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天津祈福,向逆行在第一线的消防英雄们致敬,平安归来!
许是因为知道回去后要面对的远不止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而如这般悠然自得的日子也很久未曾有过,所以一路上白炎将行程安排得十分松散,有时候明明可以赶到下一个镇子,他也宁愿停下脚步多陪无瑕住上两天,看看路过的风景,感受一下当地的民风民情。霖睿自打被他惩治一番之后还当真老实了许多,虽每日依旧杵在他与无瑕之间横眉瞪眼,但调皮捣蛋的事却做得少了,一路下来,两人竟也相安无事,让南宫等人诧异的同时,也让无瑕暂时放下了心来。
已过了昌河的地界了,往东再走两日就入了东都的范围,很快,自己就要去面对那无可避免的局面,白炎的娘亲应该已经到了,那以聪慧与权谋闻名天下的云锦公主真的能够接受自己,选择让自己留在白炎身边吗?如果不行,那白炎在夹缝之中又该如何自处呢?
“公子醒了?小侯爷说今天咱们不赶路,说在这小镇附近有一处好风景,等公子醒了吃过东西就一起去玩儿的。”弦伊端着木盆进了房间,见无瑕一语不发的坐在床上,似乎是有心事,于是走过去将外衣给他一搭,又躬身将鞋给他穿上,道:“想了什么?坐在这里一动不动的。霖睿早就起了,带着小昭出门逛东西去了。”
“白炎呢?”无瑕心不在焉的问了一句,起身到了桌边,见桌上放着点心,不禁皱了皱眉又走了开去。
“公子怎么了?是胃口不好,不想吃店里的点心吗?正好,小侯爷听小二哥说这镇子里有秘制的玉容桃花饼,是送往宫里的贡品,每日店主只会卖出一盒给附近的百姓尝鲜,这不,天还没亮就出门了,想来这会子也该差不多回来了吧。”她说完回头去看门外,却没有听到任何动静,于是又走到无瑕身边,将盆内的手巾揉.搓一下,拧了拧水分递到了无瑕手中:“看来是还没回来,公子先梳洗了,等他们回来正好出门。”她自是不知无瑕心中究竟为何忧虑,只看他面色不好,还以为是晚上没睡好所致,禁不住嘴里嘟囔道:“都怪那两人不好,每天怼来怼去,让公子闹心了。”
无瑕见她出言责怪白炎与霖睿,忍不住轻声一笑:“又说他俩,你自己还不是,与南宫有哪天不斗气。”
自打那日被小昭激怒表露心声之后,弦伊与南宫之间的相处又日渐恢复了往日的模式,虽不再像从前那般大打出手,却也不若在汲水之时的那种小心翼翼和如履薄冰,这是一种更为正常甚至是健康的相处方式,毕竟相爱的两个人不能总让对方伤心和难过,而是应该用一种积极向上的态度去对待对方。
想到这里,无瑕心底兀自一惊,突然有了觉悟。
是啊,自己与白炎不也应该如此吗?
这一路以来,就算自己再小心隐藏,以白炎对自己的了解和他那敏锐的洞察力,要他不发现自己的忧虑是不可能的,他因为包容而从不过问,自己又怎能利用他的宽容去让他强颜欢笑来迎合自己呢?
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竟如此不自信起来了?一直以来,冷公子不都是从不向困难低头的吗?晋文帝又怎样,不被白炎的娘亲接受又怎样,只要白炎还在自己身边,那么一切就没什么可怕!
“给我梳了头发,完了我们出去找他们。”
“啊?”弦伊见他态度骤变,心中莫名,却又看他唇角带出笑意,终不像这几天以来郁郁寡欢,心中也忍不住透出了喜悦,笑着应道:“好啊,小侯爷看到了公子定十分高兴。”
正说着,就听楼下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紧接着响起了几人急促的喘息声,间夹着笑骂与对话声。
“还好跑得快,不然就要被咬到了。”
“哈哈哈哈——”
“别……别说话,让我先……先喘喘……喘喘再说……”
这客栈店面不大,无瑕等人来时店里就只有一个客人,昨夜也已经离去,所以此时不用去想也知道进来的会是谁了。无瑕与弦伊还没走出房间门口,就听到楼下店小二惊惶的喊道:“几位爷这是怎么了?怎么大白天的把门给关上了?哎呀,这姑娘手上流血了,出了什么事了?”
听到这里,无瑕也按捺不住,三步并作两步出了房门,身形一闪便到了楼下。直到此时,他才看清了那一行抵在门后气喘吁吁的人的模样。
白炎与南宫白泽背靠大门死死抵住了门板,霖睿几乎是趴在了地上在喘气,小昭坐在地上,又是哭又是笑,想来是她的伤口很疼,却又忍不住被几人的狼狈之貌惹得发笑,咋看之下,竟似抽风了一般让人惊愕无比。
“你们这是打架了么?怎么弄得如此狼狈?小昭的手伤到了?弦伊,快去带她处理伤口。”无瑕走到几人面前迭声问了几句,然后将霖睿拉起皱起了眉头:“这是从哪跑回来的,一身弄得脏兮兮的,还有你们,几个大男人竟保护不了小昭一个人。”
“可真是冤死了,这事儿全在小昭一人身上,不是她,我们何至于弄得如此狼狈,那主人家的狗可真狠哪,一路追着我们跑,要不是我们几个都身怀绝技,这会子可能都成了那些恶狗的口中之食了!”白炎满面无辜的叫屈,还没来得及形容当时的紧急情形,那小二哥就突然变了脸色,先是惊惶不定的跑到门边贴耳听了一听,然后一脸苦色的跺脚道:“你们可是惹了盘草街头的安家?可不得了了,你们赶紧收拾东西走吧,再迟就来不及了,那安家可是我们这的一霸,莫说你们了,就是我们本地的都招惹不起啊,我的爷啊,这回可惹了大祸了!你们快走吧,走吧!”他说完伸手去拽白炎等人的手臂,想来是想让他们赶紧的收拾了东西走人,白炎却“哦?”了一声,眉目间渐渐有了深思。
“那安家少爷在街头欺男霸女,纵狗伤人,莫非就没人管么?”
“管什么呀,他爹爹是昌河郡守的八拜之交,两人好得穿一根裤腰带似的,这昌河上下谁人敢惹了他家,他那些恶狗平时不知咬死了多少无辜的百姓,你们是外地来的,不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还是赶紧跑吧,否则我这小店也要被你们连累了。”正说着,那门外突然响起剧烈的拍门声,间杂着无数人恶狠狠的声音,将那小二哥震得浑身打起了颤。
“文老六,赶紧把那几个人给交出来!别以为爷我没看见,再不交出人来我就一把火烧了你的店,让你们全都活不过今天!”