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着黑眼圈的徐长卿来到私塾,受到了众人嘲笑。
小吴更是指着大叫道:
“哪里来的大熊猫!”
徐长卿很是疑惑,昨晚发生的事声势那么大,村子里众人竟未察觉,大家还是各自忙碌着生活。
想必是那位仙子的手笔。
……
……
……
望着放学还未离开,那名曾放言欲为“修士”的小男孩,李先生放下手中书卷问道:
“何事?”
“先生可曾见过修士?”
徐长卿也未羞涩,直言道。
李先生未语,但眼神却示意着他继续说。
“学生昨晚亲眼目睹了两位修士斗法……学生想问……..”
“东临国坐落在大陆东域,既是大陆最东亦最北部,东域大小宗门林立,各国更是如繁星般众多,你若有意便沿东临国南下即可。”
“先生认为学生有成为修士的资质?”
李先生缓缓点头。
“既然已有脚下的路,沿着继续走便是……离开时莫要打扰他人,道凡有别……可懂?”
“噗通!”
徐长卿猛地双膝跪地,眼鼻中的酸楚更是忍不住喷涌。
“学生愚钝,感谢先生两年来的教诲,长卿永生不忘……”
李先生将哭成泪人的小男孩扶了起来。
“道凡有别,以后莫要像此给他人下跪。”
徐长卿抹干了眼泪,深深地向前面的老者行礼后,便默默地离开了。
三步一回头的望着恋恋不舍的私塾,熟悉的竹屋,窗口,还有那位教育开导他,改变他命运的领路人。
竹屋里的老者,眼神还停留在小男孩离开的方向,依旧是面无表情,毫无波澜,可神色却愈发苍老……
……
……
……
又是深夜,收拾好并无太多东西行囊,徐长卿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离开了村子。
带着无尽的留念,在内心中默默地向村民,伙伴,李先生,还有老槐树告别,毫无拖泥带水地转身离去。
……
……
……
根据在商贩购买的东临国地图标识,一直向西走八十里地便能到达“驿城”。
“驿城”顾名思义,此城乃东临国交通枢纽站,上接大城“烟城”,下接都城“滨城”,左连“江城”,右边更是连通水路。“驿城”马市昌盛,掌控东临国最大的马匹交易,各种类型商贩更是络绎不绝,因此衍生了众多镖局的开设,构成了一条完整的商业链,人口流动密集,倒是算得上都城以外最繁华的大城。
......
徐长卿走进城门,漫步在喧哗的街道中,时不时路过的驾马声伴随着奔腾的马蹄声从身边呼啸而过,马鸣夹杂着商贩们高喊的呦呵声在城市的上空回荡。
徐长卿更是瞧见从没见识过的杂技与舞蹈表演,一时驻步欣赏忘却了时间,还是被飘散在空气中美食香气所吸引,才缓过来神。
大城市果真热闹非凡。
写着“驿城美食”的摊位飘出的香气勾引得徐长卿肚子咕咕直响,只怪囊中羞涩,也只能掏出口袋里的馒头充饥。
吃着馒头,正思考着今晚的住所,忽的被一健硕的身影撞得一趔趄。
“哪来的小子,走路不长眼啊!”
被撞了个“满怀”的徐长卿缓了缓神,险些没把馒头掉在地下,自觉是因为刚才思考没注意撞到人家,不好意思的向人道歉。
在越来越远的叫骂声中,继续赶走,来到了一家物美价廉一晚只要两百文钱的“客栈”,观其环境还算可以,正摸索着口袋准备掏钱,
…………......
钱没了…….
自己全部的家当三两银子就这么不翼而飞了,刚出村踏上路途的徐长卿就这样迎来初次滑铁卢。
徐长卿站在桥洞下努力着思考着……
自己最后一次在美食摊前,还曾摸过口袋,银子尚未丢失,那显而易见方才撞在一起的汉子便是罪魁祸首。
“气汹汹”的徐长卿顺着那名壮汉离开的方向追去。
……
……
……
“呸!哪来的的乡下小子,只有三两银子。”
“呵呵,蚊子再小也是块肉嘛。”
坐在酒桌旁边精瘦同伴安慰道。
“估计这小子现在都急疯了,哈哈哈哈。”
两人推杯换盏,你一言我一语,好不自在。
这黄阿满是当地有名的扒手,仗着有个走镖的哥哥为非作歹,竟做些偷鸡摸狗之事。
…………......
“是不是你拿了我的银子,还给我!”
在两人喝的正尽兴的时候,一个不合宜的声音响起。
黄阿满怒道:
“哪来的小屁孩?”
“我问你,是不是你拿了我的钱?”
黄阿满怒气更甚:
“嘿?小兔崽子,是不是没听过我黄爷爷的威名?今天爷爷就告诉你了,是我拿的,怎么着吧?”
找了一晚上的徐长卿很是疲惫,望着赖皮壮汉,收起平时温文尔雅的态度,怒声道:
“我让你还给我!”
“嘭!”
小男孩像被踢飞的皮球一般,摔在了旁边的桌椅上,胃里的巨痛,让他忍不住吐出一口酸水。
“他妈了个巴子的,你不把我黄阿满当回事是吧?老子混迹‘驿城’这么多年,头一次见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兔崽子敢找我要账的!”
一记鞭腿又是将小男孩踢得口鼻喷血。
男人似是不解气,又是上去狠狠地踩了两脚。
周边酒馆的人围成一团。
“老子大哥是黄雄,哪个不开眼的敢上来?”
周围的人更是默言,不敢上前。
好疼。
真的好疼啊,这个人为什么这么不讲道理,明明是他拿走了我的银子,为什么这么不讲道理,徐长卿心里这么想着。
他真的不理解。
徐长卿缓缓地爬起身,眼睛直直看着那个暴揍他的男人。
“你打都打了,可以把银子还给我了吗,那是我全部的家当。”
黄阿满感觉自己幻听了,差点气极而笑。
“老子还你妈!”
堪比徐长卿脸大的巴掌呼啸地扇在脸上。
“啪!啪!啪!”
白皙的小脸上,鲜血不断地流出,染红了衣服,身上也不知断了几块骨头,但他还是硬撑起身子,直勾勾地盯着壮汉。
他知晓跟这个人讲理已是无用。
看着不成人样的小男孩还在盯着他看,黄阿满亦是有些惊恐,这个人不怕死的吗?可手上的拳头却未停……
沙包大的拳头并未落下,因为被个白嫩又瘦小的手掌紧紧地抓住,无法抽动丝毫。
“李先生曾言‘君子不妄动,动必有道’,我徐长卿今日便懂得这个道理了。”
一把将对方的手推开,感受着身体的伤势。
“呼!”
“吸!”
徐长卿竟在吐纳!
感受着一股热流自天灵而入,顺至道脉流动,最后到达腹中丹田。
丹田中更是感受到诞生出别样的东西,其散发的能量,流通至四肢各处。
在黄阿满震惊下,一只并不厚重的拳头狠狠地印在其脸上,如炮弹般弹射而出,直接将酒馆的大门撞得稀碎。
“你打我如此之多,我只还你一下便可。”徐长卿对着已经昏死过去的男人轻轻说道。
……
……
……
反应极快的同伴急忙溜走前去寻黄阿满的大哥,但徐长卿并未注意到。
周边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徐长卿眼看事情俞闹俞大,顿时感觉头痛,但还是带着歉意地向掌柜行礼,并告之一切应当由黄阿满赔偿。
正当他从男人身上取走属于自己的三两银子离开时,只听阵阵马蹄声呼啸而至,众人急忙退让。
“黄大哥,就是他!”
只见几位身着重甲的彪形大汉骑马而下,为首的男人看了眼倒地不起的黄阿满,眼神里充满着惊怒。
“你二人让个小孩给揍了?”
精瘦男人顿时一阵羞怒,心想你小子今天死定了,方才运气好正巧碰到走镖而归的黄雄。
“黄…黄大哥,他…...他会武功!”
黄雄走至徐长卿身前,俯视着只到自己胸前的瘦小男孩。
忽然大手一落,向前砸去。
徐长卿感受着手臂上的深深的重量,
“为什么你也不讲道理?是你弟弟抢我银两,动手在先!”
“道理?老子拳头大就是道理!”
大手重量加深,徐长卿的胳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两人的胳膊宛如参天树干与细小树枝之间的差距。
“呼”
“吸”
………
继续吐而纳之,感受着身体的热流涌动。
吐出一口浊气,刚将犹如千斤般的重量甩开,又有另一只重拳袭来。
“嘭!嘭!嘭!”
拳头犹如暴风骤雨般疯狂倾泻在徐长卿身躯上。但却被其一一阻挡。
在一种特殊的呼吸节奏下,疯狂吸纳着灵气,使其道脉通顺,一直将灵气输送到……
‘灵根’!
没错,此时徐长卿感受到丹田中存在着一颗犹如树苗般的东西,树苗更是将灵气转化成灵力扩散至全身,旋即一掌将面前的壮硕男人逼退。
“.…….果然会武功!”
“取刀来!”
一把硕大斩马刀被男人持立于地。男人右臂青筋暴立,肩膀,大臂,小臂,乃至手指,一齐发力,直面向着徐长卿砍来。
“住手!”
只听一声怒吼,震得徐长卿耳朵生疼,旋即便力竭而晕倒在地。
对之后的事则一无所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