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光明正大

第六十四章光明正大

讲了这么一大串,白陌桑觉得自己真笨,一开始直接问就好了。

唐禹轩的眼神游移,沉默了片刻,道:「我不知道……那你说说你对白云飞的了解好了,就是那个……形容他一下?还有,他在你心里是什么样的人?」

白陌桑又是一愣,心里拒绝往那个方面想去,但还是忍不住往聂英的估计那儿去。他顺手抽起腰间的扇子,心一横,道:「我很崇拜云飞哥哥!他学习好、悟性高、武功高、待人也好,还会做扇子!我没办法像云飞哥哥那样。堂兄弟中就属我的年纪和他最相近,所以从小开始,亲戚就时常拿我和他比较,不过云飞哥哥样样都比我厉害!他从小就有身为少主的自觉和觉悟,而且二伯伯时常闭关,老来得子。常之叔叔肩负起云飞哥哥的教育,一直都很严格,一件事没做到最好就一直重做,还要罚跪……我还看过云飞哥哥边罚跪边背书的。总而言之呢,云飞哥哥在我心里,是最最厉害的人!」

他打开扇子,又道:「这把扇子,是我被带去安家庄之后,云飞哥哥亲自找材料,从削木头开始,利用空余时间做的。做完还特地亲自到安家庄找我,说是给我的饯别礼。」

唐禹轩听得一愣一愣的,道:「哦哦,我知道了,谢了。」

这个信息量远超乎他的想像,不过也明白了一些事情。他知道了白云飞昨天为什么会那么生气,因为从小就被跟白陌桑比较,样样不输给白陌桑,可以说是天经地义了。唐禹轩昨天说白陌桑比他聪明,或许是骨子里理所当然赢过白陌桑的绝对性被打破了,才难以接受吧。

白陌桑歪了歪头,道:「唐公子,你问这些做什么啊?难道你对云飞哥哥……」

他不敢再说下去了。

唐禹轩愣愣道:「啊?对他什么……我没想对他怎样!我只是觉得……我所见到的他,不是真正的他罢了。」

白陌桑压住了心中的惊讶,道:「唐公子,其实每个人多多少少都会表里不一的,不论是我、你、云飞哥哥或是聂兄他们。不是因为盈盈一水间规矩的关系,而是……身不由己。不管是谁都没办法随心所欲、口不择言,毫无保留的自己只会在最亲密的人面前展现,不过也正因如此,家人、挚友还有伴侣,才显得特别不同特别可贵!」

说完,白陌桑自己怔住,他都说了什么?

唐禹轩噗嗤一声,把昨天白云飞生气的事告诉了他。白陌桑吓得把扇子攥在胸前,道:「云飞哥哥最讨厌被拿来与我作比较了啊唐公子!」

唐禹轩笑道:「哈哈哈哈我知道!我现在知道了!不过我觉得我没说错,你方才那些话,他可能想都没想过吧?」

白陌桑尴尬地道:「这我不知道……反正唐公子你以后不要再那样了!最后遭殃的又该是我了……」

唐禹轩仍是笑道:「知道了哈哈哈!所以你可别得罪我,你得罪我,我就去得罪白云飞,最后遭殃的就是你了哈哈哈哈!」

白陌桑沉着脸道:「千万拜托唐公子不要拿我开涮啊……」

问道过了这么久,他第二次这么想回家。第一次是白云飞讲他小时候的糗事逗唐禹轩开心的时候。

即便如此,白陌桑仍是在心里好好思考了堂兄白云飞的事。没有生活在一起,他也渐渐习惯了自己看到的白云飞,却忘了他都在经历些什么、承受着什么,却还是那样笑着、细心照顾着晚辈。对白陌桑来说,白云飞是他唯一的偶像。

聂英一直睡到了午时过半,没人喊他就算了,还错过了午膳时间。

他饿着肚子在盈盈一水间闲晃,想着看能不能找到那群没良心的。结果也没绕多远,在路过在水一方的大石碑时,他发现石碑底部边缘,开了普通的白色小花,他很确定之前没有的。

他想摘一朵,看了看却发现开得最好的在石碑后面。他想,手稍微伸进去应该不算私闯吧?一只手而已不会被发现吧?

聂英索性伸手过去将花摘下,他靠着石碑坐下,旁边的草丛像床榻一样松松软软的。他将小花举到面前,仔细端详,看着看着,心情莫名好了起来,他决定带回去做成押花,不过也只能暂时夹进云门规章里了。之后带回日月山庄,送给师姐!

聂英想得美滋滋的,完全没发现在水一方的石板路上,有个沉稳又轻盈的步伐渐渐逼近。

「聂英,你在此处作甚?坐在地上成何体统?」

低沉的声音吓了聂英好一大跳,差点把手上的小花掐烂。他猛然抬头,道:「陆苓!你吓我干嘛!敢问我想在哪做什么与你何干啊!」

「……」

陆苓瞅着他片刻,道:「我感觉到有人进来又马上出去,故来看看。你手上的……原来如此。」

聂英心内大惊,之前蓝臻羽的猜测果然无误,陆苓她们能感觉到进出在水一方的人!不过她说「有人」,那便是不知道是谁了?或是时间太短,来不及判断?

聂英干咳两声,拍了拍屁股起身,道:「我就是来摘个花,没什么大事,劳你亲临一趟了!没事了没事了,你可以回去了!」

陆苓道:「摘花作甚?」

问题真多!

聂英微微叹道:「之前没看到这花,路过恰好撞见,我觉得小花可爱不行吗?我想带回去做押花不行吗?」

咕噜──

那近在咫尺的咕噜声实在太过显耳,聂英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肚子,暗暗骂道:「连你都要跟我作对!」

他傻笑着抬起了头。

静默须臾,陆苓道:「你没用膳?」

聂英道:「嘿嘿嘿……睡过头了。」

陆苓浅浅一叹,道:「进来吧。正餐没有,点心和茶倒是有。」

说毕,陆苓回身迈开步子,聂英微微一愣,连忙跟了进去。这还是他第一次这样正大光明的独自跟着陆家人进来。

在水一方空空荡荡的,陆苓把石桌上的怀忧琴打横放后,往茶水间的方向去了。

聂英搔了搔脸,往空的那边坐下了。他把小花放到案上,轻轻抚摸着白色花瓣。

不过一会儿,陆苓捧着茶水和点心走了过来,她把一碟点心放到聂英面前,又倒了一杯茶过去。

看到那点心,聂英讶然:「这不是上次那个……那个你亲戚家送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