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临近

“跑!快!”陈松一面护着洛铭跃, 一面带人断后。

频北之事结束后,洛铭跃心中一直隐隐担心着,觉得不应当安稳, 便一直留在频北,想等风声过去再走。

而李坦这处也确实一直没有动静。

频北之事爆发后, 李坦的注意力好像都放在同李裕的对峙上,没有精力再洛铭跃这处。

频北倒戈一事, 对国中影响极大,频北倒戈, 让不少持观望态度的人, 都开始思量这场对峙。

洛铭跃在国中狠狠搅了一滩浑水。

洛铭跃一直不敢动弹, 等事情过很久,洛铭跃才离开频北,准备同李坦会和,半途却遭李坦派人截杀。

李坦睚眦必报,也有耐性。

洛铭跃根本没料到。

频北原本就在双方交界的模糊地带上,李坦一心要取洛铭跃性命,来得都是死士。

陈松的人被冲散, 李坦恨不得捏死洛铭跃,这群死士也根本不管旁的,只有一个目的, 取洛铭跃首级。

洛铭跃已经跑了很久, 根本跑不动。

“快!”陈松护着她。

但洛铭跃一面喘气,一面摇头,上气不接下气, “陈将军, 你快走, 我真的跑不动了,腿上刚才还受了伤,你跟着我一起,你也跑不了。你赶紧走,我真的,真的跑不动了。”

“我奉殿下之命保护洛大人安全,就要安稳将洛大人带回殿下跟前复命。”陈松沉声,“上来,我背你。”

洛铭跃咬唇,“不行,这样我们一个都跑不了,快走!我们分开跑!走!”

洛铭跃知晓她不动,陈松也不会动。

洛铭跃咬牙跑着,但腿上痛得眼泪都出来,也近乎迈不开步子。

身后追命又至,陈松身边只有了三两人。

洛铭跃额头都是冷汗,她不能再做拖油瓶了,死的够多了。

洛铭跃深吸一口气,往另一个方向跑去。

陈松一面看他,但来不及撵上,又被追来的死士围住。

眼见还有其他死士往洛铭跃的方向追去,陈松脖颈间青筋暴起,再次挥刀同死士厮杀在一处。

洛铭跃是真的没力气了,她从小到大没这么被人追着跑过,还都是提着刀剑的死士。

洛铭跃总是自诩自己胆子最大。

但眼下,一面跑,一面哭,而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不敢回头,也不知道陈松会不会跟上来。

最后身后的弓箭射过来的时候,洛铭跃摔倒。

手臂都蹭破了,这次是真的再也跑不动了,眼见身后的人拉弓,洛铭跃趴下伸手抱着头。

“嗖”的一声,弓箭射入骨肉的声音,洛铭跃尖叫。

但想象中的剧痛没有传来,取而代之的,是身前的脚步声,熟悉而让人心中踏实。

洛铭跃缓缓抬眸,见到是江之礼的时候,再没忍住,“哇”得一声哭出来。

江之礼也上前,在她面前蹲下,皱着眉头看像洛铭跃了。

他刚才要是带人晚来一步……

江之礼心中后怕,眉头便拢得很紧,看到洛铭跃哭成这幅模样,然后腿也受伤,胳膊隔着衣裳都擦出了血,一张脸同难逃没什么区别的时候,江之礼心中出了后怕,就是庆幸。

“江之礼~呜呜……”而洛铭跃一面哭着,一面起身朝他扑过去。

他也自然而然伸手拥住他。

劫后余生,两人都没反应过来。

但很快,又因为贴在一处,两人都反应过来什么。

江之礼:“……”

洛铭跃:“……”

忽然,方才的紧张氛围中,生出几许尴尬来。

两人虽然都还抱着,却都下意识得往后挪了挪,在身前留出一块空余,脑海中都是方才豪迈贴在一处时,分明柔软温和的触感……

两人都僵住,却都没有松手。

因为愣在原处。

经过一番厮杀的陈松,终于同这处会和,远远看到是江之礼带了驻军的时候,陈松整个人都似松了一大口气一般,只想好好坐下,躺下,随便哪里都好。

但眼下不是时候。

陈松上前,“洛大人,江大人,没事吧?”

陈松似懂非懂看向他们二人,尤其是,这么久了还抱在一处。

而江之礼和洛铭跃这里,氛围原本就够尴尬了,忽然再来一个人,顷刻间好似平衡被打破,又没彻底打破。所以两人还抱在一处,却都纷纷朝陈松摇头,异口同声强调,“没事。”“没事。”

但都清楚,有事,有大事!

江之礼:洛铭跃是女的!

洛铭跃:江之礼肯定发现了!

两人都试探着松手,四目相视,又很快从对方目光中看到了肯定的答案,所以无论是江之礼和还是洛铭跃,想死的心都有了。

“江大人,马车来了。”有驻军上前。

江之礼回过神来,方才见洛铭跃摔倒,他是让人将马车开过来。

洛铭跃眼下这幅模样确实走不动了,马车又只能停在一侧的道路上。

原本江之礼没想旁的,但陈松忽然上前,“我背洛大人吧。”

陈松是好心。

但江之礼和洛铭跃再次异口同声,紧张道,“不用了!”

陈松:“……”

陈松莫名看向他们两人,最后,是江之礼顶着陈松的目光,俯身抱了洛铭跃在怀中,往马车那边去。

他抱,总好过陈松吧。

两人都这么想。

“疼不疼?”去马车的路上,江之礼看到她身上的擦伤,近乎到处都是,肯定一直跑一直摔,还到处是刮伤。

洛铭跃也没想到江之礼会这么温柔同她说话。

忽然间,四目交汇,两人都同时脸热,然后各自移开目光。

也因为江之礼抱着,洛铭跃脚下凌空。

要不想摔,整个人就避免不了下意识抱着他颈间。

眼下,两人都觉得莫名有种说不出的亲昵在其中,两人也都别扭着,很别扭那种,尤其是江之礼问起方才那句。

洛铭跃原本还在想要怎么应声,特别是在方才那一连串突发事情之后,可不假思索忽然占据了上风,也尊崇内心,因为确实是疼了,洛铭跃轻声,“疼,可疼了……”

差不多算又哭鼻子了。

江之礼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知晓她是女子的缘故,总觉得她的声音都温柔了。

洛铭跃也确实在被人提刀撵了一晚上,最后终于见到江之礼过后,有些忍不住想撒娇,所以轻声。

只是她说完疼,可疼了,江之礼看她,她也看向江之礼。

江之礼轻声道,“疼也有没办法,先忍一忍,到医馆再说。”

洛铭跃嘟嘴。

江之礼过往总见她不瞒的时候嘟嘴,早前觉得她矫情,眼下忽然知晓,是矫情,是另一种矫情……

终于到马车处,江之礼放下她,又解下身上的大氅给她披上,然后撩起帘栊准备下马车。

洛铭跃看他,“你,你去哪里?”

洛铭跃莫名紧张。

江之礼看她,他其实想说,她是女的,他怎么同她共乘,但忽然想起,有一年多的时间,他们每日都在一处,都在马车上共乘。

江之礼放下帘栊,重新坐回来。

正好有驻军上前,“大人,发现了活口,陈松将军在问话。”

江之礼和洛铭跃再次对视一眼,江之礼应道,“那先等等吧。”

驻军应是离开。

江之礼看向洛铭跃,“应该用不了太久时间……”

洛铭跃没说话了。

许是有些冷,裹紧了身上的大氅,大氅上都是江之礼的味道,他人还在跟前,洛铭跃眼眶忽然红了。

忽然看到她这幅模样,江之礼想开口安慰,若是放在早前,两个人吵吵闹闹,相互损两句就过了,而眼下,江之礼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最后心中奈何,沉声问起的是:“你,你怎么是女的……”

许是两个人其实已经太熟悉了,江之礼问起的时候也脱口而出。

洛铭跃眼眶还红着,但江之礼出声,她也习惯了怼他,“我怎么知道?你得问我爹娘去!”

江之礼:“……”

一股熟悉的无力感浮上心头。

他还不好说什么。

最后,没有像往常一样回怼,而是温和耐性道,“我是问,你为什么要女扮男装?”

洛铭跃不假思索,“我愿意!”

江之礼:“……”

这种熟悉的无力感再次浮上心头,若是换做早前,他肯定要训斥她牙尖嘴利了,但眼下,他训斥不起来,心中也正好想起旁的事情,又问道,“那洛老爷子……”

早前说洛铭跃是洛老爷子的侄孙,那……

洛铭跃这次没怼人了,提到洛老爷子,洛铭跃低头,“是我爷爷,我是他孙女。”

果然,江之礼愣住,“哦。”

洛铭跃咬唇,“还有什么要问的,一起问完。”

“你……”江之礼恼火。

“那你还是别问了。”洛铭跃又是一句话让他封喉。

正好陈松撩起帘栊上了马车,两人微楞,陈松全然没有察觉,继续认真说道,“方才有个活口,简单问出了些东西,李坦真是睚眦必报,他们潜伏在这处很久了,就等着洛大人离开频北,要取洛大人首级。幸好江大人及时赶到,要不今日凶多吉少……”

陈松说完,疲惫得放下佩刀,整个人累瘫了,也自觉往后靠上马车。

洛铭跃没觉得什么。

江之礼却忽然觉得哪里有些别别扭扭。

最后,江之礼朝陈松道,“陈将军,马车,有些挤……”

陈松看他,没反应过来。

洛铭跃开口,“那你下去啊,你下去就不挤了。”

“洛铭跃你!”江之礼还是没忍住。

陈松见势不对,赶紧圆场,“江大人江大人,是有些挤,我去骑马,别吵别吵。”

陈松巴不得赶紧走。

等陈松离开,江之礼恼火看向洛铭跃。

洛铭跃裹紧大氅,嘟嘴道,“这,不就好了吗?”

江之礼:“……”

江之礼好气好笑。

洛铭跃也跟着笑起来。

江之礼的火气顿时烟消云散。

许是真的累了困了,连陈松都刚才那幅模样,洛铭跃很快就裹着大氅睡着了,见她脑袋耷拉着,应当不舒服,江之礼起身坐近,也伸手,将她的头靠上自己的肩膀,这样应当舒服了……

“江之礼……”她迷迷糊糊开口。

他当时知晓她在说梦话。

他还是应声,“嗯。”

洛铭跃:“!@#¥%……&*()”

然后笑了声。

江之礼无语。

虽然没听懂,但他知晓,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车轮滚滚驶向附近的城镇,夜色也慢慢隐去,天边泛起了鱼肚白。

在她脑袋再度耷拉下来前,江之礼伸手扶了扶。

总不让人省心……

***

宫中,成明殿。

殿外值守见了李坦,纷纷低头行礼,“陛下。”

李坦已经登基,是新帝。

“开门。”李坦沉声。

殿外禁军推开殿门,李坦步入殿中。

自从上次李坦与宁帝起过一次争执之后,殿中伺候的宫中几乎都撤了,只有大监,还有一个使唤宫女和内侍官,冷清混着浓郁的药味,让人觉得阴森。

“陛下。”宫女和内侍官跪下。

而大监见到他,眼中半是害怕,半是悲愤。

早前太医灌下的那些药,就算没有要了陛下性命,也未将陛下全然毒哑,但如今已经不能大声说话,每日都要吊着一口气才能哑着嗓子说上几句话。

而眼下,才入夜,陛下才歇下,李坦又至。

殿中已经没有旁人,大监看向李坦,“殿下,陛下已经歇下了,殿下明日再来吧。”

“滚。”李坦淡声。

大监还是挡在身前,“殿下想要的都拿到了,何必再如此?陛下龙体抱恙……”

李坦看他,“让开,要么你也别留在成明殿了。”

大监僵住。

李坦一把扒开他。

屏风后,宁帝早已听到动静坐起,也见李坦上前,声音沙哑道,“原来我真的不是你的儿子。”

宁帝看他。

李坦的声音有些扭曲,“那你为什么不杀我?为了让蒋家支持你?你那时候已经登基了!”

宁帝没有吭声。

李坦步步上前,轻哂道,“我怎么忘了你哑了,说不出话了?你为什么不杀我,将一个野种养在身边时刻警醒自己是吗?你总不会舍不得杀我吧,你说啊!”

李坦怒目。

宁帝咬牙。

李坦临到他跟前,两人都双目通红,眸间带着恼意。

也因为临近,所以能听到宁帝费尽全力才能说出的轻到不能再轻的声音,他是想听的。

“朕该杀你的!”

李坦愣住。

而下一刻,宁帝伸手掐住他脖子,因为用尽所有力气,连额头的青筋都暴起。

“陛下!”大监吓倒。

但宁帝病重,哪里是正值盛年的李坦对手。

李坦也怒意看他,看他想掐死自己的模样,毫无半点犹豫。

早前没有杀他,眼下杀他,眼神中全是憎恶,哪怕与他同归于尽。

李坦也被他掐得近乎喘不过气来,但没有唤人,也没有动弹,就这么直直看着他,一双眼睛也慢慢变得狰狞,在将要窒息之前,一把将宁帝推开。

宁帝瘫倒在床榻上,李坦继续上前。

大监拦在中间,“你,你做什么……”

李坦深吸一口气,不知眼中是因为先前的窒息而通红,还是真的恼意和愤怒一系列复杂汇聚在一处。

“朕刚才让你杀,痛快了?”李坦怒目看他,“你以为我不姓李,就会输给李裕吗?现在朕是天子,就算我不姓李,这皇位也是我的。你就等着看,我怎么取李裕的性命,送到你面前!”

“混账!你!畜生!”宁帝剧烈咳嗽,但是这几个字的声音已经微乎其微。

李坦怒极反笑。

大监替宁帝缓背,宁帝呼吸剧烈起伏着,看着李坦的背影冲出殿中,摔门而去。

殿外,贵平刚至。

李坦看了贵平一眼,淡声问起,“找到阮家两兄弟了吗?”

贵平摇头,“闻风跑了,还没寻到。”

李坦咬牙切齿,“继续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贵平应是。

李坦攥紧掌心,心绪远远没有平复。

可笑啊,他一直以为父皇只是偏心,只是用完了蒋家就扔到一处。

而眼下,他才知晓早前他口中那句野种根本不是气话!

如果不是那句野种,他不会去查,阮家两兄弟不会闻风而逃。

可笑啊!

可笑,他才是那个笑话!

那又怎么样呢!

李坦指尖攥紧,“咯咯”作响,早前还有的顾虑也在当下抛在脑后,朝着贵平道,“让关云杰,费长盛,陶寺同,卢桂恩几人带兵全线压境,朕不管要死多少人,也不管是不是要挪用各处的备用粮,朕要见李裕的人头。”

贵平看他:“……”

“听到了吗!”李坦恼意。

贵平拱手,“是。”

李坦拂袖而去,走在路上,有宫人没留意冲撞,李坦一脚踢开,“滚!”

宫人吓得叩首,哆嗦不敢出声。

李坦背影远去,贵平垂眸。

***

婓城。

官邸前,彭鼎下马,当即有驻军迎上,“彭将军!”

许久没听到这个称呼,彭鼎一时都有些不习惯了,但随着这声称呼,彭鼎也反应过来眼前的是南洲驻军,也就是说,南洲驻军已经北上在婓城与旁的驻军会和。

彭鼎一直不在殿下这处,当下才觉浓郁的气氛,是最后的决战气息临近了。

彭鼎一面颔首,一面忍着心潮澎湃。

有人上前替他牵马。

彭鼎叮嘱了声,“把人看好,稍后殿下要见。”

值守的驻军应声。

彭鼎快步入内。

这几月,他一直跟着娄长空,也就在红城郊外的时候见了殿下一面,眼下都腊月初了,离正月越来越近……

彭鼎一面想着,一面入内。

等到苑中,侍卫上前,“彭将军!”

“殿下在见人呢?”彭鼎问起。

侍卫颔首,“是,将军稍后。”

彭鼎点头,忽然又问起,“殿下在见谁?”

侍卫笑道,“安心,安姑娘,就是娄长空这处的人。”

安心?

彭鼎皱眉,“就她自己吗?”

侍卫点头,“是,安姑娘在同殿下一道饮茶呢,说是娄长空这处让给殿下送来的白茶。”

夫人什么时候让她送茶来殿下这里?!

彭鼎脸色一变,“什么时候的事?

“有些时候了。”侍卫话音刚落,就见彭鼎忽然冲进屋中。

“彭将军,你!”侍卫想拦没拦住,只能跟上。

彭鼎心头骇然,脑海中浮现的都是他最后一次见安心的时候。

“好狗不挡道?你总盯着我做什么?”安心不耐。

他应道,“你的举动很奇怪,所以我才盯着你,你举动要是不奇怪,我盯你干嘛?”

安心讽刺,“你要真觉得我奇怪,大可告诉东家和殿下,没必要在这里堵我,我还有事,让开。”

但他没动弹。

安心不满看他,“你又要做什么?你烦不烦啊?”

彭鼎沉声道,“你哥哥是因为救殿下死的,所以你迁怒殿下?”

安心微怔,看了他一眼,明显眸间不悦了几分,从他身侧绕开,淡声道,“听不懂你说什么。”

眼见她绕开,彭鼎开口,“安心!”

安心转眸看他。

他沉声道,“战争就是残酷的,总会有人死,但凡你愿意舍命去救一个人,是因为你觉得救他是对的,他活着,能让更多的人走出困境,能让更少的人牺牲,更多的人活着。你舍命救一个人,不是为了让你身边的人仇恨他,那不是仇人……”

“你很闲吗?”安心收回目光。

彭鼎又道,“我是汪将军的副将,我爹是为了救汪将军死的……”

安心看他,没有出声了。

他继续,“但是我不会恨汪将军,因为我知道,我爹救他,是因为汪将军在,边关才安稳,才会死更少的人,那他的死才是有价值的。我爹也好,还有你哥哥安润也好,他们是成年人,他们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安心转身,“你话真多。”

他轻叹。

……

而眼下,彭鼎冲进屋中。

李裕手中端起的茶杯都临在唇边,忽然见他闯进来,不由诧异看他。

案几对侧的安心也转身看他。

彭鼎怔了怔,看模样,好像,他进来之前的交谈很好?

彭鼎僵在原处。

“你怎么来了?”李裕轻抿了一口茶水。

“我,那个,呃,就是……”彭鼎支吾。

安心看他。

李裕轻声,“舌头捋直了再说。”

彭鼎回过神来,朝着李裕拱手道,“殿下,东家让我押送了一个人来,这是东家的信。”

阿茵?李裕接过彭鼎递上的信笺。

温印惯来稳妥,不会无缘无故做这些,李裕目光快速看下去,很快,皱眉凝住。

安心和彭鼎都尽收眼底。

安心起身,“殿下,我先出去了。”

“好。”李裕没抬头,目光还落在信笺上。

临到安心要出屋了,李裕又抬头唤声,“安心。”

安心转身。

李裕轻声道,“这茶不错。”

安心笑了笑,“东家新得的,说殿下喜欢,白牡丹。”

李裕颔首,没多说旁的。

待得安心离开,李裕又朝彭鼎问起,“人呢?”

彭鼎应道,“已经在官邸中候着了,他受了伤,这一路走得又快,伤口没好全。”

“让人带来。”李裕吩咐声。

“是!”彭鼎应声。

待得彭鼎出了屋中,李裕目光又重新落在温印给他的纸笺上,阮家的人,李坦……

李裕皱紧眉头。

彭鼎出了屋中,朝屋外值守的侍卫交待了声,“把人带过来。”

侍卫应声。

彭鼎目光看向走远的安心,嘴角微微牵了牵,好似压在心底的东西,忽然舒缓。

而另一侧,侍卫也将阮万水押了过来。

阮万水见到李裕的时候,扑通一声跪下,“殿下,殿下饶命。”

李裕目光微敛,轻声道,“你要有一句假话,我就让人把你送到李坦面前。”

阮万水倒吸一口凉气,“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

作者有话说:

出门一趟,回来继续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