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 19 章

“确定要提交了?”江喻看时延卡在最后一步,迟迟没有点击发送键,确认了一句。

报名的流程没有想象中复杂,就是按照节目组留的官方链接,填写并上传一份个人信息表格,类似简历的概念。虽说是智力竞赛答题类节目,但到底不是正规比赛,侧重面更倾向于综艺,并不是提交报名表就一定会拿到名额。

需要提供的信息很简单,并没有要求报名者在线答题,那是简历过了之后,下一步要做的事。毕竟是要上电视的,同时还有视频网站合作网播,上节目的参赛者还是要先筛选过才能通过的。

官网上写的很清楚,提交报名表之后,大概2-3个月后会通知是否进入面试,通过面试方可正式参与节目录制。

时延在最后期限截止之前,提交了报名表。

做这个决定时延考虑了很久,提交之后反倒没什么太大的实感。

网站窗口弹出自动信息:[您已成功提交报名信息,请注意查看系统邮箱通知,感谢您的参与。]

如果不能进入面试,时延自然不必考虑太多。可以进入面试环节的话,时间也在两三个月后,还有时间进行准备和缓冲。

暂时不急。

因此时延报名后,还是先将精力放在了即将到来的期中考上。

重新分班后首次大考,倒数时间仅剩一周,班上的同学们才逐渐开始有了危机感,陷入紧张的备考状态中。

育风高中本就不是什么学习氛围很浓郁的学校,提前一个周开始准备的已经算是“第一梯队”,第二批人是提前三五天开始学,还有不少是拖到最后周五来临,仅剩一个周末了,才开始鬼哭狼嚎。

拖延症,人类永恒的敌人。

简凯鑫一片愁云惨淡,他倒是为数不多早就在复习了的那部分,然而他对于学习始终不太开窍,自己做了一套模拟题估了个分,觉得约莫着还是个中游水平。

他长叹了一口气,愤愤的咬了口课间操结束买的肉夹馍,扭过头看时延非常沉得住气的刷卷子。

“延哥,你怎么都不紧张?”简凯鑫将他这阵子的认真看在眼里,知道这次考试时延是早就开始准备了的,不过他每次都有考前综合征,但时延眼底平静,写字的速度飞快,神态却平和。

想想其实他单就努力,比不上这段时间的时延,要是他这么努力准备、结果考试扑了,心态肯定要崩的。

听见他问,时延抬眼看着他,言简意赅的回答:“因为我没有下降空间。只可能进,不可能退。”

作为班级兼年级倒数第一,尚未开考,时延已立于不败之地。

简凯鑫:“……”

进步一名,倒二的噩梦;进步十名,稳赚不亏;进步五十,前进两个考场;进步一百,牛批哄哄。

有道理,没毛病。

高,实在是高。

江喻拍了拍时延的肩膀:“我很欣赏你乐观的心态。”

考前的最后一个周五,全班的氛围,以及班上同学的情绪,逐渐从“又是美好的一天”,转成“这是快乐的最后一天”。

对于像林恒这样的学霸来说,这只是一年中再普通不过的周末。但对大多数人来说,这是能把握住拯救自己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一整个周末,时延在家刷完了仅剩的模拟题,到周一反而不看不听。

“别紧张。”林恒简单说了一句,递给时延他带的早餐。

时延低头一看,一根油条,两颗茶鸡蛋。

“……谢谢。”

江喻忍不住想笑。

林恒跟他在校门口分开,两个人的考场离的最远,隔着十万八千里。一个是正数的第一个考场,一个是倒数的最后一个考场。

考场是成绩最显著的体现和标杆,按照上次大考的分数排。

时延背着单肩包上到顶楼,穿过走廊尽头进了教室。

一走进去,时延就看见了某个老熟人。

韩闫宇懒洋洋的抄着口袋看过来,微微挑眉:“哟,倒一。”

时延瞥他一眼,拎着包越过他坐下:“早,倒二。”

两人前后座。

韩闫宇:“……”

明明他排名比时延要靠前,却莫名感受到了来自时延的挑衅。

他仰头将脑袋搁在时延的桌子上,倒着看他慢悠悠从笔袋拿出签字笔和涂卡笔:“有你在我后头,我就安心了。”

时延冷淡抬眼,直接埋胳膊里闭上眼睛,懒得理他。

韩闫宇悠哉的晃悠了两下:“你要是有不会的题,可以抄我的,别客气。”

时延依旧闭着眼:“我睡着了。听不见。”

韩闫宇:“你说梦话呢?”

时延:“我睡着还打醉拳,你想试试吗?”

韩闫宇:“……”

最后一个考场里的人差不多都是半固定的,每回基本都是同一批人,彼此都混个脸熟,还有种同命相连的潇洒义气,给了彼此很大的慰藉,惺惺相惜,相见恨晚。

“兄弟,又见面了。”

“数月没见,甚是想念。”

“第一门语文,你准备的怎么样?”

“还行,如果考到李白的诗,至少能答上来几句。”

“哪几句?”

他开口:“但愿长醉不复醒。”

另一人默契接上:“大河之剑天上来。”

“可以赶尽,无法杀绝。”

“醉里,挑灯看剑。”

两人对视一眼,欣慰一笑。

“哥们,王者没少打啊。”

趴在桌上闭目养神的时延青筋一跳:“……”

在一边听完了全程的江喻已经笑趴了。

姗姗来迟的监考老师抱着卷子进来,原本闹哄哄的教室瞬间安静了不少。

他在教室里扫了一眼,人倒是来全了,没有缺考的。

随着安静下来,时延眼神清明的直起身,看向讲台,刚好跟监考老师对视上。

不是第一次轮到最后一个考场,监考老师对有特点的学生难免印象深刻,毕竟每次坐在倒数第一位置的都是同一个人,并且每场都趴桌上睡觉,想记不住都难。

老师能管学生不作弊,但管不了学生考试睡觉。

其他学渣虽说不会,但至少还是会随便写写的,时延每回就写个名字,涂个答题卡,除了名字一个大字都不写,交白卷。

一看时延这次醒着,监考老师觉得还挺新鲜。

桌上只留文具,其他都装书包里统一放到门外去,堆在走廊里。

在黑板上写完考试时间是几点到几点后,卷子依次下发往后传。

时延从韩闫宇手里拿过卷子,先填了名字班级学号。

老师:“开始答题吧。”

如果是排在前面的班级,肯定是争分夺秒就开始写了,表情都一瞬间变得严肃不少。但搁在最后一个考场,只意味着漫长的无聊数秒开始了。

于是在一众散漫的学生当中,角落里的时延看上去格外显眼。

按成绩排,他坐在最后一排的边上,前排的人看不到不知道时延的变化,但老师能看得到。

整个教室只能听到时延一个人写字发出的刷刷声。

监考老师实在有点好奇,于是特意背着手装作不经意转到时延边上,低头站他后边儿看了一会儿,老师惊了。

时延居然真的在做题,而不是装模作样写写画画。

之前他检查卷子装订线内的时候,就想过时延字挺好看,这一次一看正确率意外的挺高啊。

至少绝对不是最后一个考场的水平。你看看前排的韩闫宇,总结其文化水平——

只能评价两个字:识字。

前排的韩闫宇并不知道自己莫名躺枪,还挺自在的想着,反正他再差,也不是倒数第一,有时延在后面垫着呢。

不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