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终于安静下来的残夜不断地喃喃,高举的灭神剑也没有放下,只是僵持在那里,一时间,冷寂如死。
“残儿,我们先回去好么?莫要抛开你的弟弟。”终于,语冥叹了口气:“你不想你和王的关系,僵持到无法调和的地步吧?这样,对任何人都不好。”
“不可能了,他是个要面子的人,绝对不可能原谅我的。”许久,残夜喃喃地说道,忽的转身向崖边走去,眼里带上了一丝若无的笑意,然而那笑容却让语冥心生寒意。
一个女子的笑容,怎么会那样诡异!
到达崖边,语冥终于知道了残夜想做的事情--跳崖。几乎是在刹那,他冲上去抓住残夜的手,几乎是威胁般说道:“残夜,和我回去!否则……”
“否则什么?”残夜的笑容愈发诡异奇特:“现在就杀了我吗?”
“否则你的弟弟就出事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语冥终于在骤地冷厉的眼神下,淡然说道:“王派了人去烧毁那座木屋,我让手下把那个孩子带出来,然而一路上受到截杀,目前生死不明。”
残夜没有想象中的激动,她的心,在那一刻彻底枯寂。
“残儿,怎么了?你没事吧?”原本以为白衣女子会重新燃起斗志,回到雪崖,然而残夜却似死了一般愣怔着颓然坐下,不声不响,手上的伤口已经结痂,呈现某种黑紫色的光泽,却愈发衬托出她无法掩饰的苍白。
到底为什么要听王的命令!
一向是绝对忠诚语冥在见到淡漠女子孩子般的嘤嘤哭泣时,蓦地感受到了一种强烈的自责--强行拆散他们,到底对么?
毕竟在那个绝望跳崖的少年之后,那个聪明懂事的少年已经是她最后的牵挂。她将所有对于焕辰的情感都寄托在那个崖上的少年身上,那是种极复杂的情感,甚至用言语难以道明,在这样的心绪中,语冥不由微微低头--真是这样么?
“如果想要救他就快点回去!”语冥几乎是沉闷地吼出来的,过后却连他自己都吃了一惊:自己,自己到底在说些什么?居然劝这个女子回到雪崖!自己费尽心机做到的事情,居然要被自己完全推翻!
这何尝不是一种讽刺?
泪眼,朦胧。
白衣女子蓦地站起,也不顾泠敀剑还沾带着隐隐地血迹,飞身略过语冥,疾驰而去。待到语冥反应过来,身影已经模糊到无法看清的地步。他微微蹙了蹙眉,也跟了上去。
做出了这样的决定,王,究竟会怎样呢?
追杀,亦或者是灭族?他可是没有什么是做不出的。
不由间,语冥对王,产生了极其厌恶的情绪。
已经是深秋了,叶已经枯黄,宛若此刻枯寂的心。残夜如今只有一个念头:即使刀山火海,也一定要把焕风找回来。她在疾驰中匆匆离去,只是与语冥愈差愈远。
地点,荒漠。
自从月姐姐走了之后,雪崖就一刻都没有安宁过,一群像是皇族卫士的黑衣人居然强行烧毁了木屋,连月姐姐的那个结界,也只是阻挡了半分。幸亏一个老人将自己暗中救出,才活到了如今。
“小伙子,还好吧?”老人微微笑着,将一壶水递给了焕风,焕风看着老人父亲一般慈爱地目光,嘴角也不由向上划起浅浅地弧度,停下微微躬身接过水壶道:“谢谢您了,若不是您把我救出,我恐怕……”
老人伸手示意焕风不要说下去,刚想嘱咐什么,却蓦地蹙眉,低呼:“小心,沙暴!”
天空已经被漫成了土黄色,几乎要将两人吞没。而风沙的尽头,却是两袭几乎相同的黑袍。焕风蓦地反应过来,拉着老人的手,拔腿狂奔:“不是沙暴,是追杀。”
老人没有回答,只是颔首示意同意他的说法。黑衣越拖越后,还是倚仗焕风的轻功。然而长途的奔波,让原本没有出过雪崖的焕风有些体力不支,烈日的曝晒已经让他汗如雨下,将发丝凝结成一束一束。他努力地喘息着,即使在狂沙中依旧能够听见明显地喘息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