的时候,他心中默念的是“秋水”,在意识中,这些女人不过是没藏秋水的替身而已。当他热血沸腾,像火山一样大爆发的时候,会情不自禁地喊出“秋水”两个字。那些神智迷离、浑身酥软的女人尽管困惑,却没有力气,也没有胆量去追问这个“秋水”是谁。
为了见到梦中情人,李元昊隔三差五地到野利遇乞家中喝酒。一开始,野利遇乞受宠若惊,但他很快发现李元昊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对自己的话充耳不闻,两只眼睛直勾勾地望着自己的老婆。这让野利遇乞既生气,又担心,最后还是无可奈何!没藏秋水却非常淡定、泰然处之,面对李元昊那赤裸裸的眼神浅浅一笑,没有任何其他表示。
因为没藏秋水的缘故,往日备受信赖的野利遇乞开始让李元昊觉得厌恶。每当想到那个尤物在帷帐内对着野利遇乞婉转承欢、翻云覆雨的时候,一团怒火就烧灼着李元昊的胸膛,让他心痛无比,捏紧了拳头,恨不得拔出刀来,将面前的野利遇乞一刀劈成两半。而野利遇乞的姐姐就是李元昊的合法妻子——野利皇后。于是李元昊开始迁怒于这个无辜的女人,最后将她废黜了。
废黜野利皇后之后,除掉野利遇乞就势在必行。尽管他不能断定野利遇乞会为此背叛自己,但让这样一个可疑的人手握兵权,实在不是明智之举。李元昊终于果断地下手了,将野利家族的人全部处死。当然,有一个人幸存了下来。
李元昊将没藏秋水送进了一座寺庙。可能是觉得自己杀人太多,为了寻得心理上的安慰,李元昊笃信佛教,为寺院提供了大笔的赞助,还组织人力物力对《大藏经》等佛教经典进行翻译和校勘,对一些寺院进行修缮。把抢来的女人藏在这里,既保密又安全,谁会想到佛门清静之地,竟然是它忠实的信徒包二奶偷欢的地方。
为了方便自己与没藏秋水幽会,李元昊在寺庙的后山上修建了一栋豪华别墅,这里风景宜人,别墅内富丽堂皇,生活设施一应俱全,周围戒备森严。每天处理完繁杂的政务之后,李元昊便带着贴身卫士离开皇宫,急不可耐地奔向这里。
面对着杀死自己丈夫全家的仇人,没藏秋水表现得很平静,既不抗拒,也不像一般女人那样扭扭捏捏、战战兢兢,而是很自然地就投入了李元昊的怀抱。在这个杀人魔头面前能够如此镇定和从容,需要的是非凡的胆识和与众不同的经历。李元昊来不及考虑这一点,情欲削弱了他的判断力,让他头脑发热。
李元昊觉得,这个女人的心早就属于自己了,现在只不过是身心合一,连她的身体也一块得到了。这种感觉让李元昊更加满足和得意,对没藏秋水,他表现出少有的耐心和体贴,而不是像对待其他女人那样粗暴,完全把她们当成发泄兽欲的工具。头狼李元昊终于明白了,这就是爱情,这就是幸福。
但与没藏秋水相处的时候,李元昊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神秘感,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女人身上一定有自己不知道的秘密。但他又找不到什么线索来破解这个谜团,“或许是这个女人的淡定和处变不惊,让人觉得她很不寻常;又或者是自己太在意她了,所以变得疑神疑鬼。”李元昊自我安慰,把心中的疑问放在了一边,尽情享受着近在眼前的快乐。
而李元昊那偶尔流露出来的疑惑的眼神,并没有逃过没藏秋水的眼睛。除了妩媚的笑容,她的表情中没有任何异样。这是意料之中的事,她应付起来游刃有余。
时间一长,李元昊发现,这个没藏秋水果真不简单。她不像其他女人那样粗鄙和浅薄,除了欲望之外脑子里空空如也,要么就是贪恋自己的权势,要么就是沉迷于自己能给她肉体上的满足。没藏秋水能够理解自己内心的想法、自己的壮志雄心,还能给自己非常明智的建议,她的见地甚至超过了那些大臣。她读书很多,见识广博,有些她随口道来的事情甚至是自己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于是,他每有心事,总是向这个没藏秋水倾诉,由肉体上的欢愉渐渐走向了心灵上的共鸣。
一个寒冬的早晨,李元昊醒得很早,他悄悄离开床榻,没有惊醒身边的情人。走到窗前,看着窗外飘零的雪花,一代枭雄不禁感叹时光流逝,一年又将过去了,而他心中的雄图伟业还是那样缥缈,要实现问鼎中原的野心,似乎遥遥无期。尤其是处死野利遇乞之后,朝野上下有很多人都对自己不满,能征善战的大将也是今不如昔。想到这里,李元昊不免有些烦躁和落寞。
在他下床的时候,没藏秋水已经醒了,多年以来她养成了时刻保持警惕的习惯,即便是睡着的时候,神经也没有松懈过。所以,身边稍微有一点动静,她就会醒来,神经骤然绷紧,表面上不动声色,似乎仍然在熟睡,实际上已经蓄势待发。对于一个训练有素、长期潜伏在险象环生的环境里的人来说,这是必须的!
没藏秋水望着李元昊的背影,这个强悍的男人个子虽然不高,但身材匀称、健壮,裸露在外面的臂膀全是结实、紧绷的肌肉,充满了力量,既可以麻利地砍掉男人的头颅,也可以轻松地把女人抱起,毫不费力地制服。没藏秋水说不清自己对这个男人的感情,爱恨都谈不上,或者只是各取所需罢了。但是有一点她很清楚,要完成族长交给自己的任务,实现家族几百年来的夙愿,就必须借助这个男人的力量。
野利遇乞不过是她全盘计划中的一枚棋子,这枚棋子已经被吃掉了,但祸福相依,她的计划并没有因此而落空,反而得到了一枚更强大、更有用的棋子。没藏秋水不禁为自己庆幸,“或许这就是天意吧!上天终于再次眷顾龙族的子孙了!”
她起身走到李元昊的身边,仅仅穿着贴身的内衣,长发披肩,风姿撩人。
“兀卒兀卒是西夏国内对元昊的称呼,相当于青天子的意思,西夏称宋朝皇帝为黄天子。再歇息一会儿吧!”
望着这个在人前恬淡,在自己面前又不失妖媚的女人,李元昊有一种遏制不住的冲动,一把将她抱了起来,放回床上。“别冻着你!”没藏秋水报以暧昧的一笑,就是这种笑容,让李元昊再也克制不住自己了。他粗暴地扯掉这个尤物身上仅能遮住隐秘部位的单薄内衣,一具诱人的胴体赤裸裸地呈现在他的面前,挺拔的雪峰伴随着兴奋的喘息高低起伏。李元昊急不可耐地除去自己的衣服,像猛兽一样扑向了自己的羔羊。
大夏国的皇帝感觉自己就像在战场上纵马奔驰,向敌人发起一次次猛烈、密集的冲锋,当他作出最后一击的时候,对手随之发出一声重重的呻吟,自己也像山崩一样轰然倒塌,一切都归于平静,耳畔是没藏秋水渐渐平息下去的喘息声。她将头埋在李元昊宽阔、厚实的胸膛上,倾听着他剧烈的心跳。“现在暖和了吧?我的美人!”李元昊调侃着问道。
没藏秋水抚摸着他的胸肌,没有正面回应,反问道:“兀卒有烦心事吧?”李元昊点点头,这正是他喜欢没藏秋水的地方,冰雪聪明,能够读懂自己的心思,放眼四顾,身边似乎再也找不出这样一个知心人了。他下意识地搂紧了怀中的佳人,叹了口气,把自己的心事说给没藏秋水听。
听完李元昊的话,没藏秋水平静地道:“兀卒胸怀大志、智勇双全,问鼎中原、一统天下只是时间问题。但综观内外形势,现在时机还不成熟。内部的威胁还没有完全解除,发动对外战争的准备也不够充分。成大事者不能急躁、盲动,我们现在要做的首先是继续稳定国内的局面,作到号令严明,无人敢质疑兀卒的权威,兀卒的话就是至高无上的圣旨——只有内部团结一心,才能捏成一个坚硬的拳头,有条件与外人角力;同时养精蓄锐、整军备战,一旦时机成熟,我大夏军就像猛虎下山一样直捣中原,到时候一定势如破竹,马到功成。然后兀卒再旌旗北指,扫平契丹。秋水期待兀卒君临天下的那一天。”
没藏秋水的这番话虽然没有什么针对性,完全是给自己的情夫兼老板打气,但在李元昊听来,却非常入耳,句句都说在了他的心坎上。这也是人之常情,只要是自己喜欢的人,不管说什么都有道理,都爱听。“言之有理,精心准备,耐心等待!”李元昊的声音坚定有力,似乎重拾了信心,恢复了往日的霸气。
此情此景让没藏秋水心头一动,此前跟李元昊讨论过的整军计划,自己已经考虑成熟,何不趁此机会和盘托出。既然是两个人一起讨论过的,提出来就不显得突兀,也不会引起李元昊的疑心。她起身靠在床头,一边抚摸着大夏皇帝的脸颊,一边缓缓说出自己酝酿多日的扩军计划。“兀卒,前些日子我们讨论过的整军一事,你让我再仔细斟酌。我现在有了一些具体的想法,不一定中用,供兀卒参考。”
“但说无妨!”李元昊马上来了兴致。
根据没藏秋水的建议,李元昊重新整编了西夏军队。
首先,以黄河为界,将西夏军队划分为左右厢军,并设十二监军司。这十二个监军司都被冠以不同的军名,并且各自有规定的驻扎地,相当于现在的军区。这样的划分和建制统一并健全了西夏军队的指挥体系,全军上下号令严明、行动一致、调度灵活,军队的战斗力和行动效率得到了空前的提高。
其次,建立若干个新的兵种:铁鹞子、卫戍军、泼喜军、擒生军、撞令郎。铁鹞子,又被称作“铁林”,是一支精锐的骑兵部队,而且是人马披甲的重装骑兵,士兵、战马和器甲都是最精良的,铁鹞子的总人数为3000,地位相当于今天的主战坦克部队。卫戍军是由西夏贵族子弟组成的禁卫军,共5000人。“泼喜军”只有200人,属于炮兵部队,但是当时的武器不是大炮,而是抛石机,主要用来协助攻城。西夏的抛石机可以旋转射击方向,灵活调整角度和射程,被称为“旋风砲”。擒生军是一支专门在战争中俘掠宋朝百姓的部队,这支部队人数极多,有数十万之众。
没藏秋水知道西夏人大多目不识丁,文化素质低,缺少具备文韬武略,能够治国治军并为李元昊出谋划策的人才,所以她说服李元昊放下架子,礼贤下士,大胆地任用汉人。李元昊爽快地接受了这个明智的建议。
恰好在这个时候,有两个在宋朝不得志的落魄书生来到了西夏,或许是为了引起西夏上层人士的注意,两个人便更名为张元、吴昊,把大夏国皇帝的名字拆开来用。他们在都城兴庆府饮酒作乐,到处题诗,口出狂言,行事非常张扬。大肆炒作终于发挥了作用,地方官吏把这两个嚣张的汉人抓了起来,送到了李元昊的面前。
李元昊打量了一下这两个弱不禁风的书生,声色俱厉地问道:“你们难道不知道自己的名字犯了我的名讳吗?”
没想到,这两个书生并没有如他期望的那样跪地求饶。因为他们早有准备,所以面无惧色,张元回敬道:“你连自己的姓都改了,又何须在乎名字呢?”
李元昊当上皇帝之后,迫不及待地去掉汉姓,恢复鲜卑本姓。现在被张元当面抢白,心头一震,“不错,汉姓都不要了,又何必在乎汉名呢?”这让他对这两个白面书生刮目相看,这二人胆识过人,机智善辩,从他们的表现来看也不像是奸细,现在正是用人之际,何不将其留在身边,当个军师之类的。念头闪过,李元昊换上一张笑脸,满面春风地走上前,亲自解开二人的绳索,下令设宴款待。
称帝两年后,李元昊觉得自己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悍然发动了对宋朝的大规模战争。在没藏秋水的支持下,李元昊采纳张元、吴昊的建议,于1040年春天,大举进攻延州(今陕西延安)。宋朝边境烽烟再起,延州形势危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