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马修斯确信没有人偷听他们的谈话后,问:“她让人在跟踪我?什么时候开始的?”
迪恩·彭斯又撕开一包糖,倒进咖啡里。“自从她把那些让你安放在机场的智能手机交给你之后。”
本不相信。他没看见过任何人。但如果彭斯说他被人跟踪了的话,那他肯定就是被人跟踪了。“所以现在,我们知道她不是一个人。”
“我告诉过你她会把事情搞糟的。”
“她派了多少人跟踪我?”马修斯问。
“截至目前我能识别出来的至少有两个。”
“真见鬼。我应该见过他们。”
彭斯示意他放松。“我也差点没注意到他们。这些家伙不错,真的不错。”
“所以,这次针对机场的行动比我们想象的要大得多。”
“好像是这样。”
本身体前倾。“迪恩,我们得立刻去找曼福特。我们得把我们了解到的情况告诉她。”
“已经告诉她了。”彭斯说。
“我已经跟她说了。”
“事先都没跟我商量?你疯了?”本质问。“我们甚至还没搞明白是怎么回事。”
“好的,那我们现在就来搞清楚。”彭斯回答道。
“你告诉她了多少?”
“我是谁,新手?你以为我会告诉她多少?”
本用手掌根揉着眼睛。“妈的。”他说。“都结束了,不是吗?”
“真见鬼,”彭斯回答道。“这是10年来最大的间谍案之一,我可不打算把它搞砸了。我告诉你,它将成就我们的事业,不能就这样结束。”
“所以,你是在告诉我,你之前对曼福特说的都是谎话。”
“不喜欢‘谎话’这个词。”
马修斯笑了起来。
“我是有选择的,”彭斯说。“听着,我告诉她的都是她喜欢听的。你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很看重自己的前途。现在她已经知道了自己一定能从中获益,她就会支持的。”
“你在对我撒谎。你如果这样向她解释,她是绝对不会赞同的。绝对不会。”
彭斯点点头。“可能会受到纪律处分,是的,但是——”
本仰靠在餐馆的包厢里。“现在是把实情说出来的时候了。”
“可这个案子还没有完呢。她正在调动一切可以调动的资源。我们可以得到我们需要的任何东西。”
“包括我们可以选择注射毒针还是被枪决吗?”
“我希望你是在打比方。”彭斯说。
马修斯伸手去拿咖啡。“我在谈论我们的前途,迪恩。我们已经完蛋了。”“本,我们还没有完蛋。我们的前途安然无恙。别担心。就我们来说,我们没有触犯任何法律。曼福特不知道我们未经许可擅自窃听的事。”
“我伪造给美国运输安全管理局的求职申请呢?”
彭斯从牙缝中吸了一口气,点点头。“对,她知道。”
本举起双手。“好极了。这一切都由你负责吗?”
“实际上,是的。我告诉她这是我的主意,是我策划了这一切。你做的任何事情,都是我让你去做的。然后我解释说,我们可能稍稍违反了几项规定。”
“迪恩,我们可不止稍稍违反了几项规定。”
“这个她不知道。”彭斯说。“她也会知道。那些没法掩盖的东西我都承认了。其余的从来没有发生过。”
“你是怎么编的?”
“给我五分钟时间,我给你解释。”
他们实际上花了45分钟时间来讨论彭斯告诉他们老板的内容,以及主管这项工作的特工对他们的下一步行动做出了怎样的决定。
彭斯讲完之后,看着本说:“所以你应该知道你完全被监视了,明白吗?”
本点点头。“我明白。”
“也就是说,你不要去办公室,不要打电话,不要发电子邮件。你要继续保持自己的风格,一个彻彻底底的卧底。行吗?”
“我明白了,迪恩。我知道不要暴露身份是什么意思。”
彭斯举起手,模仿投降的动作。“我只是在尽力帮你。”
“你已经帮了我很多。”
这位年纪稍长的特工看着自己的搭档。“我们做得对,你知道吧。”
“不,我们的干法不对。我们是遵纪守法的人。我们应该按规矩办事。”
彭斯耸耸肩。“很好。你想怎么自责就怎么自责吧。我很高兴我们要对付那些俄罗斯杂种了。”
本看着他。“如果我们打算对付他们,如果我们打算把伪造的谈话和数据装进萨福克的窃听器里,为什么还要费事搞这些花招呢?谁关心我到了机场内部多深的地方?为什么我不能一屁股坐在美国运输安全管理局的破休息室里跟她撒谎?”
迪恩·彭斯也盯着他的搭档。“因为你不太会撒谎。原因就在这里。”
“你在说什么?”
这位年龄稍长的特工深吸了一口气。“我知道你一直在跟她睡觉,本。”
马修斯的第一反应是否认,可他已经厌倦了撒谎。他只好默不作声。
“在我们局,你不是第一个跟外国间谍睡觉的人,所以别有不好的感觉。”
“我没有。”
这一次轮到彭斯笑了。“都写在你脸上呢,本。你是个好人。好人都不擅长撒谎。听着,萨福克说不定会听到什么风声,而曼福特可不想冒这个风险。我们都知道,曼福特有办法来监控设备的动向。我们要让萨福克相信,没有丝毫疑虑地相信,你照她说的做了。这是让她和那些俄罗斯人相信我们在窃听器里植入的那些情报的唯一办法。”
“谁去完成这个任务?”
彭斯耸耸肩。“国安局?中情局?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一切很快就要结束了,我们把那个疯狂的女人关起来之后,这个世界就太平了。”
女服务员过来为他们加咖啡。本·马修斯多么希望他的搭档是对的,但是,一个声音告诉他,绝对不应该跟维多利亚·萨福克睡觉,这个声音同时告诉他,他现在的处境比他想象的要危险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