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大将军满血归来,端坐于德政殿上雷丰瑜龙椅之侧。不?过皇后的?冕服我是?绝对不?要穿的?,我跟雷丰瑜说,我毕竟已经再活了一世,转世轮回这样的?事情毕竟太过玄奇,不?如还是?让我继续做我没名没分的?差巴吧。
雷丰瑜对我自然?是?言听计从。不?过他让人在他的?御座之侧给我加了个座位,算是?与他平起平坐了。
所以现在每天早朝,满朝文武就会看到一个黑不?溜丢的?差巴小子,坐在他们?最贵无比的?皇帝身?边,不?时的?用他那猥琐的?小眼神看着他们?的?皇帝。
底下议论?纷纷的?声音,我甚至都能听的?到,比如兵部那个原来二品,现在九品的?那个什么诚的?,就鼻孔朝天哼了又哼:“原来皇后都没做到那么高的?地方,现在这小子就是?长了张相像的?脸,就坐到那上面去了,也不?怕烫了他屁股!”
你说他都一个九品了,他怎么还那么拽?
那个长得贼眉鼠眼的?陈丞相,跟户部尚书在那嘀咕:“这怎么看怎么都像龙跃那小子自己篡夺了自己的?皇后之位。”
就你聪明!年?纪一大把了,你怎么也不?说痴呆点?
雷丰瑜看着我龇牙咧嘴的?听着下面的?议论?声,吩咐风不?服拿来一大盘子核桃、花生、瓜子等坚果,放进我怀里,“吃!”
然?后满殿的?议论?声,就被闹耗子一样的?嗑花生的?嘎吱声压了下去。
我嘴里嚼得嘎嘣脆,边对雷丰瑜挑了挑大拇指。老婆,还是?你会玩儿!
雷丰瑜笑着,拿起桌子上的?镇纸,在御案上帮我敲核桃。
结果就是?使得本该很严肃的?早朝,变得犹如茶话会一般。
朝堂上是?这样一个状态,朝堂下雷丰瑜对噶尔多吉的?态度也变了很多,各种吃的?用的?穿的?,以及各种名刀、宝剑,可着劲的?往噶尔多吉那里送。弄得噶尔多吉很是?莫名其妙。有一次他拉着我问,雷丰瑜是?不?是?病还没好,或者是?脑子烧坏掉了?
后来我也有点开始怀疑雷丰瑜的?脑子烧坏掉了。
那天我们?吃完午饭,手拉着手在御花园里遛弯消食。
雷丰瑜最近吃饭的?状态也比以前大有改观,以前都是?我哄着他吃,他勉勉强强吃,现在是?他自己拼命在吃,桌子上的?饭菜往往不?吃光不?罢休,有时候我都有点看不?过眼去,劝他别吃太多了,小心消化不?了。
他就对我说,“你现在十?七,而我已经快四十?岁了,我得好好吃,好好锻炼,把身?体养的?好好的?,这样才能跟你这辈子走得长久。”
他现在是?真的?开心,没有一点湿哒哒的?忧伤感,是?如获新?生般的?开朗了起来。
此时,午后的?阳光照在他脸上,他明媚的?笑更?加美得让人错不?开眼睛,但这个时候我却说了一句煞风景的?话。
“可是?我们?吐蕃人寿命都短,我也许活不?到四十?岁,这样还是?会先你一步离开。”我说。
“不?会的?。”他握着我的?手紧了紧,“月儿现在还稚嫩一些,性格也有些叛逆,怕他现在登基稳不?住局势,而外敌环伺,拓跋烈、拓跋思远、平岩久治之流,月儿还不?是?他们?的?对手,与吐蕃这边的?结盟也还不?够牢固,再加上兵源吃紧,我暂时还不?放心让他独挑大梁。再给我几年?时间,三五年?就好,等能放心的?让他接手这里的?一切,我就跟你走。”
雷丰瑜的?眼神是?极为?认真的?,“跟你回吐蕃也好,或者去别的?什么地方也行,哪里都好,你活着我就陪你走到老,你死了我就跟你一起携手去黄泉,咱们?就都不?分开了。”
听他这么说,我哭了。“不?要这么好行不?行。”
他却笑了,拥住我亲了亲我的?耳鬓,“你要是?想带着噶尔多吉一起也行,我知道你觉得他像十?一郎的?转世,你若是?想要跟他在一起也行,我绝不?吃醋,只?要你好好的?在这里,其他的?我什么都无所谓了。”
我哭得更?凶了,伸手摸摸雷丰瑜的?额头:“看看这个人生了场病,脑子都傻了!”
“呵呵!”
我跟雷丰瑜这正哭哭啼啼卿卿我我呢,御花园小路的?另一头转出一个须发花白?的?老头来。他宽袍大袖颇有些仙风道骨的?模样。
此仙风道骨飘到我们?面前,看了看雷丰瑜,又冲着我的?脸相面半晌,然?后摇着头,叹了口?气说:“活不?了多久了。”说完这句话,他就从我们?面前飘了过去。
但我和雷丰瑜的?脸却都绿了。
雷丰瑜道:“这王莲江,我有点受不?了了。”
“他那几个医童怎么没跟着?”我说。
“其实要跟着王莲江挺不?容易的?,他心情好的?时候让他们?跟着,教他们?点东西,心情不?好的?时候随便下点药就把他们?撂倒了。”雷丰瑜叹着气道。
看到我似乎有些在意?王莲江的?话,搂着我哄道:“乖啊,他老糊涂了。从上辈子到这辈子我认识你这么多年?,你就从没像现在这么健康过。”
我们?俩又腻腻歪歪哼哼唧唧一阵,风不?服来了,拿了几份折子,说是?有紧急公?务,几位什么大人等着了。
我知道雷丰瑜因为?早朝时要给我敲核桃,公?务自然?要受些影响,重要的?事情下午要再补一补,于是?不?再胡闹了,让他去忙。
“要不?然?你跟我一起去?”他却还想粘着我腻腻歪歪。
“我想出去看看我哥和杰布他们?。”他们?随后也都回京来了。
“那好吧,我让风不?服给你拿个出宫的?令牌。”
雷丰瑜恋恋不?舍的?走了。我拿了令牌,没有直接出宫,而是?跑去找王莲江,不?过找王莲江之前我先去了趟御膳房,寻了点酥油,又找了个锅盖。锅盖是?以防他再拿刀扎我,或者是?拿针扎我。
但事实证明我此举完全是?多余的?,当我拿着锅盖走出御膳房,就看见王莲江在外面等我,冲着我勾了勾手指头,说道:“我带你去见白?芍。”
……
白?芍住在陈家医馆。陈家医馆就是?陈锦堂家以前开的?医馆,后来陈家人都没了,雷丰瑜把这个地方买了下来,但一直闲置,这次把白?芍找来后,虽说没有难为?他,可也不?许他再离开京城,就让他住进了这里。
白?芍身?上穿着麻布的?白?色袍子,头上是?稀稀疏疏的?白?发,胡子也是?稀稀拉拉的?三缕小胡子。整个人看起来像是?个得了道的?白?老鼠精。
我到那里的?时候,他正在一口?大锅里煮膏药。看见我来,他忘了搅拌锅子了,只?顾着瞪着我看。
“药要糊了。”我说。
“行,你闻药的?鼻子还是?灵敏不?减当年?!”他把灶堂里的?火灭了。
我看了看手上还拎着的?锅盖,正好替他盖上。
“把衣服脱了吧,让我瞅瞅。”白?芍对我说道。
我脱下衣服丢在旁边积了灰的?旧椅子上,然?后取出刚才从御膳房里顺来的?酥油,把酥油放在锅盖上,锅盖已经被熏热了,很快把那团酥油融化了。
我抓起酥油抹在胸口?上,缓缓的?揉搓着,胸口?上一层皮就渐渐的?掀了起来。
“有意?思!”白?芍和王莲江一起看着,惊奇的?说道。
“牦牛骨熬出的?胶,只?溶于牦牛乳汁中提炼的?酥油里。”我说。
将那层皮揭了下来。“嘶!”这层胶已经粘了太久,与皮肤都长在了一起,这一揭下来撕皮裂肉,点点血珠渗了出来。
鲜血淋漓的?皮肤上,并?排着两个十?字型刀疤。
“我的?天,你还真做到了!”王莲江手指点着我胸口?靠中间位置的?那个十?字型的?刀疤,兴奋的?都有点喘了。
“那是?,我早就说过我医术比你强。”白?芍得意?洋洋的?说道,“医术就是?需要创新?。”
“创新??当年?你给人挖脸上的?痣,结果害得人家整个脸都烂了,还有你给人接断掉的?手指头,最后不?得不?把整只?手砍了,要不?是?你如此胡闹,师傅当年?也不?会把你赶出师门。”王莲江说道。
“鼠目寸光的?!”白?芍冷哼一声:“现在我成功的?例子就摆在你面前。“他指着我说:“这不?是?吹嘘,这是?真正活死人而肉白?骨的?奇术。”
“活,活个屁了,他这样也叫活?”王莲江大声反驳道。
“你们?俩先别吵了。”我把这两个老头拉开两边,“你们?能不?能先说说,我这怎么样?算是?治好了,还是?没治好?”
“没有,当然?没有。”王莲江抢着说道:“我早说过,你就快死了,虽然?当时我搞不?清你究竟是?什么病,但是?以我给人治病的?经验,早就觉得你不?对劲。”
我看向白?芍。
白?芍对我说:“总之你还活着,这就是?医学史上的?飞跃。”
“然?后呢?”我问。
“既然?是?飞跃。”白?芍揽住我的?肩膀,对我说道:“就总有飞不?稳的?时候。”
“飞不?稳就像那个烂脸的?,和那个剁手的??”我又问。
“那个烂脸的?和那个剁手的?,你可以叫他们?为?先驱。”白?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