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摆法坛

我第一次见张天灵如此歇斯底里。

“张天灵!不要被它迷惑了,我们现在赶快下去,不然就出大事了!”我急忙拉住张天灵的肩膀对他大吼。

张天灵被我吼回神,吓出一身冷汗,这要是被堵在这里,黄素毛僵冲上来连施展道法的空间都没有。

门外传来阴惨的笑声,那声音惊透入心,像是一只只蛆虫,扎在脑子里,头皮发麻。

张天灵砰的一下在门上贴了张黄符,瞬间黄符上炸开无数火星子,门背后一下子惊起惨叫声。

“我们走!”

当我们下来的时候,才发觉到情况已经恶劣到如此情况,我们四周结满了冰霜,地上,墙壁上全是冰棱,一片片的,我们摁在四周的铜钱一个个翻开面炸开。

整个地下车场居然弥漫起来了白色浓雾,我眼前一片茫茫,吐口气出来都是白的,我狠狠的搓了搓了手,冷得浑身骨头缩在一起。

呼啦两声,张天灵在我右手边点着三张黄符,他紧绷着脸,脸色无比凝重的环顾四周,随着黄符点燃散落成灰,周围的寒气一瞬间就少了很多,但即使是这样,我还是冷的牙齿打颤。

反观张天灵,身子骨是真不错,连屁上都没有起一点鸡皮疙瘩,浑身的精肉,但周围的状况他眉头锁的更紧。

烧了三张黄符虽然是驱散了不少阴气,但周围阴气又逼近来,张天灵上我面前一步,蹲下身,取出一块血泥,然后插上三根黄香,点着,立马一缕缕青烟缭起,周围的寒气总算是消散了不少。

我凑到他身边说:“要不我发动法器吧,别说是阴气,就是僵尸来了也不怂。”

张天灵站起来,对我摇摇头说:“现在还不是时机。”他斜瞥头顶,接着说:“现在还有人盯着我们,这么早露出压箱底的东西来不方便。”

我点头认可,看他那三根香还能再支持半刻钟的时间,这段时间我们必须做好充足准备。

这时间,扑扑扑的跳动声音再次在雾的深处响动起来,我心头顿时拉紧了,紧紧捏住玉婴剑。

仔细听声音的走向,诶好像有些不对,这声音怎么越来越远了,我和张张天灵面面相觑,易我俩都意识到那黄素毛僵可能又回去了。

有充足的时间,就要做准备,我厉喝:“开坛,布法阵!”

来陆庄也没有带太多东西,随身只有一些小物件,用这些小物件摆法坛是很难当日。

现在只能以地为坛,以布为桌。

在斗里,对付粽子最厉害的应该是黑驴蹄子,而在道法界,对付僵尸最厉害的是黑狗血,狗血不仅仅压凶鬼,还能压僵尸,我身上随时都带着一瓶很狗血,就是用来镇尸体。

但这次我要摆的法坛,黑狗血可不是角儿,顶多就是用来镇住尸气。

我拿出二十八个小纸人,个个只有拇指大小。

这是请二十八星宿,徐先生当年用的,但是在这地下车场,看不到天,我只能以镜为天,这就功效大打折扣了。

眼看香已经快烧了一半,我加快速度用无根水点过纸人,桑叶抹手,每个纸人嘴里再含住一粒糯米,用红绳把二十八个纸人串起来,二十八天象阵。

昨晚这些,香烧的只剩下一小截,我抹抹头上的汗水,做这个阵法稍有不到之处就很有可能前功尽弃,我转头看向张天灵,他蹲在地上,面前的东西很奇怪。

是一个铜盘。

这个铜盘,奇怪就奇怪在,只有一边是抛光了的,另外一边好像是磨砂,但又有铜绿,好家伙是“明器”。

明器就是从斗里倒腾出来的不能见光的东西,这东西不能公开买卖,不然就得进局子。

居然动用明器,看成色这少说也得有四百年了,四百多年前的道器,恐怕有莫大的威能。

我知道桐山有一尊青铜道器,是战国时代的,燕国用来国祭的物事儿,不知道多少门派殷眼红。

我再仔细看他那个铜盘,嘿越看越有门道,他那个铜盘上,似乎有一个小点点,迎着斜面的光线,每个小点点都有一条细痕相连。

“星盘。”我心中说出此物的名字。

只见张天灵取出十二根蜡烛,放在青铜星盘上,然后又取出十二根小蜡烛,内外各一圈。

天干地支。

“是奇门术。”我心底里喃喃,张天灵点着所有的蜡烛,这蜡烛很妙,不知道是用什么做的,明明就那么细的一根,但是就是烧不出来油,也不见短,同时空气中还弥散着淡淡的香味,这香味我从来没有闻过。

我问张天灵这是什么,他对我笑而不语,这时候我就觉得,这做蜡烛的东西,很可能别有来途。

两个法坛做好,我俩各自滴血认气,根据能量场论,一个法阵只是形成能量场的基本条件,人就是一个能量场,但多了什么?气!

所以滴血,是以人的气来激活这个法阵当日能量场,当然也有其他东西可以激活,比如一些有灵性的东西,但现在最方便的就是用血了。

做完这些,我们两个起身,各自披好杏袍,头带方冠,我手里拿着玉婴剑,而张天灵手中那的是五子铜钱剑,我俩互相碰了个眼神,朝着浓雾中探去。

我手里端着一个小罗盘,这罗盘的底是铜的,指针是南北阵,铜盘上篆刻的是八卦,僵尸和鬼,能够影响能量场,指针就能指向僵尸和鬼。

但也有鬼和僵尸太厉害了,能量场彻底打乱,铜盘就会乱。我这是桐山的秘传,对付黄素毛僵是没有什么问题。

我和张天灵走入雾中,就挨着两脚距离,就是怕雾变大,然后走散了,这地方虽然不打,但是一旦走散,什么千奇百怪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我俩一步步往前走,拨开雾气,我浑身紧绷,虽然周遭阴冷,但手心里还是冒出汗水。

周围寂静无声,走着走着我突然发现不对。

刚刚注意力都放在动静上,没有意识到,这路怎么没头没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