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女子成礼

青涩的点吻,毫无章法,似蝶落花丛轻轻颤动着翅膀。

平时最讨厌的药味,在此时却变成甘如饴糖。

不见拒绝,宣城的索取便转向为霸道,一步步逼近,直把对方抵在床头的靠垫上。

稍后唇分,舒殿合红着脸,经过格外恩泽的薄唇,恢复了正常的红润,轻佻道:“公主还是忍不住乘人之危了。”半是缘于生病,让她放松了对自己表情的控制,少了严肃,显现出比平时更丰富的神态。

宣城眨下眼睛,竟从舒殿合的眼角看出了一丝本不该属于男子的媚意,更晃的那张脸雄雌莫辨。

“本宫有权对自己的驸马动手动脚。”宣城忸怩稍纵即逝,理直气壮道。

又觉得对方煞风景的话实在气人,补刀道:“驸马你这么爱抬杠,明日本宫派你去修复官衙吧?”

舒殿合连咳了几声,登时变得有气无力,躺下拿来枕头埋住自己的脸,瓮声瓮气道:“臣想遵从公主的旨意,但是身子还未完全恢复,有心无力…”

宣城再见到舒殿合,有一肚子的话想和她说,又把躺到床上的舒殿合硬拉起来,要与她聊聊天。

索性舒殿合也不打算再休息,两个人便在帐中谈起了宣城消失的这段时间里,两个身上各自发生的事来。名义上的聊天,实际上多半时间都是宣城一个人张嘴说个不停,舒殿合偶尔附和两句,或点点头笑一笑,作了一个称职的倾听者。

宣城说的事,都是她这段时间在外面遇到的有趣的事。

哪里哪里的酒好喝,本来想带给你的,来的匆忙没有顾的上,下次带你去。还有哪里哪里的枫叶林好看,铺天盖地满眼都是红,也要带你去看。

语言描绘不到之处,她恨不得把自己的脑子掏出来,明明白白摊开给舒殿合看。

像个小孩,暗里都攒了许多的糖,平时都藏起来不让人知道,直到遇见自己喜欢的人,哗啦一声,把糖全倒到对方的面前,希冀对方也能同自己一样的高兴。

这些事,舒殿合虽然从暗卫那边都听说了,但打宣城口中说出来,加上宣城连比带划夸张的动作,和暗卫冷冰冰的传话有着云泥之别,她觉得格外有意思。

讲的差不多了,宣城箕坐在床沿,忽然收敛住了表情,眯起眼睛,换上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道:“而且,本宫还发现了一个秘密。”

“怎么?”舒殿合慢条斯理地将一碗茶送至唇边,因刚发热过的原因,她总觉得口干舌燥。

宣城凑近舒殿合的耳朵,私语道:“本宫发现原来女子和女子也能够成礼。”温热的气息直扑舒殿合敏感的耳廓。

她说的隐晦,但谁叫舒殿合有个聪明绝顶的脑子,稍一点拨就明白她的意思。

宣城只见面前人,肌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衣领下的脖颈红到耳尖。她兴冲冲,仿佛找到了知己,道:“本宫就猜想到你也不知道这个!”

“这样…那样…”她无视舒殿合憋红的脸,绘声绘色的描述女子如何行礼,一尽都是从青楼女子那边听来的。

她还没有说完,舒殿合终于忍不住了,连忙倒向床边,将呛进喉咙里的水咳出来。

宣城被吓了一跳,没有意识到舒殿合的反应是因自己的话引起的,还以为是她的大病未愈又发作起来了。

替舒殿合拍了几下背不见好,她焦急跳下床道:“本宫去找吴大夫。”

舒殿合拉住她,不让她去,压下想再咳下去的冲动,道:“臣无事,呛到罢了。”对宣城刚才说到的话,又是震惊又是诧异,追根究底盘问道:“公主是从哪里知道这些事的?”

“本宫…”宣城见她不咳了,暂时放心下来,想坦白自己是在青楼上得知的,但以自度人,怕舒殿合知道之后会和自己生气,临时改口道:“…是道听途说的。”

舒殿合微微脸红,不敢去直视宣城,不知何意地说道:“医书上的确有说过女子和女子可…”

“原来你这也知道啊…”宣城大失所望,她还以为终于碰上自己知道对方却不知道的事情,能在舒殿合面前炫耀一番呢。

舒殿合倏忽板起了脸,说道:“但是女子和女子之和,到底是大逆不道…”

宣城失了兴致,索然无味,对方说什么就是什么,反正自己也用不到。

见舒殿合衣襟上有块水渍,抬手想帮他擦一擦,却被舒殿合巧妙的躲避开,心上又莫名升起之前的那阵怪异感来。

她的驸马,似乎身上藏着什么秘密,不让她知道。

那是一个幽深的黑洞,里面伸手不见五指,无边无际,似乎能藏住整个宇宙的秘密。

舒殿合与面前不该出现在床上的物品大眼瞪小眼,目光透露着了无生趣。

拉长自己的声线,半是无奈,半是好笑,她道:“公主殿下,你这又是在搞什么?”

宣城在屏风后,脱下男装,振振有词道:“本宫怕你晚上要起夜不便,特意让侍卫给你弄来的。你放心,本宫知道你这人的怪癖,干净的,从来没有人用过。”

“那为什么要放在床上?”

宣城不用看,就知道舒殿合此时的表情一定很丰富,仍然很有理道:“本宫怕你不知道。”

两人口中所指的物品,是一件棕色陶器,俗名夜壶。它上面独独的一开孔,无疑表明这是男性专用的物品。

而此时的它被不合时宜摆在了舒殿合的枕边。

若不是宣城一向粗枝大叶,不屑于拐弯抹角,她可能都会想到,这是不是宣城在刻意试探自己。

“本宫是不是很贴心?”宣城沾沾自喜,解下发髻,云鬓一松,乌黑秀发在纯白的亵衣上如墨般绽开,柔顺清冷。

她转过屏风,正好看到舒殿合嫌弃地用两指,拎着那夜壶扔到床角,心里不由窃笑。

“公主,今夜要与臣共寝吗?”舒殿合结舌看着面前的宣城,宽大的亵衣也遮掩不住她玲珑有致的身躯,话脱出之后,方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很白痴的问题。

即便已经进入了冬季,滇州降下来的温度,也只和京都的春季差不多,连火盆都用不上,故宣城穿的如此单薄,却不觉得冷。

宣城白了她一眼:“本宫不与自己的驸马同床,难道还要出去睡大街?”

舒殿合摸着自己的下巴,认真地思考了一下公主去睡大街的可能性,最后得出结论,自己是不要命了,才会去思考这种问题。

公主不能睡大街,那换自己去可以吗?一向惜身如命的她,更加拒绝。

认清了自己无法摆脱与公主同床共枕的命运,她放任自己倒在枕头上,阖目闭口。

宣城见她用被角掩着半张脸,安静的宛若一个待君王临幸的妃子,莫名也放轻自己的呼吸,悄悄地爬上床榻。

舒殿合睡在外侧,床榻内里明显空出了一块宣城的位置,但是宣城想要进里面去,就必须跨过横碍着的舒殿合。

宣城大意的上床,跨过舒殿合,冷不丁脚下的被子绸面一滑,吱溜一声,整个人都砸向了舒殿合。

幸她身姿矫捷,在整个人都往床上摔去,千钧一发之际,将将稳住自己,才没有扑倒,但床上的人却未能幸免于难。

受害者躲闪不及,直直被宣城屈膝压到肚子,本来就脆弱不堪的身体,被这一砸一压差点呕血出来。

施害者知自己又惹出祸头来了,迅速闪身而过,扑到舒殿合的身上,忧心问道:“你没事吗?”

舒殿合满心只有一个惨字,想当初她在山上也是被师傅捧着手心里,呵护的明珠。怎么一下山,成了驸马之后,地位急转直下,日落千丈,给公主当牛做马,处理各种她惹出来的麻烦也就算了,如今还有性命之危。

虽然有驸马之名,但被当作玩物的命运可与童养媳相媲美,她深深怀疑自己早晚有一天会被公主玩死。

呜呼!南村群童欺我老无力,公然抱茅入竹去。

宣城见她不答话,还以为自己把她踩坏了,急吼吼要钻进被子,要查看舒殿合的伤处。

“没关系,公主你可以再踩重一点点。”舒殿合按住宣城蠢蠢欲动的肩,即便是从牙缝里挤出的话,但面上依然保持着微笑。

“嗯?”宣城被激起兴趣,真的可以再来一下吗?

“踩的再重一点,你就可以直接换了新驸马了。”舒殿合语气一下子就拉了下来,冷冰冰道。

总要寻个理由,借机与宣城保持距离。这送上门的借口,不恰恰正好?

宣城对这人的小心眼了如指掌,对她故意挑衅之语不以为然,也懒得去回怼,自作主张把她的手臂抻平,像整理枕头一样拍一拍,然后毫不客气的躺进对方的怀里,自顾自的喃喃道:“睡觉。”

帐内寂静悄悄,说要睡觉,却没有人去吹蜡烛。

舒殿合欲转身背对着宣城,奈何手臂受制于人,她想动也动不了,只好紧闭住眼睛,视身边的人不存在。

宣城并不打算轻易的放过她,一声极为婉转撩人的“驸马…”诱使舒殿合睁开眼睛,与宣城两两相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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